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没？”谭月兰的声音拉回了姜小米的神思。
“什么？”
谭月兰从后视镜看姜小米，“我带你来是想让你看景阳那家电器店的。”
“我忘了，”姜小米抱歉道，“要不你再绕一圈，我仔细看看。”
“我要被你气死了，”谭月兰嘴上咕哝，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却十分老实，重新转了一圈。
姜小米这次不敢走神了，盯着窗外。
看到景阳的店关了门，忙让谭月兰慢点，“景阳的店关门了？”
“就是关门了，我还很惊讶呢，大过年的，别人都要赚钱，他怎么关门了。”
“会不会是货都卖光了？”姜小米猜测道。
谭月兰却不是这么想，“别人卖光货就关门，我是信的，可是景阳我却不信的，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姜小米联想到于静讹钱的事情，“去问问看，关门几天了？”
谭月兰找地方停车，然后又找人问了电器店的事情。
“前几天还开得好好的，这两天偶尔开门，但今天是一次都没开过门。”
听到对面商铺的店主这么说，那于静那次讹钱的事情就是有问题的了。
“不会是亏本了，所以早早关门？”谭月兰有各种猜疑，“或者是得罪了什么人，现在没有办法开下去了。”
“去看看，”姜小米穿过马路，到了百货商店。
此时的百货大楼正是热闹的时候，唯独一楼大面积的电器店是关门的。
找了其他店主询问这个事情的原因。
“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就是突然关门的，我们看到里面还有很多电视机和收音机呢，都是港城来的牌子，质量很好，尤其是电视机，电线一搭，那画面就很清晰，很少看到雪花。”
这么说来，生意是不错才对，怎么会关门呢。
“完了，现在找于静是要不回钱了，”谭月兰很丧气，“虽然说不多吧，可蚊子腿也是肉，两个星期的稿费呢。”
“逛逛去，”姜小米挽着谭月兰往楼上走。
逛了三楼四楼，没碰上葛明珠。
“大概也回港城过年了，”姜小米说道。
“那刚好，我们可以好好逛逛，”谭月兰还是很喜欢百货公司的，“还真别说，我喜欢这边，一是清净，二是产品好。”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有钱的，大姐，”姜小米揶揄道，“老百姓一年到头有几次是逛百货商店的？有也是过年的时候进来，可这个价格……也未必是买得起的。”
“那倒是，”谭月兰附和，“那我们开批发中心，是不是造福百姓了？”
“我可没把自己想的这么伟大，”姜小米笑道，“走吧，这门关着，我们也要不到钱。”
两人下楼，看到电器店门口有穿着制服的人正拿着封条贴在门上。
“同志，”姜小米看到封条上的字写着‘海关’两个字，“这是怎么回事？”
“这家店的商品都是走私过来的，我们现在依法查封。”
走私？
景阳走私货物？
姜小米吃惊不已。
可是想到葛明珠有这个能力牵这条线，那景阳走私的情况很可能属实了。
“走私是这么回事？”谭月兰小声问姜小米，“很严重吗？”
“严重，可能要坐牢。”
谭月兰的嘴巴变成了“o”型，“坐牢，这么严重？”
“嗯，”姜小米脸色严肃。
“那完蛋了，我们的钱，于静八成是还不出来了。”
出了百货商店，一个人影从身边擦过。
姜小米回头看，认出那个于静的身影。
很快， 身后不远处传来了吵闹声。
于静的哭闹声尤为尖锐。
碰上这种事情，她如果冷静那才奇怪。
“她活该，”谭月兰愤恨地说道，“看到景阳赚钱，就摆出老板娘的样子。现在好了，让她给景阳送牢饭去。”
姜小米不想落井下石，“走吧。”
那钱就当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于静的钱，我来还，回头你不要告诉我姐。”
“你什么意思？”谭月兰道，“我借给于静的钱，怎么需要你来还？你不要什么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你是你，她是她。”
“话是没错，可是……”
“你把我谭月兰看成什么人了，我会为了借出去的那点钱，和你闹生分了？我又不是于静，”谭月兰上了车，系安全带的时候，说道，“你少给我发癫，这和你没关系。”
姜小米总是心里过不去，之前就是太过于信任于静了才会有今天的失望和损失。
回到家，贺奶奶和许然已经做好饭了。
看姜小米什么都没买回来，许然开玩笑道，“还以为你出去买年货了呢。”
“没呢，也不知道要买什么，回头再……”姜小米看到许然朝自己使眼色，便又道，“我先去你家看看，你缺什么就买什么。”
两人手挽着手去许然家。
许然关上门，说道，“我好像又看到于静那孩子了。”
“什么？”
“我没看错，”许然说道，“在城里，我就没见过这么脏的孩子，当时多留意了一眼，还真是他。”
姜小米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次我可告诉你，不许发善心，要不然，我和你没完，”许然先‘严厉警告’姜小米，“别人我可以，就是于静的儿子不可以。被讹上的话，我看你哭都来不及。”
“知道了，”姜小米吃一堑长一智，知道许然是关心自己，便也不乱发善心了。
可是，等她回家时，已经看到贺奶奶拿着冬瓜条给一个孩子吃。
姜小米心想这孩子不会就是于静的儿子吧，谁知道正脸一看，可不就是于静的儿子。
“等下，”姜小米从贺奶奶的手里抢走冬瓜条，蹲下来对景光说道，“不是阿姨和太婆不给你吃，而是你吃坏了肚子，阿姨要赔钱的。上次你妈妈就找阿姨赔钱了。”
“我没吃坏肚子，”景光小小的孩子，口齿清楚，“上次的面条很好吃，谢谢阿姨。”
这话让姜小米的心莫名地软了下来，“那行，这个你拿着，晚上留在阿姨家吃饭。”
说完，走到门口往外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