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雅看着那个,笑得一脸傻气的五哥哥,不动声色的拿起一只玉镯出来。
那玉镯翠绿翠绿的,颜色通透且没有一丝的瑕疵。
不知道卫国这边如何,但要是在大晋四国来说,绝对是有价无市的珍品。
只是,款式却显得有些老气,看起来不像是新玉。
“五哥哥,这个镯子这么漂亮,是谁给我准备的?”
看她喜欢,宫羽也开心极了。
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是你四哥母亲留下的遗物,我们没有多余的钱,只能找到这些给你。小妹你放心,以后你在这里,我们是绝对不会任由别人欺负你的!”
宫羽拍了拍胸脯,一副万事有他不用愁的模样。
林梦雅分明看到了,他还算是体面的衣服
心头,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
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的真心实意。
“我五哥哥英明神武的,自然是没人敢欺负我的了。这里,也有五哥哥给我准备的么?”
闻言,青年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双手心虚的搓了搓,然后才小小声的说道。
“我我母亲出身低微,没有什么好东西留下来给我。倒是年少时父亲还在的时候,送了我几个翡翠的蝈蝈,我,我托人给你做成了头饰,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说完,他就磨磨蹭蹭的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盒子来。
普普通通的木盒子,外面只上了很薄的一层漆。
林梦雅却立刻接了过来,打开了盒子。
“真漂亮,我现在可以戴上么?”
宫羽抬头,惊喜万分的看着她。
“你,你真的喜欢?当然可以了,我准备了很久,就怕你不喜欢呢!”
林梦雅拿着东西坐在屋子里的铜镜前面,对着镜子,郑重的把两只可爱的草虫簪子,戴在发间。
“小妹戴什么都好看,以后哥哥一定给你买更好的,不让你受半点的委屈!”
宫羽激动的说道,可林梦雅心里头却有些浓密的,似乎化不开的东西流淌着。
其实,她刚才在马车上,心里头还存了几分,这是不是宫家考验自己,看自己是否是贪财之人的疑虑。
但现在,她却觉得万分感动。
什么东西都能作假,可宫羽对她的这份兄妹之情,却比真金还真。
虽然天涯一方,从不曾相见,但有些情感却是割不断的。
她这人便是如此,不管是亲情亦或是其他的什么情,要是她不动还好,动了,那必定是竭尽全力。
宫家人对她如此,她亦要鼎力相助。
世上什么都能骗,唯独真情不行。
“五少爷,老祖请您带小姐过去呢。”
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年迈的声音。
宫羽立刻从喜悦里清醒了不少,急急的拉着林梦雅的手腕,就让外面走去。
“快走快走!曾祖一定等急了!”
“慢点,我把东西收拾一下。”
对着镜子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之后,林梦雅才跟在宫羽的后面,往宅子的深处走去。
才刚进了一个跨院的门,就听到里面,有人高声说话。
“老祖,真不知道您老人家是怎么想的。一个从外面浪荡了不知多少年的野种,也值得您如珠似玉般的宝贝着。您还是趁着没老糊涂之前,把家主的印信交出来,免得大家撕破了脸,面子上都不好过!”
丝毫不客气的刻薄嗓音,应该属于一个女子。
宫羽攥紧了拳头,气势汹汹的就想要冲进去,但却被林梦雅死死的拉住了。
冲着宫羽摇了摇头,林梦雅知道,这人恐怕是冲着自己来的。
与其这样莽撞,还不如听听他们,还有什么手段。
“你已经不是我宫家的人了,还来这里做什么?”
一声怒喝传来,林梦雅听得出来,其中有着极力隐忍的怒火。应该,是宫家的三哥。
“宫三,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呢?我们宫家,从来都是女子掌家。你若是识相的话,等到我们姑娘掌家之后,兴许还能给你些差事做。不然,哼哼,你就给老娘滚出去,当乞丐吧!”
那声音越发猖狂,仿佛偌大的宫家,已经在她手心里似的。
林梦雅也被激起了几分火气,小人得志,其嘴脸必定让人作呕。
“你!咳咳咳”
里面,苍老年迈的声音,此刻却伴随着一连串的撕心裂肺的咳嗽。想来,是被气得不轻。
“哎呦,老祖,您可得悠着点。万一您要是死了,那家主的印信,可就难办了。”
这话,简直不是人!
林梦雅心头火起,自然也就松开了拦着宫羽的手。
青年风风火火的跑了进去,顷刻间,里面就传来了人仰马翻的动静。
“好一个宫羽!你个没有家教的东西,今日,我非得让人教训你一顿!俩人,把他的腿给我打折了!”
