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啊娘,孩子是无辜的,你怎么惩罚我都行,但是千万不要,千万不要伤害这个孩子。”
云裳无助地跪在孟母脚下,泪水涟涟:“您是孩子的奶奶啊,您怎么忍得下心不要他……娘,求求您,让我生下他吧,他真的是相公的孩子,啊!”
孟母被她哭的心烦,猛地一脚把云裳踢出去,凶神恶煞的吼;“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大郎还要做人呢。这个孩子说什么也留不得,以后安生本分,再生下孩子我一样喜欢。你要是再不识好歹,继续哭闹,我这就拉你回去,见你爹娘哥嫂,看他们怎么发落你这个贱人。”
云裳顿时蒙住忘了哭泣,娘家,哥嫂。
那些让她只想回避的面孔,一一浮现在眼前。
“不,我不回去,我不能回去。我若是被休回去,爹娘不会容我的。”云裳呢喃着,睁着迷蒙的泪眼,无助到了极致。
墨璟晔终于无法再忍受,他猛然伸出手,紧紧拉住了云裳,将她轻轻地转向自己,让她的目光只能聚焦在他的身上。
他的声音带了不容置疑的力量:“姐姐,有我在,你无需担忧。只要你愿意说一句‘带我走’,我立刻带你离开这个地方,远离所有轻贱你的人。”
云裳的眼眸无意识地凝视着眼前的小叶子。那双眼,本该是温柔灵动的,此刻却只有空洞和迷茫。
“小叶子,小叶子你快走,你们走吧。这件事跟你们没有关系,也不是你们能解决的。”云裳失神地喃喃自语,又说:“相公回来就好了,他会相信我的。”
云裳说的话,连她自己都不信。但那毕竟是他的骨肉,她宁愿骗自己一点生机。
“你相公?呵!”
墨璟晔不由冷嗤,这个傻女人,若是她知道,就是她那没有骨气的相公,主动说让她去服侍他,还说出可以让她腹中孩儿叫他父亲的话。不知道该作何感想,又会是何等神色。
孟母见到了此时,这对不知廉耻的男女,还敢当众拉拉扯扯,顿时怒火中烧。
捞起一把扫帚,直向墨璟晔身上打去。
有俞嘉在,墨璟晔连动都不用动,自然有人对付这个老妖妇。
只听哎呦一声,老妖妇栽倒在地,手中的扫帚也被踹断成了两截,狠狠丢在地上。
“老东西,你真是活腻了。”俞嘉早就想动手给她一点教训了,云姑娘那么温婉柔顺,竟然被她欺负成那样,饶是他刚刚认识不过半日,都觉得心疼不忍。
她是她的婆婆,动手就打,抬脚就踢,当真是心思歹毒得很。
现在她还想对王爷动手,真是反了她的。
“诶呦喂,快来人啊,大家都来评理吧。光天化日的,勾搭我家媳妇不说,还要打死我这个老太婆。我不活了我,你们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没有王法了呀……”孟母又拿出了撒泼打滚的劲儿,只把脑袋往俞嘉的身上撞。
腰间的短刃硬邦邦的,俞嘉的手按在上面,真恨不得当即抽出来,抹了这老东西的脖子。
可是王爷在此,不得令不可擅自妄动。
可他身为一军将领,总不能真的被一个老刁妇用脑袋撞死,传出去也笑死人。
于是轻巧地扭住老刁妇的两只胳膊,往下一按。
她就只能吃痛哀嚎,却动弹不得了。
“娘,娘。”云裳见婆婆痛得呜呜嚎叫,不由祈求起来:“俞大哥,我婆婆年纪大了,受不了的。你放开她吧,算我求你。”
云裳是个心软的,别人待她五分好,她恨不得能还人家十分。
尤其又是自己的婆婆。
其实,自从嫁过来,孟母倒不曾真的亏待过她,反而时常给她一些银钱傍身。
今天可能也是气急了,才动手打了她。
俞嘉着孟母的手,先是向墨璟晔看去,得不到指示,转而对云裳说:“云姑娘,不是我不放她,你也看见了,我不动手,她却要来撞我。我这个人手重,万一失了准头儿,真的伤到她老人家,那可就不好了。”
俞嘉话音刚落,一阵嘈杂传来。
孟大郎一瘸一拐,脸上带伤地从人群中挤进来。
看见老娘被欺负,第一时间就要开骂,结果看到面色阴沉的墨璟晔,顿时没了火气。
“这是怎么了这是,有误会是吧?大哥,求您高抬贵手,放我老娘一马。她年纪大了,老糊涂了,什么都不懂。”孟大郎赔笑地看了俞嘉一眼,又对墨璟晔卑躬屈膝。
仅用他们二人听得见的语声道:“大人,大人求求您,放了我老娘吧。她一个没见过世面的老婆儿,对您有冲撞的地方,还请您看在云裳的份上,饶她一回。”
孟大郎的一张脸,被墨璟晔揍得几乎移了位,还要满脸谄笑,很是滑稽。
墨璟晔森冷的目光落在他扯自己衣袖的手上,孟大郎回过神,打了个哆嗦。
立马松开自己的爪子,轻轻帮他拂了拂并不存在的灰尘,心有余悸的冷汗直流。
“大郎,你这个没用的,没看见你娘我被这两个人欺负成什么样子了吗?还不快给我报仇,好好教训教训他们。”孟母声嘶力竭地吼叫,孟大郎听了,冷汗流得更凶了。
心道:娘啊娘,你没看见儿子我被人揍成什么样了么?还为你报仇?再不识相,恐怕连咱家在山上养的猪都要跟咱们一起遭殃了。
墨璟晔给了俞嘉一个眼色,俞嘉才送了钳制孟母的手。
老太太的两只胳膊脱了臼,疼得坐在地上哼哼。
孟大郎依然陪着笑:“多谢大哥,多谢多谢。”
这样的货色,俞嘉连看一眼都觉得脏眼睛,索性别开眼去。
云裳见孟大郎终于回来,踉跄地走向孟大郎,凄楚地求道:“相公,娘说要我把孩子堕掉,你快跟娘说这孩子千真万确是你的,绝对不能放弃,你快说呀。”
从前孟大郎以自己娶了貌美的妻子而自喜,可婚后,云裳对他的冷淡,还有她木讷的性子,渐渐让他失了耐心。
尤其是现在,不知从哪里招惹了这样的煞星回来,还牵连到自己的老母亲。
胸中对她的不满愈加深重。
但她怀着的又是自己的骨肉,总不好真的就这么舍弃了。
“娘,云裳肚子里的孩子,真是我的,您不能听那帮人胡说八道,就要置自己的亲孙子于死地啊。”
孟大郎苦着一张脸,对老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