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柳静颐和云逢春走来,荆子言目光盯着柳静颐沉声道:“静颐,随我去提刑司衙门”
自始至终,荆子言的目光未在云逢春身上停留。云逢春有心上前告知发现,却也碍于荆子言此时的焦躁。只得悻悻的注视着荆子言和柳静颐匆匆离去。
公务要紧,她还能分得清轻重。
去提刑司衙门的路上,柳静颐把云逢春的发现告知荆子言,忧心道:“主子,属下以为,那算命的道士似是在寻人。”
“我已让墨雨去调查这算命道士。如今先去衙门。”荆子言此时异常冷静。
奚三娘刚刚过身,尸体还在提刑司衙门的验尸房,仅仅过来一夜,尸身在提刑司不翼而飞。赶到验尸房时,焦震正铁青着脸,愤怒的盯着放置奚三娘尸身的验尸台,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柳静颐跟着荆子言的脚步来到验尸房,却被一股浓郁的气味呛的咳嗽起来。她用帕子遮掩着鼻子:“主子,偷尸体之人,与奚三娘临终前房中之人应是同一人!他们身上都有浓重的暗镖盒的味道。”
闻言,焦震和荆子言再次来到锦绣坊奚三娘的房间,按照柳静颐的指引,他们找到了帷幕后的柜子。荆子言检查那柜子,柜子里空无一物,无任何异常。
他在脑海中推演当时房中的情形:当时房中的确有另一人,奚三娘听到外面云逢春的敲门声,急忙拉着那人到这帷幕后的柜子后面。
假如此人
是杨织造,如果奚三娘的确跟杨织造有了首尾,且人尽皆知,为何还要避开人?他们到底在躲避什么?
沉思间,柜子底下漏在外面的一条绿色的流苏线绳引起了荆子言的注意。他走过去弯下身,想要将那流苏线绳拉出,那线绳不知被什么东宫压着,他并未拉动,他便俯身探寻,却发现那柜子底部似乎有什么东西。
“来人,把柜子反过来。”
衙役们应声而动,当把柜子反过来后,无论是衙役,还是焦震和荆子言,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在这柜子底部,有无数条指甲划痕,有些划痕还带着血迹。
这里有浓浓的暗镖盒中的味道。
荆子言让人把这些痕迹记下,回去与奚三娘的尸身做对比。荆子言拿出那绿色流苏线绳,焦震看着这线绳有些面熟:“这,这线绳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荆子言有些期待看看这焦震:“大人您好好想想,这线绳看起来极为精致,并不像普通的流苏。”
经荆子言提醒,焦震一拍脑门,脸色微变,把荆子言拉到一旁,低声说了一番。
“又是他!”
焦震带着荆子言第二次拜会杨佑之。贡品之事尚未敲定,杨佑之暂居豫州。只是这一次,荆子言带上了柳静颐。
昨日焦震刚刚叨扰过,今日再见,杨佑之有些不胜其烦,却又碍于自己品阶比他低,只能硬着头皮接待。
杨佑之作为户部侍郎之子,也是风流倜傥,相貌堂
堂。年纪轻轻又中了进士,是玉京城中贵族千金们争抢的儿郎。初见杨佑之,荆子言一怔,眼前的杨佑之举止文雅,彬彬有礼,实属不像能在外面惹出风流债的公子哥。
很难将眼前这位文质彬彬的翩翩公子,与强娶民女为妾的纨绔子弟联系起来。可就是这么一位公子哥,却在豫州干出了如此荒唐之事。
寒暄完毕,杨佑之将焦震让进正堂。但刚步入杨佑之的下榻的别居,柳静颐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暗镖盒中的气息,这其中,还夹杂着淡淡的胭脂味道。
“哎哟”柳静颐捂着肚子:“主子,属下今晨贪吃,如今有些内急,急需去厕房。”
荆子言嫌弃的看着柳静颐,斥道:“真是丢人现眼,还不滚下去。”
说着又朝杨佑之行礼解释:“此人是在下的属下,向来不守规矩,如今竟丢人丢到大人面前,实属惭愧”
“无妨”杨佑之摆摆手,“既然如此,我命人带他下去如厕”
柳静颐小心的跟在小厮身后,趁小厮不注意,将其打晕。柳静颐换上小厮的服装,稍作乔装,柳静颐顺着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胭脂味道,来到一个看守森严的小院外面。柳静颐用迷魂散将看守迷晕,进入小院。
小院中放置着一口棺木,尚未封棺,里面躺着的,正是丢失的奚三娘。
棺木前方,是一个祭坛,令人感到奇怪的是,祭坛的灵位上,未写奚三娘的名字,而只
写了她的生辰八字。棺木四周用木材围着,棺木中放置了不少木炭。
她浑身汗毛直立:这木炭,能迅速将尸体内的水分蒸发……她知道自己势单力薄,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情急之下,从腰间拿出发射出信号弹,自己双眼一闭则躺进棺木中……
在正堂中的荆子言,精神紧张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当听到信号弹的声音时,他未置一词急忙走了出去,扔下茫然的焦震和杨佑之。
只是瞬间,焦震反应过来,紧跟着荆子言的脚步追了出去。荆子言辨别着声音的方向,找到小院中,此时小院已经被杨家下人围了起来。
杨佑之也反应过来,试图阻止荆子言闯入。但区区几个护卫,还阻挡不了荆子言。当荆子言闯进去时,柳静颐已经被杨佑之的护卫堵了嘴巴,反剪双手绑在柱子上。
荆子言解决掉护卫,给柳静颐松了绑。“主子,棺材里是奚三娘!”
焦震忙命衙役把尸体从棺木中抬出,果然,这尸体就是奚三娘。不过此时的奚三娘,已经被画上了精致的妆容,戴上一只精美的镂空金簪。
焦震脸上的焦急瞬间换成了愤怒,一腔怒意喷涌而出,他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祭坛,冷冷的看向杨佑之:“杨织造,可否给本官解释一下,提刑司衙门中的尸体,为何会在阁下的别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