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棋士,您好样的,你第一个出场,虽然败了我们也以你为荣!”
“是啊,西秦那么猖狂,我还以为会输得很惨呢,只是两个子而已,下次还不一定谁输谁赢呢!”
“而且那西秦人一直叽里呱啦的,真是烦死了,要是不说话,没准还赢不了咱们,他们的聪明都用到这个地方了!”
黄棋士听到这些鼓励,简直热泪盈眶,昭庆殿下说得对,外敌当前时,大奉百姓会是一条心!
只要他们竭尽全力,百姓们就会选择相信他们,与他们共进退!
坐在场上的慕容信德完全没有想到,大奉人输了一局,气势反倒高涨起来!
他看着沐云书的背影,眼中露出了几分凶光。
他已经打听过了,北丹策划的“东珠之乱”就是败在这个女子之手,他不得不承认,眼前之人是他所遇对手中,少有的厉害角色。
又朝场中看了过去,他沉冷肃杀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风格多,出战前,你可是与本王许诺,会赢下十子以上!”
风格多吓了一跳,立即朝慕容信德的方向跪了下去。
“是卑职大意了!卑职愿意接受处罚!”
说着,他颤抖地抽出靴子里的匕首,抓住了自己的右耳,然后咬牙割了下去。
割完后,他半点不敢呼痛,只用手捂着一直在流血的脸,苍白着脸站起身,对自己的家仆道:
“拉出十个西秦奴,砍掉他们的脑袋,好让我深深记住今日的耻辱!”
他家仆闻言半点都没耽搁,接过匕首便对准一个西秦奴的喉咙刺了进去。
大奉百姓实在没有想到西秦人会这般残暴,他们赢了棋,竟还要杀人!
被刺中的西秦奴就像是一个破败的布偶,捂着不住喷血的喉咙,无力地摔倒了下去。
匕首刺穿那人喉咙时,喷洒出不少鲜血,溅了周围人一身一脸。
百姓们哪见过这情形,惊呼着往旁边退散,唯有一直在观看比试的裴淸怜,呆愣在了原地。
西秦人之所以如此猖狂,就是吃定了他们会败,没有能力反抗!
他们在示威,在恐吓,在让一批批的大奉人沦为西秦奴。
沐云书说她为了自己的那点私利,阻拦睿亲王参加比试,就是恶徒手上的镰刀。
她抬手摸了一下脸上黏腻的鲜血,身子开始剧烈颤抖。
这,是她帮着西秦人割出来的血?她,没有成为帮百姓逃离苦难之人,反而成了刽子手!
这么久以来,她到底在争什么?
看着西秦人再次挥刀朝另一人刺去,裴淸怜惊恐地出声阻拦,可她发现自己竟然紧张地失去了声音,一时间半句话都吐不出来。
不过好在,那利刃并未刺进西秦奴的喉咙,反而是那握着匕首的手臂,被一把长剑砍成两段。
一身玄色铠甲的墨归出现在台上,一脚将杀人的西秦奴仆踹出老远。
甩掉剑上的血,他冷冷看向慕容信德,“无故在大奉杀人者——杀无赦!”
风格多急道:“我命人杀的是我的奴隶,干你何事,干大奉何事?”
“你踩着的,是我大奉土地,你说干我们何事?”
墨归目光如同锋利的鹰爪,他手持长剑,如同天将般威严。
风格多想起奴仆被砍断的手,丝毫不怀疑这位冷血的大奉将军会对他下手,吓得半句话都不敢再多说。
慕容信德冷笑:“一些畜生而已,墨指挥使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你保得下他们一时,可能保下他们一世?这些畜生早就悟出了一个道理,挣扎,只会更痛苦!”
茶楼中的景德帝怎能不知慕容信德的目的,他是想让大奉百姓对西秦人产生畏惧。
若是上了战场,这种畏惧会是大奉军队致命的弱点!
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想了想,他招来海公公说了几句话,海公公立即跑到台上,向沐云书传达了景德帝的意思。
沐云书闻言,朝茶楼的方向点了下头,才肃容对慕容信德道:
“安王殿下可愿与本宫打一场赌?”
慕容信德并不知大奉这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他也不好退缩。
“说来听听!”
“赌之后棋局的输赢,若我大奉获胜,你们便归放百名西秦奴!”
“若你们输了呢?”
“白银十万两!”
慕容信德哈哈笑了两声:“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西秦奴可不值这个钱,不如这样,我们若输了,会送你们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两白银,再加一百名西秦奴,如何?”
一百个西秦奴竟只值一两银子,这真的是赤裸裸的羞辱。
更主要的是,慕容信德敢提出这样的赌注,就是深信他们西秦不会输!
百姓们虽然很想解救那些曾经的同胞,可以真的害怕赌局会输掉,只能在心中默默的祈祷。
下一场比试被安排在了下午,可百姓们都没有散去,只站在街上等待下一局比试开始。
沐云书同样告诉大奉的那名棋士不必害怕紧张,只要把精神集中在棋盘上就好!
那棋士见黄先生输了棋并未受罚,还得了赏赐,心中也没有那么担忧了。
并且昭庆殿下不久前交给他们一本西秦棋谱,上面是西秦人来到大奉后与人对弈的棋局,让他们对对方的棋路多少有了一些了解。
在众人的不断的推演中,他们寻到许多破解之法,所以并非完全没有一争输赢的底气!
下午棋局开始后,这位棋士发挥得很好,步步紧逼,几乎压得对面的棋手没有翻身的机会。
眼看就要赢了这局,可就在他要落下至关重要的一子时,眼睛突然被一道光晃了一下。
他顺着那道光看去,便瞧见自己的小儿子竟骑在一个陌生男子的脖颈之上,那男子手上还握着不起眼的利器。
他想要惊呼出声,那男子的手便卡在了孩童的脖颈上,他知道自己若是轻举妄动,他的小儿定会没命!
可他若故意输掉此局,便会成为大奉的罪人,会陷大奉与险境!
不能,他不能成为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