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隅安心里惦念着周春媚的案子,一清早就去了警局。
前脚刚踏进门就听到警局里面传来尖利刺耳的哭喊声。
“春媚啊!我的女儿啊!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你还没嫁人,你还年轻啊!”一位头发散乱的妇女在警局的楼里撒泼打滚,脸上布满了岁月留下的痕迹,与那些富贵人家大相径庭。身上的衣服也都很破旧,但还算干净。
两名实习警察在左右两侧架着她,防止她倒在地上。
“温队。”有人喊了一声,瞬间警局原本紧张的气氛都缓和了。
温隅安是整个警局的核心,有他在,没意外。
原本还在闹的妇人听见这话转头就看向温隅安:“你是这里管事的是不是,你们不是警察吗,你们快抓住那个人啊!你们还我女儿啊!”
要不是有人拦着她,估计下一秒就会扑到温隅安身上。
温隅安向前几步靠近她,然后俯下身来,用一贯温柔平和的语气说:“您现在的心情我能理解,对于您女儿我也很遗憾。我们目前正在全力追捕凶手,很快就会给您女儿一个说法。”温隅安将她扶起来坐到旁边椅子上,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才转身上楼。
九楼办公室内。
“周柳媚不是叶家人吗,怎么她母亲的生活看起来这么拮据。”温隅安想起刚刚的一幕,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一名戴着眼镜的年轻警察从座位上站起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回答道:“报告温队,刚刚是周柳眉和死者周春媚的母亲,叫马霞,周柳眉嫁到叶家后每个月都会给家里打钱,但数额不固定,而且最近一年打的钱也越来越少。但单凭这几年的打款金额来说,已经足够他们一家人生活无忧了。”
“你的意思是说,马霞那个样子很有可能是装的?”月霁看向刚刚讲话的警察。
眼镜男点了点头:“有待考究。”
电梯门又被打开,法医室黄主任端着他的保温杯走进来,笑眯眯的看着刑侦队的人:“大家伙早上好,年轻就好哈哈,这气血真旺盛,一看就死不了。”
大家早已经习惯黄主任一副松弛的状态,权当是法医的慰问话语了。
“怎么了黄主任,您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温隅安笑了笑。
“哎—,什么话,我来看看你们,省得你们每天忙案件都不知道照顾自己。”黄益找了个没人的空位置坐下,抿了口手里的茶才又道:“不过啊,我现在确实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一个。”
“先听好消息吧,这几天已经坏透了。”
黄益笑了两声:“好消息就是出车祸的女孩沐珊珊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没什么重伤。”
“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她的血型跟她家里人都比对不上,她和周春媚的DNA刚拿去做亲子鉴定。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月霁双手抓住头发,抱怨道:“不是吧,这么烦人呢怎么!一个个的真不会让人省心。”
“可不嘛,你们又要加班咯。”黄益悠闲的样子不像是编制内人员,倒更像是社会闲散人员。
事情明显又变复杂了,温隅安想不明白到底哪里才是突破口。
“腿档夹算盘,走一步算一步。黄主任,我想麻烦你件事。”
“干什么。”黄益两只眼睛都瞪大了,直愣愣地看向温隅安。
“我知道您人脉广布,我需要您帮我查查周柳眉的生育记录,以及同一时间所有女婴的出生记录。”
黄主任坐直了身体,眉头紧皱:“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沐珊珊是周柳媚的女儿?”
“对啊!周柳眉往家里打钱,就是要周春媚帮她养女儿嘛!一定是生女儿在叶家站不住脚,所以她偷换了孩子!”月霁突然激动,茅塞顿开。
温隅安没有说话,如果事情能让月霁想明白,那就算不上复杂,但就这件事来说,显然不会那么简单。
夜晚,距离宜诺斯一百公里外的一处荒郊野岭
男人跳下货车,打开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儿子,你拿到卡了吗。”
“一分不少就行,我要出国避避风头,你老老实实的在国内待着,不要犯事不要出风头。”
“放心吧条子不会抓到你老子的。”
电话挂断后,男人解开裤子上了个厕所,又蹲在车旁抽了根烟。直到林子里传来唆唆的风声,他才骂骂咧咧的上了车准备离开。
车钥匙刚刚插进钥匙孔,
“彭———”
树林加剧了火势,火光越来越耀眼。滚滚黑烟直冲天际,天空被分成泾渭分明的两种颜色。一边是黑漆漆的天空宛若空洞,一边是被火光照亮的红色的火焰天。
叶家,周柳媚听着电话另一边传来的爆炸声满意地挂断了电话。
“死人才不会说话,你都这么大年纪了,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