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修,你干什么?”穗和惊慌大喊,奋力想要爬起来逃走。
裴景修压着她,不让她动弹,阴恻恻道:“为了庆祝我升官,今晚你陪我过夜。”
“我不,我不要,你休想!”穗和挣扎不得,双手用力去抓他的后背。
裴景修背上被老太太打了几戒尺,碰一碰就钻心的疼,哪里经得住穗和这样用力的抓,疼得倒吸一口气,失控地掐住了穗和的脖子。
“你早就是我的人了,还三贞九烈给谁看,你以为这样祖母就会让你跟着小叔吗,你做梦!”
穗和感到一阵窒息,却不肯向他屈服,盯着他血红的眼睛艰难道,“有本事你就掐死我,看看我死了,你这还没暖热的官位能不能保得住。”
“保不住,那就大家一起死。”裴景修疯癫地说道,低头不管不顾地去亲吻她。
“阿信,阿信……”穗和情急之下指着窗子大喊,“你听,阿信在叫你,阿信在外面叫你。”
裴景修身子一僵,瞬间软了下来,转头仓皇地看向窗子。
“是真的。”穗和说,“我真的听到了,不信你去看。”
裴景修从她身上下来,阴沉着脸向窗子那边走去。
穗和紧跟着下了床,抓起烛台背在身后。
实在逃不脱,她就跟他拼了。
这时,有人在外面叫了一声:“景修少爷,老太太在大太太屋里等你,让你快些过去。”
穗和听出是老太太身边那个仆妇的声音,悄悄松了口气。
裴景修没有在窗外看到阿信,不承想老太太的人却来了,心里窝着一团火,又不能去,回头看了穗和一眼:“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
说完,给了穗和一个阴冷的笑:“你放心,除非祖母把我打死,否则你是不会如愿的。”
穗和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什么也没说,看着他绯红的衣摆消失在门外。
老太太那么强势,希望这一次能逼着裴景修答应放她离开。
她知道一个人出去单过不会比在这里更安全,但那都是以后的事,只要能摆脱裴景修,别的她可以再想办法。
她真的一天都不想再看到这个疯子。
她坐在床上,忐忑不安地等着,过了一会儿,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有急促的脚步声走进来。
“谁?”穗和回过神,忙下床出去查看,刚走到内外间的门口,裴砚知已经拨开珠帘走了进来。
他脸色发白,步调虚浮,每走一步都牵动着背后的伤,大冷天走出一额头的汗。
“大人!”穗和不敢置信地叫了一声,连忙伸手扶住他,“大人怎么这个时候过来,您的伤……”
“你和母亲说你要离开这里,是吗?”裴砚知不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双手用力握住她的双肩,急切道,“你不要景修,也不要我了吗?”
穗和愣住,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
大人拖着一身的伤跑来找她,原来是为了这事。
她含泪看他,明明上午才见过,不知怎的,感觉却像隔了好多年。
此时的大人,不再是那个清高孤傲杀伐果决的冷面权臣,而是一个脆弱的害怕被抛弃的孩子,这般不顾一切地跑来,只是怕自己不要他。
穗和的心软成一团,眼前男人苍白的脸,汗湿的额头,虚弱的喘息,幽深眸底掩不住的焦急,都让她心疼不已。
她掏出帕子给他擦汗,声音有些哽咽:“我怎会不要大人,我是想借着老太太的手让裴景修放我自由,只有彻底和他断绝了关系,我才能和大人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不用再惧怕外面的风言风语,大人也不用再背负那些恶名。”
裴砚知看着她,眼中的焦急之色散去:“原来你是这样想的,我以为是我们家的人让你感到厌恶,你才想要一走了之。”
“我确实感到厌恶,但这不包括大人。”穗和扶他走到床前坐下,“我走了,大人不用夹在我和老太太中间左右为难,等大人养好了伤,可以出门了,就去揽月阁找我,岂不比在家里更自在?”
裴砚知眼睛亮起,虚弱地笑了一下:“你说的对,我伤了后背,怎么脑子也不好使了,一听说你要走,就着急起来,竟没想到这层。”
穗和也笑:“大人这是关心则乱,能让裴大人为我乱了心神,我很骄傲。”
她明明说着玩笑话,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出来。
裴砚知一阵心酸,伸出手帮她擦泪:“穗和,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不怪大人,是老太太来的太突然,打了咱们一个措手不及。”穗和反过来宽慰他,“孝字当头,就算皇帝不也要听太后的话吗,大人又能把亲生母亲怎么办?”
裴砚知默然一刻,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你放心,这个孝字困不住我,等我伤好了,我会和她好好谈一谈,谈得拢,我们还是母子,谈不拢,就不能怪我心狠了。”
“好,那我们先等等看裴景修会不会同意。”穗和说,“只要我们自己不放弃,办法总是有的。”
裴砚知点点头,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穗和,你现在很冷静,很理智,很坚强,让我刮目相看。”
穗和靠在他肩上,声音很轻,也很坚定:“我说过我会变得强大,我要保护大人。”
裴砚知低笑出声:“可你不是答应母亲再也不纠缠我吗?”
“是啊!”穗和眨眨眼,狡黠道,“我答应不再纠缠大人,谁知道大人会不会纠缠我呢?”
裴砚知笑容加深,抵着她的额头幽幽道:“会,我会,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纠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