【天和四十一年】
沈府小公子周岁宴,恰逢沈老爷升官,双喜临门。宴请八方宾客,就连门外的乌衣巷也摆起流水席。
请帖下到布衣百姓,上达太后寝宫。纵使是事务繁忙的皇上,也愿意赏脸参加宴席。
宾客络绎不绝,不只是为了瞧一瞧沈小公子的模样,更是为了与沈老爷交好。
“皇上驾到!”
太监奸细的嗓音响起,众人只来得及瞧见一抹明黄色的身影,便齐齐跪下。
皇上魏仪身旁是宋世子,皇后的侄儿。被皇上皇后当做亲儿子对待,自小聪慧却讷木少言,皇后只得让他多参与世家交际。
“平身。”
宋世子素来不喜人多的场合,便扯着皇上的衣袍,说他想去看沈小公子。
今天的主角完全在状况外,还在摇篮里呼呼大睡。宋亦岷一进来便趴在摇篮边,任由自己的手指被沈延紧抓。
终于,他忍不住开口:
“可以抱抱吗?”
皇上难得看见侄儿与人亲近,也向沈母王谧投去了期待的目光。
“世子喜欢是好事,让奶娘教教。”
宋亦岷在奶娘的指导小心翼翼地将他抱起,盯着怀中人,不知怎的红了脸。
“皇上……”
宋亦岷轻言出声,生怕吵醒沈延。
“何事?”
“指婚。”
宴席上陡然安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生怕皇上发怒。却只见皇上放下杯盏,大笑出声。
“哈哈哈,阿岷啊,这是沈小公子啊。”
他特地加重了“公子”二字,众人不由得松了口气,也调侃道:
“你们差了六岁,沈小公子哪里等得及?”
“……”
宋世子不再说话,只自顾自低下头与沈延玩闹。怀里的人被他逗的连连娇笑。
“公子吗……六年而已。”
沈宋两家的关系便自今日起,日渐密切。
【天和四十八年】
“亦岷兄!快看,我摘了冬日第一枝梅赠你。”
沈延在雪地里踏出一个个脚印,手里捧着一枝冬梅,朝着宋亦岷跑去。
园中梅花傲寒盛放,曲折乌朽的古木上覆了厚厚一层雪。不时抖落,停在他肩头。也有胆大的,径直向他脖颈处去。惹得人连连惊笑。
他停在宋亦岷身前,献宝似地捧上那枝梅花。那枝梅不像干上的那般娇艳,只有淡淡的一抹粉,恰如眼前的人一样稚嫩、天真。
“我特地为你摘的,喜欢么?”
少年青涩的嗓音在梅园里格外响亮,带着些跑动后的轻喘。
“喜欢,谢谢你。”
宋亦岷只是轻悄悄地道了谢,耳尖泛起绯红,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害羞。
“我们来扮家家酒!”
“扮什么?”
他被沈延拉去了一间屋子,里面堆满沈延从各处带回来的宝贝,倒是有些私宅的模样。
“这是哪儿?”
少年一手捧着花,一手被沈延牵着进了屋。忍不住发出一声声惊叹。
“我费了好大劲才装点好,这个都是我一手建成的!以后这样就给我们扮家家酒玩儿。”
“扮什么?”
少年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声音里有一丝丝期待。
“我也不知道,随你便吧。”
听到这个无所谓的答案,少年有些失落。不过一会儿却又重新扬起笑容。
“那……同我扮夫妻,好么?”
【天和五十年】
除夕将近,沈府各处张灯结彩。今年的春节还是同以往一样,宋世子和皇后宋洳也来府中做客。
“亦岷兄!”
黑色马车驶来,沈延不等马车停好,就迫不及待的撩开宋亦岷那辆车的帘子。车夫连忙扯紧缰绳,可他一只脚已经踏上了轿子。
被惯性一拉,沈延向后倒去。宋亦岷眼急手快,一把把人拉进怀里。
“没事吧!”
沈延被吓了一跳,两只手紧紧抓着宋亦岷的衣袖,脸颊贴在他胸前。听见宋亦岷叫他,不由地抬起了头。
“没事……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你……没事吧?”
宋亦岷突然间红了脸,将沈延一个人留在车上向沈府内走去。
“亦岷兄呢?”
沈延连忙追去,抓了个下人就问。
“回少爷,宋世子去净手了。”
茅厕里,
“呼……干嘛……贴我这么近。”
宋亦岷面色潮红,领口因为跑动有些松散。他紧抿着唇,倚靠在门板上。
双腿间的位置不明地鼓起,站了许久,欲望渐渐消散。他系紧衣袍,走出了门。
“亦岷兄,你怎么了?耳朵好红……”
沈言突然伸出手,探了探宋亦岷的体温。刚刚消下去的那抹红色又渐渐攀上他的脸颊。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