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去制药区的路上,临祁故意放慢了脚步,问他;“还梦到了什么?”
“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烛游看着快到了,下意识摸索着“本该”挂在自己臂上的工服,结果什么也没摸到。
临祁看到了,无奈地说:“烛游”
“......啊?”
“你工服落食堂了。”
烛游刚要往回走,临祁把自己提溜的另一件丢给他“忘事儿”
烛游真情实意地对他说:“谢谢!好人一生平安!”
二人到了地方,领了工作量,开始包装鼻涕灵。
“你说,这个是不是和我们拿回来的那个成品药一样啊。”烛游凑近了临祁轻声说。
临祁嗅到了他身上浅淡的豆蔻海盐味,也悄悄地回答:“是吧。”
又让他看斜前方工服号为16,29的工人背上有个巨大的圆圈。
“我感觉他们要死了,你的感觉像是对的。”烛游皱眉,“我去问问。”
烛游本就长了张无害的脸,看起来单纯又天真,拍拍16号的肩膀,甜甜地一笑,说:“你们的工服真漂亮。”
“是吗?我是先进工人,这是老板奖给我的。”话毕还自豪地笑了起来。
烛游觉得他们有点可怜,明明都快死了还笑得这么开心。
回到工位,烛游在工台底下发现了一张起稿,便拾了起来,上面的字丑,但不妨碍辨认。
林则徐,虎门销烟,历史应用,底下又贴了张剪下来的报纸,边缘已经开始泛黄,一碰就掉,好像是.......九年前一工厂非法制药引发爆炸,事后老板李某某同部分高管逃逸,烛游学着临祁的样子把它塞到袖子里,不禁赞叹这个办法的实用性。
回宿舍的路上,烛游把这个取出来给他看,轻声问:“这个算线索么?”临祁接过起稿,低声说;“算。”
“那我现在算不算适应这里了?”眼里含着邀功的意味。
高二了还是小孩,临祁心里想,眼角微弯:“算。”
回到宿舍,于顺早已洗刷好,帮着把门锁上后,指着一个上下铺说:“本来是上上下下四张床,这个上下铺不能睡了。”
“我和你们于老师睡一张,你们睡一张。”林近臣把工服一扔,道:“行吧?”
烛游掀起“不能睡”的床铺,密密麻麻的螨虫尸体一层叠一层,独属于腐烂尸体独有的气味一缕缕钻进烛游的鼻尖里,烛游皱着眉头,乖巧地看看临祁,临祁对视了一眼;“没问题。”
“林警官,”烛游把那张起稿给他看,“你说的李国家,是不是与这个案子有关系?”
“我不确定,”林近臣接过来,“太久远了,我当时还在上警校,入职后倒也看过这个卷宗。”
翻看了一会,说;“是,当时算是个大案子副局省厅高度重视,案发现场遗落的引爆器,就是那种改装的空调遥控器,绿色的。”
林近臣忽然回头喊;“小赵!当年卷宗给我发......”
“小赵”并没有应和,只是收获了于顺的憋笑以及烛游懵逼的目光。
“哦!忘了忘了.......”林近臣讪笑着把起稿还给烛游,“睡觉吧。”
其实远看床也是不小的,
但是!
临祁离得太近了啊啊啊啊啊啊
底下于顺和林近臣已经相互拥抱着睡着了。
半个小时后烛游终于放弃了挣扎,瞪眼望天花板,缓解尴尬并开始畅想工服上的圈圈。
“我劝你.....”
烛游被吓得一振。
临祁眯着眼望他;“我劝你最好快点睡觉。”
后又看到烛游被吓得不轻又轻声说;“睡不着?”
“嗯,”烛游用气声说;“有点.....不适应。”
“正常,别怕。”
烛游刚想辩论“我怎么就害怕了?”外面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又把烛游吓得一哆嗦。
烛游想证明自己有比宰相肚子还大的胆子,便起身下床去看,刚掀开被子就被临祁给拽了回来,临祁隔着被子勒住他的腰,轻声说;“不许去,太危险了。”
“为什么?”
“因为你会看到BOSS杀人的情景。”临祁轻嗅着烛游身上海盐豆蔻的香气。
烛游翻了个隐秘的白眼,安心的睡了。
第二天,一堆工人聚在了被封死的楼梯口,讨论着子球的号码,奇怪的工服以及
突然出现在楼梯口并不断蔓延的血液。
一直往下蔓延却没人敢去看。
“走,”林近臣拉着于顺,拨开人群径直往下走,临祁也挑开“禁用”的警示带走下去。
烛游在后面,看他们都下去了闭眼深呼吸,拨开人群“噔噔噔”下去了,楼梯很长,烛游听着人群的讨论声越来越远,却还看不到临祁的身影,不禁捏了把汗。
随即想到昨晚“挑衅的安慰”
烛游士气大振,满怀信心,一气冲天
一步俩台阶跑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