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后退了两步,在逼视了杨秀兰将近半分钟后,颓然一声长叹,“算你狠,林致远我确实得罪不起。”
老刘就这么走了。
杨秀兰在他走后,趴在门后足足停了一分钟,在确定老刘确实下楼后,回身扑到床上,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杨秀兰做梦都想不到,这两年她朝思暮想的完美结果,却因为一场阴差阳错的误会被她无意中办成了。
不知情的林致远成了她的贵人。老刘翻手之间就能把周朝东整的死去活来,但是听到林致远这三个字却被吓的主动退让,甚至连电话都不敢打一个。
这就是权力的好处啊!
杨秀兰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摆脱了老刘的束缚,如今的她就像一只自由自在的鸟。
十年前,刚刚从师范学校毕业的她,因为家里没关系,被分到了历山区最偏远的,条件最不好的小学当老师。
杨秀兰是个争强好胜不信命的女人,老实巴交窝囊了一辈子的父母不能给她带来好的条件,那么她就要靠自已去争取。
刚过二十岁的她除了这具能让男人神魂颠倒的身体,也没有别的资本了。
杨秀兰找到了当时的主管领导老刘,主动奉献了自已。
从此以后,杨秀兰就开启了一条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晋升之路。
她先是调到了历山区最好的学校,随后从年级主任一路干到了校长。
老刘的官儿越升越大,她也跟着水涨船高。
终于在今年年初,当上了历山区的副区长。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杨秀兰和老刘那点破事,早就传的满城风雨。
所以许建洲、穆世祥等人会在背后那样说杨秀兰。
她早就成为革安官场上艳名远播的一枝花。
杨秀兰痛痛快快哭了一场之后,摸出电话,打给了周朝东。
“朝东,我们的事解决了,今天晚上你就可以回家住了。”
周朝东大喜,“你是怎么做到的?那个老混蛋舍得放手?”
杨秀兰淡淡的说了一句,“老混蛋也有怕的人,我跟他,我跟林致远有一腿,他吓得连屁都没敢放,直接就走了。”
周朝东沉默了。
杨秀兰觉察出了他的异样,逼问道:“朝东,连你也嫌弃我吗?”
“小兰,我怎么会嫌弃你,我已经认识你十五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可以为了你去死,我只是担心,中午那一幕你也看到了,林致远比老刘还不好惹,你这样借他的势,让他背锅,如果让他知道了,怎么办?”
“放心,老刘不敢去找林致远当面对质,这件事不会被外人知道,就算有一天林致远知道了,我也有办法让他不追究。”
“什么办法?”周朝东一想到林致远那高大的提醒,英俊的面容,一股从未有过的危机感袭上心头。这种感觉是之前老刘从来不曾带给他的。
虽然杨秀兰被老刘霸占了十年,但周朝东始终相信,杨秀兰的心是属于他的。
但是面对林致远,他半点自信也没有。
“陪他睡一觉喽……”杨秀兰咯咯的笑着,“跟你开玩笑的了,我看林致远这个人一脸正气,即便是知道了这件事估计也不会太为难我,到时候我再好好求求他,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杨秋兰突然娇嗔一声,“说这么多,你到底过不过来?”
“马上,反正今天餐厅也不会有人来了,我让服务员打扫一下,我就去你那。”一想到杨秀兰那魔鬼一般的身体,周朝东小腹处便一团火热。
他和杨秀兰是初中同学,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从见到杨秀兰的第一面开始,周朝东就爱上了这个漂亮的女孩。
爱的死心塌地,爱的没有原则,即便是知道杨秀兰被老刘霸占,即便是杨秀兰名声不佳,周朝东依然痴心不改。
为了杨秀兰能够早日摆脱老刘的魔掌,周朝东辞了工作,下海做生意,希望可以在金钱这方面打败老刘,挽救杨秀兰于水火之中。
可现实很残酷,周朝东做了很多生意,但每一次都被老刘搅黄。
直到这一次遇到了林致远。
这个结果是周朝东想都不敢想的。
******周一,林致远正在办公室看文件,薛兆宽敲门进来了,手里拿着那只工作手机。
“林总,一个自称是你同学的女士打来电话,她说她叫杨秀兰……”
在钢院在职班的通讯录上,林致远留的是工作号码,所以杨秀兰把电话打到薛兆宽那里去了。
林致远接过工作手机,回拨了过去,”杨区长,我是林致远,什么?你就在楼下,有事要找我?”
