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宏好像跟林雨关系不错,一看到就高兴地奔过去,“林雨哥,你回来了!”
徐东升默默嚼舌根,这么激动,你给他当小舅子算了!白疼一场!
林雨把手头的野菜放下来,起身,用手臂拍拍他的肩膀,“好小子,你现在快跟我差不多高了啊。”
“嘿嘿,在学校天天跟同学踢球。”
徐东升不自觉挺直身板,眼神里都是得意,他才是最高的那根电线杆。
林雨把手臂从林宏身上拿下来,同徐东升笑着打招呼,充满僵硬的气息,“你好。”
“你好。”
徐东升伸手过去,这回林雨先低头看了看他的手,再看看自已的手,半斤八两,绿的绿黑的黑,全是菜汁和泥土。
谁怕谁,握!
徐东升绷着脸假装正经,跟林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林慧的关注点则在身后大哥二哥网兜里的野山鸡身上,“你们逮到山鸡了!”
安安还没有见过山鸡,她兴奋地冲过去,“舅舅,山鸡的毛好漂亮啊!是彩色的!”
林大哥连忙把网兜提起来,“别上手摸,野山鸡凶,容易叨人。”
桃子梅子也凑过来,“有两只,爹给我们做毽子吧!”
林二哥点头,“行。”
“舅舅,我也要一个,带回家跟姐姐一起踢。”
安安踢过彩色的塑料小毽子,是她爸爸从羊城买回来的礼物,但是她觉得没有野鸡毛做的毽子好看。
林大嫂站在小卖部门口冲她们招手,“过来给你们硬币。”
小卖部里收到的全是零钱散钱,每隔一段时间林大哥就跟林父搭伴出去存钱,怕被人抢。
之前小卖部差点遭人撬门偷东西,起夜的林大哥看见黑影呵斥了一声,把人吓走了,第二天他们就拿一只老母鸡去跟人换了条大黄狗回来。
此时守夜的大黄狗正趴在门口打瞌睡。
安安跑过去拿到一个一分钱硬币,交到二舅舅手里。
虽然爱踢毽子挑花绳的都是女孩子,但他们小时候也没有什么玩具,也经常玩这些女孩子爱玩的游戏。
那时候村里有大公鸡的人家都看不住,大根的鸡毛都被薅秃了,只剩下光秃秃的鸡屁股。
林大嫂帮忙剪下两块比硬币稍微大几毫米的圆形布壳,再用线将布壳缝制一圈,将硬币塞进布壳里,最后封口断线,一个毽子的底座就完成了。
林二哥给她们拔出最好看的野鸡毛,有长有短有硬有软,搭配在一起像开了花一样好看。
安安摸摸自已的马尾,问妈妈,“我的头发也可以做成这样吗?”
小小年纪就喜欢臭美。
“哈哈哈等你长大了去理发馆烫一烫就能变成这样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徐东升一身酒味,醉醺醺的,他一晚上都在跟林雨拼酒。
林慧把沾了水的毛巾扔他脸上,“人家在工地带着工人混的,酒量早就练出来了,你跟人家比什么比。”
“谁说我比不过他,再来一次,我肯定把他喝趴下!”
“是是是,你是酒圣,谁都比不过你好了吧?”
徐东升把毛巾拿下来,眼神已经涣散,嘴里说话含含糊糊,“你今天跟你的林雨哥说什么那么开心?”
又来了又来了,什么叫“你的林雨哥”,林慧不想说话,擦了脚躺到床上,把被子拉过来就开始闭眼睡觉。
徐东升随手擦一把脸,然后把毛巾丢到一边,趴到她身上。
偏他喝醉了,控制不住力气,半边身子压下去,林慧差点被压扁。
她双手撑在他胸膛上,对上一双无神的眼睛,“你到底想干什么?”
徐东升努力聚焦,看着她的脸,上手摸,“今天我看见你给他塞情书了!”
“什么情书?”林慧使劲把他推开。
徐东升顺势倒在一边,嘴里嘟嘟囔囔,“我都看见了。”
“你看见什么了,那是我们村里的电话号码,我让他楼盘完工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我们带孩子过去看看。”
林慧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呼噜声响起,她直接一巴掌糊上去,烦死了。
第二天一早,徐东升起床洗脸,蹲在脸盆前,左右看,怎么一边脸红通通的,“奇怪,难道是喝酒喝太多还没醒酒?”
林慧在一边给安安绑辫子,闻言淡定地说,“可能是对酒过敏吧,你离安安远一点。”
安安捏住鼻子,“爸爸臭臭。”
徐东升摸摸脸,要是过敏怎么只红一边脸?
吃过早饭,他们就回家了。还没进家门,安安就拿着自已的漂亮毽子去找堂姐。
几个小姑娘在家门前开开心心踢毽子,彩色的鸡毛毽子飞起来,“1、2、3、4......15!”
“到我了到我了!”
林慧去老宅帮忙准备年夜饭。
他们几家人数不少,孩子们长大,一桌坐不下,索性就男女分桌。
几人聊着店里的生意,徐大哥店里请的那个人说不来了,可能要自已干了。
大嫂感慨,现在店里的生意比以前好,等孩子们开学了真是要忙不过来了。
二嫂开口,“等今年娟娟小学毕业了让她过去店里帮忙也可以啊,我就打算让秀秀过去帮我们。”
大嫂点头,“也是,她们能顶得上半个大人了。”
林慧下意识看向娟娟秀秀两姐妹,她们看着自已娘,很惊讶,筷子也停下了,显然是刚知道这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