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辆大众轿车在坑坑洼洼的乡村路上颠簸着,赵德远坐在后座,眼睛半眯着,脑子里全是会议上的事儿。
“赵乡长,目的地到了。”
轿车缓缓放慢了速度,稳稳当当地将车停到戏台子附近。
“小贾,你不用下去。”赵德远睁开眼,脸上带着一丝疲倦,推开车门往人群里走。
程家兴瞧见轿车停稳,连忙迎上前去,和赵德远打了招呼。
“小程,会议结束的晚,你们久等了。”赵德远笑着道歉。
程家兴左右看了看,没见着警察。
赵德远明白他的心思,便说:“别着急,张所长一会儿自己开车来,估计再有十来分钟就到了。咱们先办正事。”
“行。”
两人一起走到戏台中心。
程家村的人们对赵德远很是熟悉,一看是他,都围了上来,问长问短。赵德远心里暖洋洋的,村民的热乎劲儿说明他在程家村这几年是真的深入人心。
“我也很久没回来了,你们过得怎么样?”
赵德远和围在身边的乡亲们一个个打招呼,望着这些村民淳朴的面孔,心里不由得回想起那段青春时光。
那时候他刚从象牙塔出来,投身到乡村建设中,他在程家村付出了他所有的热情。
陈河生见赵德远来了,连忙从健身器材那走过来,穿过村民,来到赵德远跟前,笑着问:“赵乡长,您来程家村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呢?我们也能做好准备。”
赵德远笑着说:“陈书记别这么客套,我今儿过来是受朋友相邀,给他做个证。”
陈河生心道不好,眼角余光扫了扫旁边的程家兴,见他一脸笑意,立刻就懂了。
“赵乡长,您乡里事情多,我们不能耽搁您时间,您先来说几句。”
程家兴领着赵德远走到村民面前,大声对着大家说:“刚刚王铁柱问我,有没有证据,现在我希望大家听听赵乡长的话,到时候是谁往鱼塘里下毒的,大家自然就明白了。”
赵德远喝口水润了润喉咙,微笑着说:“乡亲们,关于鱼塘被下毒的事,我可以很确定的说,肯定不是小程,因为那天晚上,我就在小程家里吃饭喝酒,他一直陪着我,没有时间去给鱼塘下毒。”
“赵乡长的人品,咱大伙儿都信得过。”程大庆赶忙附和,很快,赞同的声音到处都是,好久都没停。
王家那哥俩在其中别提多难堪了,他们根本想不到程家兴会把赵德远叫过来。
王铁柱打起了退堂鼓鼓。
赵德远帮程家兴作证,那就等于和乡亲们说明,自己说的是假话。
“铁柱,这回该你说说了,为啥要冤枉我,还故意和乡亲们污蔑我。”
在这节骨眼上,一辆白蓝色的轿车到停在了赵德远车的后面,从车上下来几位穿着警服的男人。
领头的那个警察大高个,气势十足,赫然是侯家庙乡分局的局长张英伟。
张英伟一只脚刚迈上戏台,四周立刻静悄悄的,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谁刚刚打了110?”张英伟迈步进来,嗓门挺大地问。
“警官大哥,我报的警。”程家兴把手举了起来。
张英伟大步流星走过来,瞅了瞅程家兴,问:“咋回事,报警啥事?”
程家兴指了指王铁柱,说:“警官大哥,王铁柱造谣中伤我,让我名声受损得厉害。”
张英伟转头盯着王铁柱,眼睛瞪得很大,质问他:“有这事儿没?”
王铁柱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警官大哥,你可别听他瞎扯,没影儿的事儿。
张英伟眼光又转到程家兴这儿,地说:“你意思他在污蔑你?有没有证据?”
程家兴笑眯眯地说:“警官大哥,我和您细细讲。刚刚我已经跟他当面理论过了。第一,王铁柱已经说了,就是他在村子里散播流言,说我往鱼塘下毒。第二,他信誓旦旦说看见我在鱼塘边下毒,但那天晚上我和赵乡长在一起喝酒,说明他那话完全是编的,就是想冤枉我!
“哦?赵乡长,您也在这儿呢。”张英伟朝程家兴方向看,假装刚发现他。
程家兴瞬间恍然大悟,张英伟为啥没和赵德远一块儿来,是为了免得别人说闲话和猜疑。看到赵德远准备的这么周到,他心里很是感谢。
赵德远笑着说:“张局长来了,这件事我知道,那天晚上我来找小程吃饭,聊起来曾经在部队的生活,一直到十二点多才走。”
张英伟点点头,转身对后面的人说:“小宋,把这个诽谤生事的带回去!
小宋警察拿出随身带着的手铐,走上前去抓着王铁柱,麻利地给他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