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你们这些厂长应该做的吗?”姜小米打趣道,“如果这一点都做不到,那说明赵厂你已经腐败了。”
“胡说!”赵庆警惕地环顾四周,“我可不是这样的人,老贺是我榜样,我一定向老贺看齐。”
姜小米笑得含蓄,“开玩笑的,赵厂,您看别那么敏感了,成不?”
“玩笑,对,玩笑,”赵庆附和,心里却是很酸涩。
“赵厂,你不会是……”
“绝对没有,”赵庆捂着胸口保证,“你来这儿时间短,不了解我,可老贺了解我,对,他了解我。”
“瞧您……”姜小米看他那局促的样子,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我没有其他意思,真的。”
赵庆了然地点头,还不忘给姜小米竖起大拇指,“知道,我知道,你是什么人,我了解,好人。”
好人?
姜小米自己心里先乐了,打从知道原主是为了景阳而跳河自杀后,她就知道自己当不了好人,“谢赵厂夸奖,我一定好好教书。”
“快吃吧,回头还有的你忙,”赵庆飞快吃完早饭,拿着饭盒去食堂后头,打开水龙头洗饭盒。
姜小米看到于静扶着腰一步步地挪进来,便带着饭盒去另外一个门出去。
这一出去,刚好看到柳蓉和方贝贝走来,便停下了脚步。
“我哥呢?”方贝贝声音还是沙哑的。
“去厂里开会了。”
“开……开会?”柳蓉尖锐地道,“你去把他给我叫过来。”
“行,你和我去一趟办公室,打电话给他,”姜小米合上饭盒,示意她们往办公室那边走,“贺厂也是走得着急,柳教授你就体谅一下他。”
说话间,眼睛看到柳蓉拳头都捏紧了,姜小米心里做了个鬼脸。
到了办公室,姜小米把门关上,窗帘拉上,示意她们两个人坐。
“你什么意思?”柳蓉看懂姜小米把她们骗到这边来的,“今天我要是见不到贺文钊,我是不会走的。”
“饿不饿?”姜小米去倒水,发现没有多余的水杯,“渴吗?”
“你少废话,快告诉贺文钊,他今天不来见我,我会一直待下去,知道等他回来,”柳蓉很坚决,也没有一丝和姜小米继续说话的意思。
姜小米拿了报纸给她们,“里面好几个报道都是写贺厂的,两位好好看看。”
柳蓉扯了过来,拍在桌子上,“我已经看过了。”
“小米老师,我就直接和你说吧,”方贝贝多了一丝拘谨,“这次,我哥必须得帮帮我们,否则我们家……我们家就完蛋了。”
姜小米微笑着问道,“说说看,要贺厂怎么帮?”
“这个你就无需知道了,”柳蓉给方贝贝使眼色,示意她不要说太多,这边又对姜小米说道,“我们的事情你少打听,直管叫人回来。”
“可我不知道总厂电话,”姜小米无奈一笑,“二位要是愿意等就等吧。”
“那要我们等到什么时候?”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姜小米抱歉道,“其实贺厂有件事情,一直不让我说,现在他不在,我就直说了。希望二位能帮帮他。”
柳蓉和方贝贝对了个眼神,都朝姜小米看了过来。
很显然,两人对姜小米的话很好奇。
“快说,”见姜小米一直不说,两人忍不住催促。
姜小米故意长叹,“在我说之前,有件事情,可否先问一下二位,如果二位答应,那贺厂下午就会回来,如果……”
“不答应会怎么样?”
“那他可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姜小米是吧?”柳蓉记住姜小米的名字了,“你少给我卖关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行,那我说了,”姜小米垂手侧目,一只手暗地里捏自己的肉,痛得眼泪在眼眶里打圈圈,“其实……其实贺厂他生病了。”
“什么病?”
“是一种死不了又活不好的病,”姜小米‘抽泣’道,“唯一的治疗办法就是换肝。医生说了,最快最好的途径就是和亲属配型,配到之后,亲属的肝割一半下来,贺厂就有救了。”
柳蓉脸色发白,好似呼吸都在有些紧了。
“妈,我年纪小,我不干,”方贝贝害怕得不愿意做出牺牲。
姜小米看柳蓉的神色,不用猜就知道她也不愿意了。
这个时候电话响了。
姜小米去接电话,是找贺文钊的,“贺厂不在,他去总厂了。”
电话直接挂掉了。
姜小米却没放下话筒,妆模作样继续说道,“贺厂身上不好,麻烦那么一定要好好照顾,如果有问题,立刻打电话给我们,他的亲属现在就在我厂里。您一定要好好劝贺厂去医院,如果愿意做配型的话,那是最好的……”
除了‘贺厂不在,他去总厂了’这几个字是真的之外,其他的,都是姜小米胡说八道。
她就是要吓得柳蓉母女两个自己乖乖下山,不要再打贺文钊的主意。
“行,再会啊,”姜小米又故意说了一句,挂了电话,朝柳蓉叹气道,“你们看到了,现在总厂都很关心贺厂的病,二位可是贺厂的亲人,无论如何都要帮帮贺厂,至于你们的忙,我相信在你们帮了贺厂之后,他一定也会帮你们的。”
“你是说他不愿意帮我们是因为他的病?”
“当然了,”姜小米说道,“他需要你们帮他治病,然后再帮你们解决你们的难题,不然,他怎么会不帮你们的忙?”
“那反过来,你是不是能劝他先帮我们的忙,然后我们再帮他治病?”方贝贝想了下,反问姜小米。
“方老师,道理这么简单,你怎么还问得出来?”姜小米讥笑道,“如果贺厂帮了你,你们却反悔不帮他的话,那谁来救他?”
“当然是我们,我们是一定会救他的,请他放心,”柳蓉站了起来,走到姜小米面前,“之前一切都是误会,我要是知道文钊出了这种事情,我就不会以死相逼了。小米老师,麻烦你联系文钊,请他务必回来,我保证,只要你签了我的这张纸,我们就随他去医院检查身体,如果配型成功,我愿意割肝就他。”
说完,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
上头已经写满了字,粗粗一看,是一份简单的合同。
也就是赵庆口中的,两人希望贺文钊把山上的岩石卖给他们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