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情绪神殿。
一头蓝粉长发及腰的绝色女神伫立在模样大变的神殿前,唇瓣紧抿着,美眸里盛满了疲倦和苦楚,脸色有些灰白。仔细一看,脸颊上还有两行泪痕未消。
这就是当今海神兼修罗神唐三之女——蝶神唐舞桐,当年神界人人宠爱的小公主,如今却连开口说话的勇气都不够了。
“雨浩……爸爸想见你一面。”似乎是内心几经挣扎,唐舞桐终于抬头直视禁闭的神殿大门,声线有些抖。
门内茶香氤氲,霍雨浩敛眸端坐在棋盘前,执黑子的手一顿,伴随着“啪嗒”一声,对面的金发青年也终于“炸毛”了。
“连输六局,天梦哥我的一世英名啊……”
“天梦哥,下次可以继续的。”霍雨浩笑着起身,长过肩头的蓝发没有束起,那双星河般的眼睛像含了春水一样温和。
太师椅上阖眼休息的冰帝起身走向门口,眉头轻轻皱着,似乎有些无奈,她道:“雨浩,事情也该有个了结。”说着手心青光浮现,神殿大门打开了。
霍雨浩闻言僵滞一瞬,随后又扬起一个无所谓的笑容,还伸手整理了一下衣角,站在透出一丝光亮的大门前,表情平静无波,甚至像欢迎客人一样流露出丁点愉悦。
距离神殿重造已经过去两个月了,从前的情绪神殿极寒,入目皆是恒冰,好在霍雨浩突破至神王后选择重新装修神殿,看起来顺眼了不少。
门缝越来越大,光一下子洒到眼中,刺得霍雨浩眯了下眼。
“雨浩……”唐舞桐眼睛红肿,垂下的手紧紧攥住裙摆,眼泪仿佛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
昔日的爱人还在因此流泪,这个认知变成一把尖刀,在霍雨浩心口刺得血肉模糊。
霍雨浩心底叹气,本来轻松的笑容莫名带上点自嘲。他依旧无法无动于衷,也许在某个瞬间,他也想抬手替舞桐擦干眼泪。
但不可能了,这是大义,也是私仇。他和唐舞桐一开始就是陌路人,因为一个交点纠缠一生,最后两败俱伤。
像是感应到对面的人在想什么一样,唐舞桐认命地闭眼,挤出几滴泪,再睁眼时就不剩一点悸动。
“神界中枢……你准备好了吗?”唐三跟那双眼对视,心中五味杂陈。
“欠大家的,从此就一笔勾销吧。”霍雨浩身后的七大魂灵神色轻松,神环亮起,耀眼的灵魂之火流水一般渗入神界中枢,各神不约而同地感到悲痛,就连毁灭之神也沉默良久。
青年的身躯逐渐透明,生命女神不忍地偏头,眼眶泛红。
直到象征神王陨落的神环最后一次亮起,大厅中再无身姿挺拔的蓝发身影,像一场仓促的哀悼会,连悼词都没有。
情绪神王霍雨浩舍身拯救神界,从此以后,除了落灰的情绪神王殿,阳光能照耀到的地方皆查无此人。
那盘一直停留在“下一次”的棋,再也没有下一次。
也许又一个万年过后,又一代天骄谱写傲人传说,往事皆埋于苍穹,只有清风记得眼泪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