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处被她肆意的研磨着，湿淋淋的鲜血也沾染了她满手都是，可她却肉眼可见的愉悦了起来。
抬眼看着他面上的落寞和沉寂，还有那额角崩起的青筋，溢出的冷汗，她松开了手，柔声问道。
“疼吗？”
燕洵瞬间呼吸一窒，有些贪恋她突如其来的温柔，他微微喘息着，摇了摇头，低声道。
“不疼，一点也不疼。”
元淳却突然间蹙起了眉，甩了甩那只手，很是苦恼的说道。
“可是我的手好脏啊。”
方才得些许庆幸一下被捻灭，燕洵自嘲的垂下了眼，看着那双沾染了他鲜血的手，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
“脏了好，和我一样。”
他顿了顿，迎着她倏然间变凉的目光，喃喃道。
“我们都一样了，就不能和我回燕北吗？”
元淳嗤笑一声，打量了他神色怔怔的模样，冷声道。
“痴心妄想。”
说要她转身就要走，却被燕洵下意识的抓住了那只手，不愿放开，恰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他抬眼望去，是姗姗来迟的楚乔，正面色阴沉的朝他走来，下一刻，就从他手中夺过了那双染血的手，目光冰冷的看着他。
“燕洵，你在做什么？”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犯浑？你若是敢伤了她，我就敢杀了你。”
他转过身连忙小心翼翼的用自己的衣袖为她擦拭着血迹，胆战心惊中，才发觉她并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随后低声问道。
“淳儿，疼吗？难受吗？”
元淳眨了眨眼，对着他微微摇头，而后伸出去毫不顾忌的搂住了他的腰身，委屈巴巴的说道。
“楚乔，我们快走，我一点也不想见到他。”
“好，我们走。”
燕洵眼睁睁的看着楚乔紧紧的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去，又眼睁睁的看着楚乔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营帐中。
他愣愣的在原地站了许久，眼中满是茫然和压抑，须臾，便自嘲的嗤笑出声。
他可真失败啊，家人没了，喜欢的人变心了，就连最好的兄弟也想要杀了他，他到底在活些什么？
他已经没有了回头路，身上沾染了不少人血，早就脏了，那她若是也脏了手，和他一起堕落，不是挺好的吗？
合上了眼，燕洵吐出了一口浊气，看着满天的云彩，只觉得好似都在嘲笑他，他真的是痴心妄想吗？真的所求皆不得吗？
为什么呢？凭什么呢？
良久，他才僵硬的转身离开，垂下眼遮住了其中的情绪，手臂上的伤口早就止了血，却又开始剧烈的疼了起来。
……
到了营帐中，楚乔让她坐在床边，连忙去打了一盆温水，蹲在她身边，动作轻柔的帮她清洗着手心的脏污，一点一点的洗干，又一下一下的擦净，到最后，只剩下了一片白皙和莹润。
元淳偏头看向他，两条腿无聊的翘了翘，随口问道。
“楚乔，你觉得我的手干净吗？”
听懂她的言外之意，楚乔没有丝毫犹豫。
“干净。”
“可我杀过人，沾过血。”
楚乔站起身，垂眸看着她的眼睛，温柔却又坚定的说道。
“那也是干净的，所有罪孽都是我做的，都只会朝我来，你永远都是干净的那一个。”
“我会保护你，即使生逢乱世，也要让你不染纤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