林致远很无奈,这个杨秀兰怎么回事,招呼都不提前打一个就杀过来了,他只能让薛兆宽下楼去把杨秀兰接上来。
杨秀兰今天穿了一件深紫色的羊绒套裙,更衬得肤白如玉,一进办公室,她紧紧盯着林致远,就像小女孩撒娇一般跺了一下脚,“林总,你这警惕性也太高了吧?同学之间还不留自已的号码,我刚才把你的秘书当成你了,差点说了不该说的话。”
站在她身后的薛兆宽尴尬不已。
林致远没理她这个话茬,“杨区长,快请坐,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说着话,杨秀兰将外套脱了,露出了里面的黑色紧身小衫,依然的峰峦起伏,依然的风光无限。
林致远没多看她一眼,“小薛,给杨区长泡杯茶。”
薛兆宽答应一声,为杨秀兰泡了一杯茶。
杨秀兰有些失落,这个林致远根本不接招,这让她很多后续的招数都使不出来。
“杨区长,有什么事吗?”这是林致远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
杨秀兰知道林致远对自已是半点兴趣也没有,只好从包里拿出那3200元钱,“林总,昨天说好是我请的,我今天来就是把钱退给你的。”
“好的,麻烦杨区长了。”林致远的脸上半点表情也没有。
杨秀兰只能站起身,委屈道:“林总,既然你不欢迎我,那我就告辞了。”
林致远也觉得自已刚才的态度有点问题,“杨区长言重了,主要是我等会儿还有个会。”
“那就不耽误林总开会了。”杨秀兰走到门口,突然回过身,“林总,你能送送我吗?”
这个要求很合理,林致远起身把她送到门口,哪知道杨秀兰嘟起了小嘴,“林总,多走几步路累不着你吧?把我送下楼吧!”
林致远只能把杨秀兰送到了新材公司大门口。
杨秀兰上了车,脸上浮现出胜利的微笑。
虽然林致远没有被自已勾引成功,但这不要紧,新材公司门口人很多,这些人都看到了林致远送她,这就足够了。
等回去之后,自已可以借机宣扬一下和林致远的关系,老刘知道后就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林致远同样也没想到,自已只是参加一次同学聚会,就莫名其妙成了别人的挡箭牌,狐假虎威里的那只虎。
晚上,林致远回到自已家,苏锦正在为他收拾行李箱。
周二,林致远要跟靳华英一起赶赴江汉参加第三次神州钢铁行业协会的活动。
林致远同样也不知道,就在这个时间,李振山被一个电话叫到了政务院,一位高层领导接见了他。
“振山部长,前一段时间辛家坡的张家派人来到燕京,得到了领导人的接见,当时张家的张致才先生提出了一个建议,他们希望能和国内的钢铁企业联合在南洋的印泥兴建一家钢铁企业。张家是南洋华侨领袖,他们的建议领导人很重视,钢铁工作一向归冶金部管,今天把你找来,就是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李振山一下子就想到了林致远跟他说的话,能推就推,实在不能推就拖。
“领导,国内的钢铁企业还从没有在境外建厂的先例,这个事儿非同小可,我得回去充分论证一下,正好,明天我要去江汉一趟,神州钢铁行业协会在那里开会,到时候我专门组织钢铁企业的各位老总开一个会,好好研究一下这个事。”
领导对李振山的回答很满意,“你说的很对,这个事必须要慎重,去境外建厂确实没有先例,一定要充分研究论证之后才能实行。”
走出政务院,李振山马上给林致远去了个电话,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说。
林致远长叹一声。
该来的终于来了。
看来这个事儿已经进入到高层的议事议程中来了。
“大哥,你估计这个事儿还有翻转的可能吗?”
“致远,我能听得出来,领导人对这个事很重视,估计不是我们能够阻挡得了的,我这边能做的也就是尽量拖一拖。当然了,如果国内的钢铁企业对这个事不感兴趣,或者说害怕在海外设厂造成亏损,也许还会有转机。”
林致远立刻意识到,以国内钢铁企业的水平,有能力去海外设厂的只有四大天王。
如果这四家钢铁企业都不愿意冒险,就有可能搅黄这件事。
看来后天的神州钢铁协会第三次会议将会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