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隐村中数一数二的高层木房子处。
族长李凡再次听到手下阿阳没有查到那些女人去藏在哪里的消息,手上又摔出了一盏茶杯,没有摔地上,而是直接砸在阿阳的额头上,顿时鲜血从阿阳额前渗出。
阿阳也不去擦,任由鲜血从额前流下,染到太阳燃烧的图案上,有点渗人,却也知道李凡这人背后的脾气,认怂老实一点,好过小命难保。
“楚河州和连云飞那里查了没有?”李凡重新捏着一个茶杯,脸上青筋暴起,眯眼瞧着阿阳,从牙缝里透出这问句,阴冷至极。
阿阳不由地身体哆嗦,被李凡那秃鹫似的眼神盯得发了毛。
“悄悄查……查了,没……有”,阿阳忍不住擦了一下鼻尖的血,开始结巴起来。
“那两人都在干什么?”,李凡一向相信自己的判断,总感觉这事跟那两个人有关,捏紧杯盏的手微微一松,似乎又想到什么,问出了口。
“和……和往常一样,下……棋,喝茶。”
阿阳往左挪了挪跪得酸痛的膝盖,不敢起身,只能强撑着,额头上的血流到胸前已成凝固状,粘附在脸人,面目可憎。
喝茶……望着手中的空荡荡的茶盏,李凡若有所思起来。
记得那两人跟云香那丫头走得挺近的,而昨晚负责捉人的阿泰也没抓到云香,会不会……
想到这,李凡“嗖”地站起身,手一挥,左右几个狗腿子立马心领神会地跟在后面,走出了大堂。
阿阳终于松了一口气,用袖口擦了擦额前和脸上的血,麻溜地站起身,又屁颠地跟上去。
一时,大堂寂静无声,族夫人从房间里出来,看了地上的碎裂的杯盏,拾起一块,掩藏在袖口。
庭生草木,花开锦簇。
四月本是芳菲尽,但暮隐村比外面的气温低了几度,也使花期延迟了开。院落,竹子编制的篱墙,一串串喇叭花,绣球花,太阳花,三角梅,迎着阳光怒放着紫色的晴天,风一吹,摇曳婀娜,清香扑鼻。
“小香,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楚河州震惊地从竹椅上一下子腾起,撞到了头上一株吊兰花盆上,又扶好,转而一脸不可置信地问。
“嗯,楚叔叔,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些女主,阿虎哥他们已经藏起来了。”
云香从芜白奇客房出来后,想了想,自己和阿虎他们这样行动,还是有点冒险了,最好能争取到其他有势力的支持,而这个势力……从脑海里思索一番,最后决定了把事情告诉平时待她不错的楚河州身上。
一方面楚河州虽然不怎么管族里的事,但好歹楚姓家族的族长,根基和势力也是不容小觑。另一方面,楚河州为人正直,遇到不平的事总喜欢管一管,这些年对她也很是照顾。
但云香也不确定他跟族长李凡一伙私下有没有关系,所以她觉得赌一把,大不了输了,还可以跑。
如今看楚河州的反应,赌对了,嘴角也勾出了不易察觉的笑意。
“没想到呀,没想到,那斯李凡居然是这样的畜牲。”
楚河州看着正向他走过来的连云飞,捶胸顿足。这些年,他也是亲眼看李凡接管一村之长的位置,然后把村里上上下下都管理得井井有条,有序不紊,没想到居然背后干了这么多龌龊事,亏他当初还鼎力支持来着。
一时难忿,正捶胸顿足。
前面走来的连云飞,看平时稳重和煦的老友,这样模样,还以为他得了心肌梗塞,脚步也加快了不少,准备上前查看他的情况。
“连兄啊,我们都错了,错了”,楚河州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同时,悲痛出声。
听到这话,连云飞脚步一僵,呆愣在原地,这是什么话?难道是昨天赢他太狠了?不该呀……
楚河州抬眼,眼里已有老泪氤氲,扶着椅子坐下,自个儿倒了一杯凉茶,一口喝下后,不等连云飞反应,把云香告诉他的事情复述了一遍给他。
连云飞听完楚河州的讲述,却没有楚河州反应那么大,其实他暗自也调查过,在往年负责交涉时,明明没有“工具人”跟随出村,而村里也有流言说“工具人”出村享福了,这让他感到奇怪,最后查到了李凡身上。
那李凡也不含糊,早已做了准备,把那些女子整整齐齐地,完好无损地带到他面前,说是平时安排她们做桑活,养桑虫,缫丝,织布等也是需要很多人手,而确实村里的棉布,麻布增产了不少,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也就打消了疑惑。
但在云山上,他却又发现了很多痕迹,也因此上过云山看,却没有发现异常。
最奇怪的是,云山上那时不时有哭声,和哀嚎声传出,等他带着人赶到,却又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