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三三八年,民变迭起,五胡侵袭,帝国动荡。宁州太守桓氏外戚梁召心昧德义,幼而轻险,假豹姿于羊质,骋枭心于狼性,始怀怨怼,与逆贼首领耿姚密谋,终行篡夺之事。
是日。梁召遣八百里牒文给豫州刺史桓石虔曰:“东晋叛将耿姚谋反,现困于襄阳城内,尊请大将军桓石虔火速增援。”
桓石虔不知梁召居心叵测,预加谋害于他,逐命大军急行,自己率一百强劲亲卫,策马星夜兼程火速驰援。
待黎明时分,兵至城下,却见城头之上了无一人,桓石虔感觉蹊跷,逐命人上前叫城,又命亲卫小心戒备。
孰料,城头忽闻急促梆响,一时间城头之上人影幢幢,旌旗卷舒,数百名弩弓手也不答话,搭箭对准城下桓石虔,就是一阵齐射,箭矢如疾风骤雨,眨眼之间向众人射来,事发突兀,众人虽有防备,但仓促之下却难以抵挡,猝不及防之下,战马中箭倒毙,随行亲卫也纷纷中箭身亡,一时间,襄阳城下血流成河。
桓石虔反应绝伦,一见不妙,疾将身形藏于马腹,宝马中百箭而倒毙,顷刻之间,鲜血染红征袍。愤恨之中,桓石虔厉吼一声,纵身腾空跃起,欲攻入城中,斩奸人之首级。
此时。隐藏于密林之中的耿姚,见桓石虔亲卫全歼,逐大喜,令旗急舞,顷刻间襄阳城,城廓四周,沟壑密林之内,战鼓乱响,约有万人兵士举戈冲上前来,前面更有十辆铁戈战车,持戟勇士冲锋在前。
耿姚策马,督率将士列阵,将桓石虔包围其中,令一千名弩弓手做好准备,以应不测。
至此。桓石虔冷静下来,知悉今日中计,抬头见襄阳城头没有梁召踪影,只有数百名弩弓手张弓待发。前有重兵阻围,后有城头箭矢,百名亲卫无一生还,此距援兵恐有百里之遥,桓石虔恨极,想到今日难以脱身,逐奋起神威厉声大喝:“桓石虔来也!”
话落,但见桓石虔猛踏大地,纵身一跃,尤如巨灵煞神临凡,舞起大枪冲入敌阵。那桓石虔乃东晋第一战神,冠霸天下,威震敌胆,骁勇悍战,其名之凶之怖,早已深植人心,一声“桓石虔来”!更是成就一代成语典故。
只这一声厉吼!风停云止,大地震颤,那冲天杀气!顿时吓得耿姚阻军,人胆欲裂,烦呕倒毙数十人,一时间,战马狂嘶,仰蹄便溺狂奔,乱做一团,车碾马踏,亡过百人。
战场之上,顿失严肃,兵士几欲丢戈远遁。耿姚惊骇之下喝令弓手放箭,众弓手心中胆怯 ,也顾不上己方军土,瞪时弩簧乱响,箭矢宛如蝗灾过境,向桓石虔射来。
桓石虔疾奔,一枪挑起一架战车护住身形,箭矢瞬间将战车射成刺猬,旁边众兵士躲之不及中箭而亡,一时间,箭矢如冰雹狂彪,惨嚎不断,尸体横陈。
经此一阻,桓石虔暂困,耿姚见是机会,挥剑斩杀几名怯战逃兵,声嘶力竭,令大军将其合围。
待敌又一波箭矢射完,桓石虔瞅准机会,大喝一声!双臂叫力,大枪挑起战车向前砸去,但闻敌阵惨嚎连连,桓石虔挺枪如猛虎下山,朝敌首耿姚方向冲杀而去。
耿姚心惊,待令弩弓手放箭,可惜距离己近,那桓石虔眨眼之间己冲到近前。
“给我杀!杀!杀死桓石虔者,赏万金!赐万户侯!!!”耿姚厉声大喝。
常言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悍勇将士闻言亦是搏出性命,近万将士宛如群狼围攻上前,迅速将桓石虔围在当中,一时间,兵,戟,刀,弋,朝桓石虔一齐袭来。
“哼”!桓石虔奋起神威,铁枪上下飞舞,朵朵枪花乱颤,身如鬼魅,如虎入羊群,长枪所过如釜汤泼雪,肚穿肠流,残肢断刃乱飞,血溅如雨,转瞬间,襄阳城下尸山血海,血腥弥漫,哀鸿遍野,己是修罗地狱。
城头梁召吓得面无血色,牙关打颤,众戎卫越看越是心寒俱裂,几欲惊慌想逃。盖因桓石虔悍勇善战,狠辣无双,其凶名早已深植人心,今亲眼所见,众人皆是恐怖万分。
见桓石虔如修罗屠夫以一挡万游若如虎,梁召一看不好,事已至此,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随即牙关一咬,挥出利剑,当场斩杀欲逃数人,声色俱厉喝令手下打开城门,全体出城,誓要斩桓石虔于襄阳城下!
