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吻解放完彻底放松,往酒店门口旗墩子底下一坐,吹了会风,估计觉得闷,指挥韩彻去买酒。“我们就在这里喝,喝完了我进去撒。”
韩彻知她心情不佳,自是顺着,这心甘情愿的因素多少抱着这死丫头终于回头是岸的心理。只是没想到,她灌了几听黄汤,竟抽风给那33开始拨电话。
这真是小姑娘小伙子才会干的事儿。
成年人的感情脆弱不堪,一拍两散轻飘飘,一丝微弱的冷却信号就能崩裂都市男女之间的信任。林吻真是轴,非吵着要答案。
又偏是这种较真,拆穿了他的谎言,有了他们后续的发展,可这情况转嫁到别人身上......
韩彻一把箍住她,用行动制止她,无语道:“不是吧,人家的态度已经摆明了,别闹。”
林吻喝多了,没了管顾,力气特别大。韩彻怕弄伤她,手臂没带劲,反倒被她推了个踉跄,倒退好几步。
她鬼祟地溜到一边,醉醺醺地抱着旗杆,一个接一个地拨号,完全没注意到韩彻的脸臭得不能看。
回去路上,林吻蔫在韩彻怀里像个失恋的姑娘,嘴里絮絮叨叨没头没尾地说狠话——再也不相信男人了!男人都是大垃圾!三条腿的都是垃圾!
外套被她捏得不像样,没了原先坚/挺的版型,韩彻手搭在她肩上,防止滑落。
他木着脸,冰冷道:“你才谈了多久,就动这么大感情?”至于么?
林吻愣了会,被他问得自己都疑惑起来。
下车前她撅起嘴巴,于迟钝的大脑中搬出答案:“我不喜欢别人甩我。”
理直气壮的自私鬼。
韩彻到家已过一点,早起犯困时还告诫自己要早睡,结果一顿烧烤又拖过了零点。
他发现自己一旦进入稳定生活、无欲无求的状态,便会有发胖的倾向。前几年他是没健身习惯的,人年轻代谢快,怎么吃都不胖,直到在某生活特别稳定的阶段,肌松肉懒,做功时一低头发现三圈,猛一个激灵,被岁月的突袭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执行力向来强,次日便办了健身卡。
今天累了,本准备做个五组卷腹和肩背肌训练,疲倦懈怠时刻思及林吻,火气蹿高,体内猛地注入股暴躁力量,一鼓作气做完还额外加了两组。
述标结束,本阶段密集的爬坡工作终于告一段落,不论结果,整个人是彻底放松了。
林吻拒绝韩彻的邀约,语气蔫蔫的,没会便关了机。
聚餐结束,韩彻不放心,决定去看看她。路上接到朋友发来的组局消息,油门不由踩得用力了点。
到小区南门,韩彻方才意识到自己上次只到过这里。又试着打了个电话,该死,还是关机。
这丫头一向元气十足,就算被他遛,就算遇渣男,也从没断过电,怎么昨天又是喝酒又是伤心,这会居然还不接电话,那个三十三他妈的有什么魔力。
联系不到人,不知道单元号。韩彻看着后视镜缓缓倒车,即将退出小区,一脚急刹,于惯性前倾时分,用力锤了下方向盘,骂了声:“操!”
花了两百块向路边开卡车卖水果的师傅买了个喇叭,打点好门卫,以四栋楼为单位,每处预备停留15分钟,音量调至最大。
第一轮他录的是“林吻!嫁给我好吗!”,为了圆保安那里撒的谎,贯穿首尾,所以真的搞了个“求婚”主题。
只是没想到,小区的叔叔阿姨在旁边一听,觉得这个求婚没有诚意——
阿姨:“小伙子,你这样说小姑娘才不要嫁给你呢。”
叔叔:“谁说的,现在小年轻么就是喜欢这种小白脸兮兮的,说什么根本不重要,长得好就行了。是伐啦。”说着冲韩彻笑笑,想获得认可。
阿姨不依不饶:“喏,都求婚了,脸肯定已经看腻了呀,求婚就是要搞花头精的,不然怎么人家现在都没反应。”旁边翘腿拉筋的阿姨也附和,韩彻点头应“是”,果断站到阿姨的队伍里,将那位叔叔无情孤立,礼貌问:“那阿姨,您觉得说什么比较好?”
“要朴实一点。”
“表达上还是要有诚意。”
“房子车子你有伐啦。”
“小孩什么时候要?”
经热心阿姨商讨,最终定稿——“林吻!我爱你!请你嫁给我好吗?我保证一生一世照顾你爱护你,给你美好的生活!”
韩彻第一遍录的时候说得不顺,很草率地就准备这么循环,又被阿姨勒令重录,严肃批评没有诚意。
林吻出现的时候,韩彻松了口气,真有种求婚成功的释然。她再不出现,求婚的谎言就要穿帮了,哪有不知道女朋友住哪里的!
简直是浪子生涯一大危急时刻。
林吻穿着件黑色卫衣,帽子兜起,还煞有介事地戴了个口罩,于一群叔叔阿姨的夹道围观中牵新娘一样领走了韩彻,那头低得好像他见不得人似的。
“韩彻你有病!”
“我确实有。”
“别说是ed!”
“其实除了ed外还有其他类型的男性毛病,你想知道吗?”
