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赐整个人呆在那了。
好一会后她先是木讷地说了声“谢谢”。
然后第一反应就是担心他没睡好,她拉起百里东君的手腕说:“你困不困?回去休息吧。”
“哎?”雷梦杀阻止道,“还有几天就考试了,他还要修炼呢。”
“有我在,谁都赢不了他。”叶天赐笃定说。
雷梦杀默默看了眼百里东君,眼神里带着点可怜。
你这青梅,有点迟钝,可能也不止一点。
“太难了兄弟。”雷梦杀拍拍他的肩膀,摇头道。
百里东君似乎了解了他的意思,自信地笑了笑:“不难。”
他反手把叶天赐给拉回来,他坐在假山石上,叶天赐站在他身前,迟疑地望着他。
阳光透过树叶落下来,他坐在斑驳里。他们在一起八年,头一次分开了一个多月。
叶天赐发现他又沉稳了些,又长大了些。
她不喜欢这些斑驳的光,让她觉得,百里东君的眼里好像失去了什么,又多了些灰暗。
“天赐,不是所有人都这样对你的,你想过吗?”百里东君问。
叶天赐很老实地说:“没想过,这段时间,柳月都这样照顾我。”
百里东君瞬间黑着脸。
旁边雷梦杀看到后,毫不客气地发出标志性的浑厚笑声:“喔哈哈哈哈。”
“比起这个。”
叶天赐转移话题。
百里东君双手搭在腿上,佝偻着背,看起来还是有些垂头丧气。
叶天赐捧着他脸颊,清澈的双眸直视着他的眼睛,仿佛直击他内心,问他:“家里……是不是谁出事了?你好像变了。”
舒服的长风呼一下吹来,衣摆和长发随风飘荡,耳边一下清净了下来。
今天好似格外的热,叶天赐那双都是茧子的手心捧着他的脸颊,周围很寂静,静到仿佛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轮到他呆滞了很久,他眼底泛着泪光,呼吸不顺导致他声音也变得颤抖:“古尘师父去世了。”
在乾东城的一处院子里,那有长年桃花盛开的美景,那就住着一个人,那就是百里东君十二岁时遇到的师父。
他们从不过问彼此酿酒、弹琴以外的话题。
师父弹琴,徒弟饮酒,叶天赐在旁边舞剑,繁花飘零,他们就那样过了很长一段安逸的时间。
叶天赐看到他眼底的自责,她后悔了,不该问的。
[我、我不会安慰人……不了解其中原委,也不好说。]
[倒是小时候没少欺负他欺负到哭。怎么长大还哭?要不、抱一下?]
百里东君眨了两下眼睛,瞬间就从悲伤中回过神来,心灵福至地低头,把脑袋磕在叶天赐肩膀上。
叶天赐僵直了身体,踮了踮脚拔高肩膀高度,让他磕得舒服些。
百里东君抓着叶天赐的手,直接放自己脑袋上。
“好了,别哭。”叶天赐动作极其不熟练地抚摸着他后脑勺,近乎命令似地安慰。
旁边雷梦杀转身离开院子,把空间留给两个小年轻。
结果看到院子的入口,柳月背着双手杵在那,依旧戴着一顶帷帽,都不知道他此时什么表情。
“看年轻人谈恋爱是不是很有意思?”雷梦杀也依靠在旁边墙上,一块欣赏起院子里相拥的两人。
“是啊。这两个小孩……”柳月声音听不出情绪,回答:“一个从小在爱里长大的小孩,努力去教另一个不懂爱的小孩去热爱这个世界。”
只是叶天赐的世界里,如今就剩百里东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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