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大汗淋漓,秀眉紧蹙,绝美的面色苍白无力,紧紧的攥住他的手,口中低喃着他听不清的呓语。
刘恒定定的盯着她看了许久,才缓慢的移开了目光。
耳边传来她低声的殷殷哭泣,其中蕴含着数不尽的委屈,饶是他,听了也有些止不住的怜惜。
良久,他低叹一声。
终究是太子过于骄奢妄为,狂妄自大,竟这般折辱自己的新婚妻子,毫无一国储君的气度心胸。
连一个弱女子都容不下,将来如何能容得下江山万民?
薄巧慧:疼,好疼……
一片迷蒙中,她秀眉紧蹙着,眼尾纤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儿,神态娇柔,我见犹怜。
刘恒心中虽郁气翻涌,却还是不合时宜的恍惚了一瞬。
想必是悬挂的绳索伤到了肌骨,是以,她才会频频喊疼……
须臾,门外一阵轻微的动静,他拧眉望去,瞧见的便是内监低着头恭恭敬敬的上前回禀。
“陛下,太医正在门外。”
刘恒(文帝):进来
“诺。”
刘恒的视线转向了昏睡中的女子,看着她此时的容色,他略一迟疑,还是伸手将床帐放下,只露出了她垂落在床边的那只手,手腕上还有着一道红痕,在她凝脂玉般的肌肤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余光瞧见太医低眉顺眼的走了进来,他微微敛眉,压下心底的沉郁,冷声道。
刘恒(文帝):给她诊脉
虽说他性情是出了名的温和有礼,可毕竟已御极十几载,威势愈重,绝非常人可比拟,眼下只淡淡的吩咐一句,那太医却已经心下惴惴了。
连声应下,而后恭敬的跪在床边,看着露出一小截莹白肌肤的手腕,上面还有着不轻的红痕,他心下一惊,随即低下头,强自定下神来,掏出一张轻薄的细纱,搭在腕上细细诊脉。
他年纪不小了,又时常为当年的吕后诊脉,自然知晓缄默不言的道理,哪怕遇到再荒唐的事,也断不能表现出来,以免惹来祸端。
可此时心里却是有些纳罕,陛下怎会在太子宫中?且床上的女子究竟是谁?为何还攥着陛下的手,为何会受此皮肉之苦……
这些个疑问盘旋在他心中,可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不敢过于探究。
须臾,摸清了脉象,他便收回了手,恭敬的回禀道。
“启禀陛下,贵人是疲乏过度,滴水未进,又受了外伤的缘故,以至于气血两虚,才导致的昏迷不醒,并无大碍,需得仔细休养,伤口处涂药,微臣今日药箱刚好携带……如此一来,不过三五日外伤便可好转。”
刘恒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略一思索,便看向他。
刘恒(文帝):当真如此?
太医跪下的姿势更恭谨了,连连回应。
“当真如此。”
迟疑片刻,刘恒合上了眼,低声吩咐道。
刘恒(文帝):药留下,你退下吧
“诺。”
太医连忙从一旁的药箱里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小瓶伤药,姿态恭敬的放在了一旁,随后便小心翼翼的站起身,退了下去。
内监惯会察言观色,思及太子妃的伤处,便走上前小声询问道。
“陛下,可要奴才找来宫女……”
刘恒本想满口应下,可那女子明明看起来如此柔弱,手上的力气却格外的大,他轻易挣脱不开被紧握的手。
良久,他也不知出于什么沉闷的心思,微微摇头,朝着他摆了摆手。
内监心下咋舌,震惊不已,却不敢违逆,顺从的退了下去。
陛下竟是打算自己亲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