屋子内,一个穿红着绿的粗壮妇人,正插着自己的腰,气急败坏的指着宫羽叫骂。
就在刚才,那小子没头没脑的闯了进来,还差一点把自己个撞散架了。
那妇人想必是终于逮到了机会,吆喝着自己的身旁的手下,恶狠狠的瞪着宫羽。
那几个恶奴也带着冷笑,向宫羽逼近。
宫羽双目圆瞪,拳头攥得‘咯吱咯吱’响,却不敢擅动。
恶奴们怕也知道他有所畏惧,正准备好好的上去教训宫羽一顿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道骄叱。
“五哥哥,把他们的手脚都给我卸了。今儿,我做主了!”
宫羽眼前一亮,想必是早就憋了这一口的恶气,终于有了出气的机会。
没几下子,就把那些恶奴们,都打倒在地。
“你宫羽,你反了不成?”
那妇人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猩红的指甲,直直的戳向了宫羽的方向,却没有注意到,身后进来了一个人。
“五哥哥,你是没听懂我的话么?”
女子面无表情,似乎完全没有把眼前的混乱,当一回事的意思。
缓步走到了一个离她最近的家丁面前,抬起穿着布鞋的小脚,狠狠的踩了下去。
‘嘎嘣’一声,那人的五指关节,让她完全给踩断了。
家丁‘嗷’的一声叫了出来,屋子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谁也没想到,一个看似纤弱的女子,下手居然这么厉害。
“既然敢来,那就得付出点代价。今儿我只收你们美人一只手,一只脚,权当做利息。你们若是再敢来聒噪,下一次,我就收了你们的命。”
少女站在门口,绝美的一张脸蛋,无风无雨,却酝酿出让心颤的寒意。
“你你是谁?”
一个长得十分粗壮,脸上的粉都能抖搂下来,刷层墙的中年妇人,惊恐的看着她。
“来人,掌嘴。尊卑不分,以下犯上,打死也不为过。”
女子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瞥了她一眼后,径自走到了宫家老祖的面前。
“见过曾祖,此次小女代掌家主之职,还请老祖莫要怪罪。”
她微微躬身,纵然身着布衣,但气度非凡。
只怕是,那些真正教养在家中的世家女子,也比不上她一半的气势。
“好,好啊!宫乾丰见过家主,家主既以回归,那宫家事事,皆有家主管理我。我等,必定听从。”
年过古稀的宫乾丰,在宫斌的搀扶下起身,想要对林梦雅行礼。
却被后者,一把制止住了。
“曾祖折煞晚辈了,还请坐。”
她看着宫乾丰一个老人脸上的欣慰,忍不住眼角有些微微湿润。
的确,她对于宫家没有半分的感情。
但是看到一位老人,对自己家族半个世纪的看守,她也不能不动容。
“什么家主!不过,是个不知道从哪个地方跑出来的小杂种罢了,宫乾丰,必以为你这种小把戏,能糊弄得了我们!”
妇人再次叫骂,似乎笃定了他们不敢对自己如何似的。
林梦雅转过身去,眯起了眼睛。
“来人!”
宫家五子,坚定的站在了她的身后。
“把她的舌头给我割了,连同这些废人,都给我扔出门去。从今天开始,谁再敢在我宫家乱吠,我必斩草除根!”
重病,必须下猛药。
她这一回归,必定会触动不少人的利益。
所以,第一手必须要决绝!才能震慑那些人,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宫家五子早就忍够了这些贪得无厌之人,只不过从前家主不在,他们要是还手,必定会受人诟病。给那些家伙以可乘之机,如今,家主这般强势,他们得了允许,自然也不会再忍耐。
五子齐上阵,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把那些人都打断了一只手,一只脚,然后扔出了门去。
“你们不能这样!我家姑娘不会放过你——呜——”
最为凄厉的痛呼声,响彻整个宫家。
林梦雅气定神闲的站在宫乾丰的面前,看着外面的宫家五子,连根割掉了那夫人的舌头。
“家主,这样做,会不会有些太过了?”
宫乾丰毕竟老了,从前的心气,也都在这些年里的委曲求全,磨光了。
“曾祖可是觉得梦雅太过狠心么?”
宫乾丰的确是这样想的,但是却又不忍心这么直说,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那曾祖可想过,要是宫家真的没了家主,他们,可会放过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