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阳还在原地试图捕捉叶天赐的位置,下一刻,一道青色模糊的身影在眼前晃动。
他浑身一僵,叶天赐竟然瞬间便移动到了他的面前,她手中反握着长剑横在他脖子上,站在他半步的距离前。
叶天赐眼底露出一点兴奋的光芒:“我赢了。”
“你以为,你的仇人只有我?”洛青阳垂眸看她。
“我让她捅一剑又何妨?”
叶天赐话音刚落,她胸前被一把长剑从身后捅穿身体。
她一声不吭,反而挽了个剑花,将洛青阳甩到一边去。
这才转过身来,看着身后的女子,声音不咸不淡地说:“你捅歪了。”
应弦冷着脸色:“当初你没杀我,我本也不打算杀你,但你对王爷下的杀手,太过残忍了。”
“那你要不要再捅俩下?”
“……”应弦白净的面庞上露出一丝错愕。
空气中带起了一阵阵清风,叶天赐扬着脸,迎着风调整了下呼吸:
“我真不想跟你打,我跟你又没仇,你若是想,便试着打死我。”
“你不会死的。”
旁边传来易文君的声音。
叶天赐余光往后瞟,易文君正扶着洛青阳站起来。
“实际上我也没那么恨你。”易文君缓慢道,神色灰暗,“你杀了我爹,我原本以为我是宗主,便可以有一丝喘气的机会,但没有,这场婚约,皇帝还是没同意我退。”
叶天赐叹了口气,有些心不在焉,觉得这一晚可能会有些漫长,低头看了眼胸口上的剑,要是拔出来感觉会血崩。
但要是不拔,听她们牢骚,这血迟早流干。
易文君看着她,幽幽说道:“你和我本质上没什么区别,都是被皇权禁锢的人,我不打算暴露你,也不会让你死,我要看着你,和我一样的下场。”
“打得过美其名曰报仇,打不过换个说辞,想看我和你一样死在皇权下,是这样吧?”叶天赐深吸一口气。
“再说,我现在只要拔剑出来,我还是可以把你们仨都杀了。你那话,你自己听着不觉得可笑吗?易文君小姐。”
“你是可怜人,但我不是。”
易文君像被戳到痛点一般怒吼:“你闭嘴!我不可怜!”
叶天赐抹掉嘴角的血痕,慢慢试着拔剑,一边又用真气恢复伤口,避免血崩。
她目光盯着眼前的应弦,说的话却不知说给谁听,目光阴沉而无奈:
“我出生在这个世界,出生就是将门之后,是叶天赐,可是皇帝不杀我,就已经说明了一个道理,是,我是天赋异禀,但那又如何?皇帝才是至尊。光芒万丈,但又如何?他挥手就能掐灭了光芒。我爹教会我仁义和忠诚,我娘教会我贤良淑德,但他娘的都不是什么有用的东西?!”
“是,我和你本质上也没什么区别,皇权之下,都是孤立无援。”
“但我也没法像你一样,心甘情愿地躺在王府的榻上荒废时间。”
应弦的剑被叶天赐移出体外,转过身,挥手间便把剑插在易文君跟前,目光冷冽地看着她:
“这臭水沟一样的土地上,没有人会听大道理,皇帝想杀我全家,便杀了,我报复青王,便报复了,你爹想杀我,我反抗了。人杀人哪里需要什么道理?应弦,易文君,要是你们想报仇,那再强一点,再强一点,可以是个人,可以是你们背后的势力。想杀我,我随时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