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贵来之前是万万没有想到,他这一次的主动找上门,竟然亲手促成了代战和凌霄的婚礼,代战明明不喜欢凌霄啊,她喜欢的不是他薛平贵吗?
他神色呆滞又麻木的听着那两人新婚锣鼓喧天的声音,不禁深深地自我怀疑了起来,他到底是不是一个扫把星和晦气体?怎么他这辈子哪哪都不顺呢?
代战:薛平贵。
他闻声抬起了头,被宫人帮忙清洗干净,他那张脸上能看得出些许往日的模样,只不过那双眼窝却是空荡荡的,太过吓人,被宫人强行用一条绸布遮盖住了。
代战神色复杂的打量了他几眼,感受到手被紧紧握住,身旁便是神色防备的凌霄,她没忍住笑了笑,不禁回握了回去。
代战:你可以暂时住在西凉养伤,我不会赶你走的。
薛平贵握紧了双拳,心里一阵迷茫恐惧,对于自己再次失去了一个机会和靠山的恐惧,可他如今什么也做不了,怀着满腔被背叛的怒火,也只能听着代战和她的驸马恩爱有加。
心里的念头不停,还是坚定了想要回大唐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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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得知了宝钏怀有身孕后,王允整日里上朝走路都走着发飘,又是欢喜又是担忧,王老夫人更是恨不得把女儿接进相府来养胎。
可女儿嫁的毕竟不是寻常人家,这想法只能落空。倒是李忱隐隐知道岳母的心思,又唯恐妻子想家难过,便做主将她老人家接进宫中来住,直到宝钏坐完月子。
王老夫人自然是欣喜若狂,连忙让身边的嬷嬷收拾了下包裹,看都没看王允一眼,连夜就被接进了皇宫陪伴女儿,徒留他一个人哀怨不已又无可奈何。
宝钏这个皇后做的很自在逍遥,她地位尊崇,皇帝爱重非常,甚至空置六宫,宫中嫔妃与皇子已经被隔离在了一块永不可能触及到她的地方,无需请安,更无需管教。
至于宫权……她嫌累得慌,李忱更是心疼怕她累得慌,就全都交给了自己的心腹来打理。
在宝钏有孕六月的时候,负责押送魏虎一家于永州任职的韩威总算回京述职,并带来了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消息。
大半年的时间,足以发生了很多,韩威来到太极宫求见李忱的时候,更是恭恭敬敬的拜见了她这位帝宠优渥的皇后。
李忱与她不分你我,凡事皆不避讳,这会儿便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宝钏坐在了桌前,又抬眼看向静立一旁的韩威,拧眉问道。
李忱:如何?直说便是。
韩威微微垂着头,恭声回禀道。
“……末将护送魏大人一家入了永州地界,直到曲水县,一路风平浪静,相安无事,只是魏大人……魏大人重伤未愈,腿脚不便,末将更是听从陛下旨意,在此停留许久以作监督,长达两月有余……”
“……因着伤势,魏大人性情愈发乖戾,不复以往,甚至于动辄打骂魏夫人,而就在末将准备折返回京之时,县令府中闹出了事……”
说到这里,他佯装紧张的擦了擦额间的汗,更加恭谨的说道。
“魏大人夜间醉酒后竟,竟妄图对薛琪姑娘不轨,被前来相护的魏豹刺伤了腹部,大夫竭尽全力,才暂时吊住了他一条命,而次日一早,魏豹却是死在了床上,死因是服毒,留下一封信说是愧疚自杀,而薛琪姑娘却不见了,末将察觉不对,便派人追赶,好在她未曾走远,便将之缉拿,她并没有否认,说是,说是魏豹为她所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听到这里,宝钏微微蹙眉,问道。
宝钏:那最后是如何处置的?
韩威停顿了一瞬,低声开口道。
“末将本欲将她带回长安由陛下处置,可,却被人放走了,没能再追寻到……”
宝钏:放走之人是谁?
“魏夫人,王银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