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控制不住的抬起脚步往人群中跑去,耳边是那汉子震惊的呼喊声,他充耳不闻,连忙跑过了人群,趁着守卫不注意,低下头就从人家的裤裆底下钻了过去。
恰在此时,那一对身穿红衣的新人踏出了绣楼,那女子头顶红盖头,只能瞧见纤细柔美的身形,而那男子高大挺俊,清隽过人,与他长得有几分相似,他眼睛一亮,心里一阵滚烫,不顾一切的就要扑过去,并大喊道。
薛平贵:父皇!我是您的亲生儿子啊!
瞧见他突兀的动作,周围发出一阵失控的惊呼声,人群瞬间嘈杂了起来,压根没听到他说的什么。
然而还没等到如愿抱到亲爹的大腿,他就被一只脚用力的踹在了脸上,“扑通”一声,他狼狈的趴在了地上,浑身疼的要死,耳边传来男子阴沉的声音,透着满满的嫌恶。
李忱:哪来的狗?滚一边去!
哪来的狗……
狗……
薛平贵牙都摔掉了几颗,吐出一口血水,趴在地上难挨的打着滚,随即就被一旁面色大变的禁军们死死的摁在了地上,怒吼道。
“大胆刺客!竟然行刺陛下与皇后娘娘!”
他心里一阵哇凉哇凉的,原本的激动与热情之火也瞬间灭了下去。
可他不知道那些针对他的恶人什么时候又会出现,这已经是他唯一一次机会了,成败在此一举,他咬了咬牙,艰难的在禁军的按压下抬起头来,嘴里被踹掉的牙口发疼,他咬着牙含糊不清的唤道。
薛平贵:父皇,我是您的儿子,我是当年被送出宫的那个皇子啊!
层层禁军围着,周围的百姓不敢靠近,只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刺客胆大包天想要行刺,纷纷吓得后退一步。
李忱连忙小心翼翼的将宝钏送进了轿子中,又轻哄了几句,再转过身时便是面色发沉,眼中像是拢着一层寒冰,透着凛凛杀气。
虽看不清脸,他却还是隐约能瞧出来,这便是那被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薛平贵,他嘴上说的什么李忱没有听清,也没有兴趣听清,他只厌恶极了这个好似臭苍蝇一般甩不掉的人,既然他这般不遗余力的找死,那他何不成全了他?
他眯了眯眼,目光也彻底冷了下来,正待下令将之带下去原地诛杀,就听得轿中的宝钏迟疑的唤道。
宝钏:陛下,外面是谁?我怎么隐约听着……像是薛公子的声音?
李忱:不是,你听错了。
李忱神色一僵,看着薛平贵的目光冷极了,可声音却是含笑的,温和道。
李忱:薛平贵在外游历未曾归家,这只不过是一个刺客而已,怎么会是他呢?
宝钏好似是信了他的说辞,只轻轻的应了一声,便没再问什么。
随着他一抬手,热闹的锣鼓声复又响了起来,好似方才的一场冲突并未发生。
花轿抬起,他翻身上马,没再看那如同死狗一般疯狂挣扎的乞丐,对着左右冷声吩咐道。
李忱:打断双腿,剜去双眼,送去西凉。
左右恭敬应下。
繁华热闹的迎亲队伍逐渐远去,薛平贵却是被禁军们粗暴的拖走。听到了方才李忱的命令,他浑身都在发抖,几乎是目眦欲裂的看着亲爹离开的方向,无穷无尽的绝望涌了上来,却被堵住了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朕是皇帝,朕是皇帝啊!怎会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