“众将听令!今伤桓石虔者赏千金!斩桓石虔者赏万金!赐侯爵!尔等如有畏惧后撤者!杀!!!”
城廓数千将士闻言,也知今日不能善了,逐横心拼命,鱼贯冲出城门,梁召则策战马挥刀督战。
此时。那耿姚亦如梁召一般想法,放虎归山终害己,已见无法善了,见梁召拼命,倾城而出,知道这是唯一杀死桓石虔的机会,逐挥剑厉吼。
“今日之战,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给我杀!”
说罢,亲自策马抡刀攻了上去。近两万兵士合围,将桓石虔死死困在其中,眼见敌人杀之不尽,越聚越多,包围圈越缩越小。桓石虔知道今日性命难保,逐也不在左冲右突,浪费气力,踏着脚下尸体挥舞大枪以静制动,但凡上前者九尺者 定会被大枪刺死,不消片刻,桓石虔脚下尸体己叠加成山。
见这杀神如此神勇,众兵士再也不敢轻身犯险,但却抵不住后方众人你推我拥,其包围圈越来越小,死亡之人亦越来越多。
“给我冲!用戈抛掷!”
耿姚厉喝,众将士闻言不管不顾纷纷举戈猛掷。
一时间,襄阳城下天昏地暗阴风怒吼,电闪雷鸣血雨腥风尸体如山。
兀自站在尸山上的桓石虔此时已成血人,身上受伤无数,其征袍铠甲早已破碎,露出满身血肉,鲜血狂流。
如此,在耿姚和梁召拼死督战之下,己近两千官兵丧身于此。而桓石虔此时己是强弩之末,百斤大枪已难以挥舞如常。
“嘎…嘎…嘎…。”耿姚发出嚎笑,面色一冷喝道:“桓石虔,困兽尤斗何苦来哉?今日你必丧身于此,念你神勇赐你自裁。亦好留个全尸,否则…弩弓手准备!”
桓石虔强震精神,虎目圆睁几欲滴血,暗中蓄力,逐轻蔑道:“今日一败,大丈夫死则死矣,但梁召小儿有逆反之心,竟无一战之勇,令人不齿,梁召!可敢现身!”
隐于队后的梁召闻言面呈青色,困兽犹斗让他怎敢轻身犯险?但在千军注视之下,倘若怯战恐遭人唾弃。逐,壮起胆子策马横刀走上前来,待行近三十步时刚欲开口。忽见,桓石虔如跳涧猛虎从尸山上纵身而起,向他扑来,人在空中,手中大枪己抛掷而出,铁枪如黑色闪电,瞬间,己至梁召胸前,梁召见此,惊恐万分,赶紧横刀于胸前抵挡。但听“噗嗤”一声,大枪撞断刀刃,贯入梁召胸膛,将之从马上钉入地上,梁召气绝!
