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四年,北国新君是个骁勇善战又运筹帷幄的野心家,在位四年,发动数次战争,吞并周边无数城池,迫使其他四国臣服,年年纳贡。
南国虽有与北国一战之力,却数次避而不战,献上贡币并且派遣质子往北国以求和。
没什么不妥的,如果他赵璟凌不是其中一位质子的话。
……
枯败的黄叶落了满院,凋敝的残花随风化作尘烟。
在这一片残败之中,唯有一抹青色最为亮眼。
折枝是新来的小太监,被内务府派来伺候这位南国来的质子。
他瞧那庭院中站着的美人,生的一双含情桃花眼,唇未语先笑,立于一片枯黄中,平教这残破宫院添了几分颜色。
折枝扫着落叶,轻叹着摇了摇头,心中不免惋惜。
可惜了这绝色,依照当今圣上的脾性,怕是要早早枯萎在这深宫中了。
“公子,收拾好了,快进屋吧外头风大!”一个粗犷男声自屋中响起。
赵璟凌掩唇轻咳了几声,嗓音沙哑道:“来了。”
还是个病秧子呢!
折枝更加确信自己伺候的这位主子定是在这宫中活不久的。
赵璟凌晃晃悠悠的走进屋里,一个童子打扮的人正在铺床。
这便是刚刚唤他之人,也是他从前在白虎营中的副将徐挽之。
徐挽之见他进来,探头望了眼门外扫地的折枝,啐了口“竟还派个人来监视咱们,啧。”
赵璟凌淡定的喝了口茶,心想就我们这老弱病残组合,还费得着人来监视?
嘴上还是宽慰着徐挽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何叔呢?”
“上内务府领牌子去了。”
近年来北国新主登基,以怀柔政策安抚外族,用雷霆手段肃清朝野,一跃成为五国之中实力最为强劲的国家。
除了南国,天河汗国与玬国许久之前便送了两位皇子来北国为质。
说是质子,其实不过是本国弃子,是送来讨北国君主欢心的玩意儿罢了。
赵璟凌把玩着手中的象牙棋子,百无聊赖地想,自己那个蠢弟弟自以为把他送来北国当质子便是折辱他了,可自己也不想想,用自己的皇兄为质才能换得一时和平,自己颜面何存?天下人又该如何戳他的脊梁骨?
呵,蠢货。
听到一些动静,赵璟凌笑着转头看过去:“何叔。”
何叔冲赵璟凌行了一礼,将宫牌递了上去。
还有一封信。
赵璟凌接过来看了一眼,却没急着拆开来看,只是对何叔道:“北国皇帝性格谨慎,在人家地盘上,以后就莫要多此一举了。”
“是。”
禀退了何叔,赵璟凌请拆开囫囵看了一遍,是西北王送来的。无非是说让他先暂且忍耐,在朝中局势稳定,便接他回朝。
赵璟凌轻嗤一声,将信纸拿到烛火前,在晃动的烛光中,化作灰烬。
赵璟凌漫不经心碾去手中的灰烬,父皇可真是疼爱他啊,死钱也不忘将这条忠心的狗留给他。
谁稀罕。
就这么在宫中相安无事的待了几日,并未等到北国皇帝的任何传召。
他原想着北国与南国是世代仇敌,兵戎相见多年,都对双方恨之入骨,怎么说也要把他这个南国质子召过去狠狠的羞辱,以平息怒火才对。
不过看这样子,应该是相看两厌,眼不见为净?
这样倒是刚好,赵璟凌也乐得自在。
他无心惹事,但似乎总有人不给他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