“啊啊啊啊!我不想!”林吻没好气地摘下口罩,两脚把鞋一蹬,刚要进屋就被韩彻拽进怀里,捧住脸蛋。她皱眉:“干嘛!”
韩彻拿眼打量,“我看看是不是哭肿了。”
“我从不为感情流泪!你忘了吗!”林吻骄傲地昂起脸。
是是是,空心渣女。
看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韩彻忍了会,一口闷掉蜂蜜柠檬茶还是问出了口:“那个33......”
她好似在等着,无缝接续:“复婚了。”没了昨晚的失意劲儿,眉目间俱是春风吹又生的神气。
“行,既然你单身了,那我们出去嗨。”
“我单不单身跟我们出去嗨有关系吗?”
“啧,就冲你渣度,这朋友我交定了!”
林吻是真无情,路上插科打诨一点没耽误。
韩彻左右不是滋味,一手想给她比拇指,22岁,拿得起放得下,具备游戏人间的高玩素质,另一手扶着方向盘,长吁短叹,矛盾地岔开话题:“妹妹,想去旅游吗?”
副驾镜子弹回,林吻将口红塞进小包,语调懒懒:“想啊,谁不想旅游。”
韩彻节后几乎没踏足过酒吧,走到红蓝霓虹下,恍如隔世,跟头回进大观园似的,还“哇”了一声。刚踏进漆黑的内场,他眼睛都没适应这暗光,林吻已经兴奋得活蹦乱跳,灵活的脖颈跟着节拍点动,腰肢在他臂弯里划“8”字。
他心叹,到底年轻。
恰临节假,朋友来得多,半数林吻都见过,几人拽过韩彻凑头惊讶道,我/操!还在一块,这个也太久了吧。
韩彻扯扯嘴角,但笑不语,倒了杯酒与友人碰杯,对方淫/笑,别有深意地推他。韩彻只挑眉,男人之间这种事心照不宣。
当然,酒精上头,那劣性也心知肚明,半瓶子洋酒一灌,他们商量好似的,集体鞠躬,朝林吻玩笑齐叫嫂子。
韩彻刚下肚的酒精立马消散,一下杵直了身。谁想林吻不以为然,朝那帮人举了举杯,非常赏面儿,既没撇清也没承认,好像这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称呼。
见林吻在欢场越来越如鱼得水,拿捏到位,韩彻一头高兴,一头苦涩,还真有种被养大了的女儿甩在身后的酸涩感。
他被自己这老掉牙的迂腐劲儿恶心到了,猛灌了几杯酒。
今天运势走低,玩儿行酒令连输,韩彻一下喝得有点懵。那帮孙子看你喝酒还要劝,挣大钱了,都不是韩主任了,应该要升级韩总,设计院老大。
灌了酒的老男人都一副臭德行,又土又俗。
韩彻在事业上多少还有野心,这话搁20岁,他嗤之以鼻,可在30岁一听,无比上头,一杯杯来者不拒,真像升官发财了似的。
林吻回来时,韩彻春秋大梦刚做完。
乌暗中的镭射灯像是阴郁天空中破出的阳光,她慵懒地拨弄着长发,扭动腰肢,背光而来,颦动间剪影撩人心弦,光呼吸起伏便能搔/弄得吧啦吧啦吧啦……(哎)
韩彻被句里虚无的彩虹屁吹到仿佛已经功成名就,抵达人生巅峰,喝得两颊晕红,流里流气一胳膊揽上她,却不想眼前重影,手一偏只抱到了thigh。
他额头抵上曲线姣好的凹处,大口呼着酒气,说:“妹妹.......我们去旅游好不好?”
“没空。”
“请假!”
林吻嫌弃地掰开他的手,“你有病啊。”
两人指尖较劲,韩彻圈得更紧了,仿佛是个漂亮的条形抱枕。
一字一顿地霸气道:“那就辞职。”
林吻非常用力地翻了个白眼,只是韩彻没看到,不仅如此,由于醉得迷迷糊糊,色性大发,顺着裙摆一手就这么无防备地闯了进去,连个信号都没发出。
......
林吻倒抽一口气,忙制止他入t-back缝隙的手,本能蜷起身子,瑟缩地娇/呼,敷衍地挣扎道:“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
韩彻刚要说话,被她拽出手,急抽了几张纸巾强行擦手,嘴里嘟嘟囔囔,“大色胚!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么多人.......”
她回头看了圈,庆幸都喝得东倒西歪,使劲拧了下韩彻的大腿,他这才反应过来刚刚他凭着本能都干了什么,像是进水的烟火,点火半天才反应过来,在脑海里炸开烟火。可真行。
韩彻低低地哼笑,传到林吻耳朵又挨了几句骂了,“大色胚!笑什么笑!”
他抬起手,故意晃到她眼前,吓得林吻抓住他的手直往怀里抱,完全不敢回忆刚才猛地杵入。想想气不过,可真是个龟儿子,抓住他另一只手,送进嘴里,蛮横地下嘴咬了几口,从指腹咬到指尖,只是对视上,便知味儿不对了。
她顺水推舟。
韩彻被酒精抽皮剥骨,瘫在沙发,散打比赛惨败了一样,双眼迷离,两颊酡红,动弹不得。
一会在棉花团里打滚,一会在湿润中翻江,醉得语无伦次,但酒精让他的快乐翻倍。
他在闹腾不迭的酒吧陷入睡眠,梦里他妈旖旎无限,简直不想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