如此突兀一幕,令耿姚将士目瞪口呆,瞅此机会,桓石虔已跃上梁召马背,驳转马头,就要冲出战阵,孰料,梁召手下大将竺桢反应敏捷,急挥朴刀斩向马腿,但听“咔嚓”一声战马腿断,桓石虔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众兵士一见机会赶忙上前补刀,桓石虔又中数伤,血流如注,拼命之下,桓石虔拔出宝剑闪展腾挪,挥剑如风,当场又斩杀数十人,众兵士长戈齐上,桓石虔又中数伤,强弩之末桓石虔再暴怒吼,如索命无常舍生忘死,一时间,征袍褴褛,冠发乱舞,双手握指如爪,如披发厉鬼手撕数人,众兵士皆是胆寒俱裂。
“给我放箭!”耿姚大吼,箭矢如雨,只眨眼之间桓石虔己身中百箭,可怜,百胜大将军就此陨落…,但他身躯却屹立不倒。
忽然!但听“啪”的一声玉碎声响,众人只见桓石虔胸口,有一枚箭矢将其衣内悬挂的碧玺击裂,一道绿色光芒忽悠从中涌出,迅速将桓石虔身形包裹,不待众将士反应,那绿芒突然一颤,化做一枚绿色幽幽,似人眼球的圆珠,突兀地腾空而起,似一道绿色流星向山里遁去。
待众人反应过来,那绿珠己消失天际,众人刚想惊呼,突然!天空似发雷庭之怒,“霹雳”的一声,一道巨大闪电如银蛇怪蟒从天而降,劈在桓石虔尸体上,尸体登时化为灰烬。
这突兀一幕实在骇然,众人仰头一看,只吓的众人丢戈俯地,悚然祷告。
但见,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晴朗的天空,似被煮沸一般,乌云翻滚,状若翻江倒海,黑色的乌云里电闪雷鸣,银蛇乱舞,滚滚巨雷,轰隆隆的轰天炸地,顷刻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
巨大闪电挟着雷霆之怒,滚滚向绿珠远遁方向追去,众人但见大地在颤抖,城墙在崩裂,犹如天塌地陷末日降临。
如此天地异象,只吓的众人抖似筛糠,悚若寒蝉。数十人被卷入风中不知所踪,余下将士撒腿而逃。
一时间,襄阳城下再无生人,阴风阵阵,残尸断戈横满城下,血腥弥漫,桓石虔身死之处现出乌黑焦土,燃起绿幽鬼火可怖至极。
那绿珠飞入深山迂回曲折一路疾遁,天上电闪炸雷穷追不舍,一道道闪电如银蛇飞舞,在绿珠周围划过劈开周遭山石,险象环生。那绿珠似有灵智专捡缝隙,洞窟,深涧,一路躲避,一路狂遁。奈何,绿珠似惹了天怒地怨,珠儿所过之处,山峰崩塌,大地震裂,天罚之怒誓将绿珠化为齑粉。
绿珠一路急驰,所经之处山崩地裂,大河滔天,如此天罚异象,声传万里,世人惊恐,悚然匍俯于地磕头祈祷。
只半支香功夫,那绿珠已从襄阳逃到万里之外的昆仑山中,但天罚犹自不舍,一路追赶,而此时,绿珠己逞强弩之末,摇摇欲坠,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而天罚,似被人操纵一般,猛然间又放出两道闪电,一前一后挟击绿珠,“啪”的一声脆响,绿珠终遭一击,从半空中坠落,眼见第三道闪电来临,那绿珠忽然迸射出更加刺眼光芒,躲开闪电奋力向前飞去。
白雪皑皑,终年冰封的昆仑山脉,此时,灰色的天空上,一颗璀璨夺目的绿色飞球,拖曵着长长的光芒,划过巍峨的昆仑山脉,在白山黑水间疾驰,境象甚是凄美壮丽。而在绿珠后面,原本灰色的天空,至遥远深空之中,似有十万天兵天将,催动着乌云滚滚而来,漆黑的乌云翻卷如大海波涛,滚滚的雷鸣如催命战鼓,噼噼做响的闪电如巨蟒翻身。
