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玄弹他一个脑瓜崩,失笑:“什么事?先说好,我向来帮理不帮亲。”
明悠做出苦瓜相,将姐姐控诉一番。
后玄细听片刻,板起脸训斥:“明悠,你太胡闹了。”
明悠哀号一声:“我知道错了,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他低头作拭泪状,“如今姐姐别说原谅我,连见我一面都不肯。要是连哥哥都不肯替我说话,我就要给姐姐打死了,呜哇哇哇…”说着又抱上后玄的手臂,嚎得震天响。
后玄扒不下去明悠,给他缠得没办法,只好道:“好吧好吧,我送你回去便是,别哭了。”
卿吾念站在他们旁边,插不上话,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多余。见明悠软磨硬泡好不容易说通了后玄,笑了一下,本想跟着明悠一起欢呼,舌尖却突然有些发苦。
心底一种异样的情绪,从后玄假装不认识自己始升起,愈演愈烈,至看他笑着摸明悠头顶安慰时达到顶峰。这种感觉很怪异,酸酸涩涩的。就好像,好像本应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了一样。真是奇怪,事情得到解决不应该高兴吗?
卿吾念甩甩头,压下心里的不适。前方明悠已经喊了好几声叫他跟上,卿吾念挥挥手,跑着追上他们。
东海。后玄从书房同容与谈完出来时,卿吾念正蹲地上拿树枝在戳蚂蚁窝。察觉到有人走近,卿吾念抬头嬉笑着招呼道:“太子殿下。”
容与耐人寻味的话还回荡在耳边:“明悠曾同我提过,旸谷的嫡传弟子天生百样玲珑,极得濯岳上神珍爱,养出了一副骄纵性子。后玄,啊。”
回想着方才在里间容与说的那些“光辉事迹”,后玄一阵苦闷,径直走过去,抓住卿吾念的后衣领离开了水宫。
卿吾念只觉得眼睛一花身子一晃,再睁眼便已身处室内。
眼前的布景有些眼熟,像是…自己的归侑宫。
提着后衣领的手毫无征兆地松开,小念一时没站稳,啪叽摔在身前的书桌上,磕得生疼。还没等他撑起身,腰背覆上一只大手,接着便有接二连三的巴掌落在了臀上。
卿吾念不明所以,继而恼怒,奋力抵抗道:“你干什么?!你又打我!”
后玄不说话,钳得更紧了。卿吾念因着猛厉的痛楚而挣扎,桌上纸砚掉了一地,无意间扫到跟前的乌木镇纸被后玄抄起。
卿吾念趁着镇纸落下之前抱住后玄的手,失声喊道:“兄长——”
他紧闭着眼,那镇纸在半空中停了片刻,终是没砸下去。
“说。”后玄冷声道。
“兄长,”卿吾念喘了一口气,“我不服。要打要骂总得说个缘由,让我死个明白。”
后玄闻言松了手,卿吾念一骨碌滚到旁边,手护在身后,生怕再挨打。
“昨晚戌时至今日辰时,你在做什么?”
昨晚…卿吾念回想着。
昨晚戌时,进入云羲宫;戌时三刻,放倒巡回守卫,到达书房,看了半个时辰书;亥时在书房找到被没收的陈年百花酿,带回旸谷;子时与明悠见面。
呃。卿吾念摸摸鼻子,好像都不是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光彩事。
“没去哪,就去了趟云羲宫,然后回了旸谷。”他含糊其辞。
后玄不着急,镇纸一下一下点着手心,就这么盯着卿吾念。
卿吾念心虚,不敢直视他,小声补充:“…拿了酒。”
“继续。”
“打了架。”
“嗯,还有。”
还有?卿吾念回忆了半天,无果,疑惑地看向后玄。
后玄凝睇他:“需要我领你去东宫书房,看看你的杰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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