远方,在昆仑深处有一天然峡谷,谷之深隧,世人难以知底,就在绿珠油尽灯枯之际,它终于遁到此处,如一颗陨石毅然朝深渊冲去。
那天罚见此更加狂怒,乌云翻滚如海啸扑来,滚滚巨雷轰鸣,挟持千道闪电朝深渊劈去。
深渊里阴暗无光不知深浅,闪电劈在崖壁造成山崩,一时间,周遭山峰宛如未日降临山崩地裂,滚石如潮不消片刻竟将深渊夷为平地。
良久…良久。翻江倒海的乌云才悻悻然滚滚离去,片刻功夫消失无踪,长年雪封的昆仑山脉又复宁静。
经此异象,世人很快查清其中原由,晋穆帝暴怒之下,倾全国之力将耿姚梁召余孽捉拿于殿下,帝龙颜大怒,诛其叛党九族,将耿姚处于凌刑,追封桓石虔为右将军,立冠军祠世代祭典。嗟叹,将军百战死,三军叹息,古人哭绝。
经此一役,桓石虔独戮叛军三千!世人闻之色变,闻名俱颤,尚有孩童扰乱者一听“桓石虔来”登时服贴,更有身患疟疾者,一听桓石虔来了,惊出一冷汗,疟疾无药而愈,于是乎,“桓石虔来”成为家喻户晓的成语典故。
人与鬼,鬼与人,人鬼殊途。阴与阳,阳与阴,阴阳永隔。人分魂魄,阳为魂,魄为阴,魂魄相合乃成人。人死之后,神魂灵气上归于天,精魄形骸下归于地。
魂气与形魄相伴而生,死后又归天入地,如此反复前生后世。
冥界,幽州域。此时,静谧灰暗的天空,突兀的乌云翻滚,一声如撕裂天幕的响声,从天际传来…。
但见,天际深处突兀的闪过一道耀眼光芒,光芒将遮天的乌云撕裂,一颗绿色的圆珠破天而出!如天外陨石拖着绿色的尾翼,划过长空,向远处遁去。
幽州疆域。此时,幽州域域主樊峻,猛然睁开眼睛,人影一闪,从闭关处跃上空中,刚巧目睹,天空上一颗绿色明珠发着璀璨光芒向北方飞去,凭他经验断定,这颗绿色圆珠乃天外来物,不是重宝亦是奇珍,逐用神识将绿珠锁定,身影一闪向绿珠追去。
那绿珠显然发现有人追来,光芒一闪,一道绿芒眨眼即逝,绿珠继续朝前飞去,眨眼之间消失天际…。
而后面樊峻心里一惊大叫不好,未等反应,他的神识已被绿芒所切断,随之一道强大神识刺入他的识海,识海如遭锤击,巨疼之下,樊峻惨嚎栽下空中。
在幽州疆域北方,有一城,名曰燕都,府城内有一府邸,名曰燕都府,府主姓桓,字公台。此时,府内大殿之下,正跪伏着一老一少两个骨瘦如柴的乞丐。那年纪大些的上身赤裸只下遮襦裙,两只悬乳似风瘜茄秧垂于胸前,这才让人看清是个女人,但见她的脊背上尽是伤痕,头发焦黄面枯无光,神情萎靡形如枯槁。
那少年约有七岁样貌,上穿粗麻短襟,下着黑布滚裤,头发焦黄两腮深陷,皮肤灰败身材猥小,形瘦如柴,眼见已是将死之人。这一老一少衣衫褴褛,满身脏兮形同乞丐跪伏于地。
“贱婢!还想逃跑!左右,给我朝死里打!”说话者声同流莺,是一位身着紫罗绸缎的宫装美妇。
只见她,身材窈窕肤白貌娇,乌发卷髻凤翅金钗,圆脸杏眼,黛眉琼鼻,樱口红润,看年龄似有二十左右。
此时的美妇目露凶光,樱唇狞笑,挥手间,两名身穿袶色戎服,腰斜弯刀的大汉,手持铁棍,朝两人没头没脑砸去。
呯的啊的一声,那少年头顶中棍,口喷鲜血一头栽去。就在这时,突然,一股不知从何处刮来的狂风,带起飞沙走石,向人群袭来,众人赶紧回头躲避,就在这一瞬间,一颗圆珠化为虚影钻入少年体中。
若知后回,请看下文:燕都府姬毒如蝎,落难人形同骷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