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樽玉盏错落有致地散落一地,璀璨夺目,却未能触及梁卿卿心间那抹淡漠的涟漪。
她,侯府之骄女,珠围翠绕间,眼底难觅一丝欢愉之色。
反倒是小厮送进来的一封密信,让梁卿卿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那笑容中藏着几分轻蔑,几分算计。
“哼,这个墨璟轩倒是比墨璟晔识趣得多,为了求阿爷出兵,竟这般阿谀讨好本郡主。只不过本郡主就是爱瞧墨璟晔那双目中无人的眼睛,他越是不愿理本郡主,本郡主就越想看他臣服在本郡主裙下的模样。”
言毕,她的话语戛然而止,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继续道:“倘若这两位兄弟能各取所长,融合为一,那该多好。本郡主心之所向,未尝不可将这双璧一并珍藏。”
墨璟轩文治天下,墨璟晔武定乾坤,皆是世间难得的英才。
若能并肩而立,共侍于侧,那将是何等的天作之合,令人艳羡的齐人之乐。
“咳……”
近身武侍肖荣轻声咳了咳,算作提醒:
“郡主莫不是忘了,他们本就不是亲兄弟。如今墨璟晔入驻宫城,墨璟轩护送皇帝一路向北撤退。辽军在身后紧咬不放,想来用不了多久,墨璟轩就要承受不住,放弃抵抗了。他在求救信中所言,郡主大可不必当真。”
梁卿卿闻言,美眸流转间光华四溢,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那细腻如瓷、素白胜雪的指尖,轻巧地绕上了肖荣刚被精心打理、光滑无物的下巴,声音中带着几分妖媚的韵味:“怎么?听本郡主说想要将别的男人收入掌中,你吃醋了?”
肖容,生得一副清俊非凡的容颜,武艺更是超凡脱俗,因而有幸被梁卿卿郡主慧眼识珠,纳入府中,委以重任。
肖容白净的面上,微微浮现些许红润,双唇紧抿,显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恭顺与内敛。
梁卿卿最爱他这恭顺,又任她予取予求的模样。
不禁双臂勾上他的脖子,亲昵道:“你怕什么?无论将来还有多少个男人,本郡主最喜爱的只有你一个。谁让只有你最得本郡主的心意呢!”
言罢,她将自己的身躯,那柔软的仿佛无骨的娇躯,紧紧依偎进肖容宽阔的胸膛之中。
两人之间,仅余呼吸交织,她的每一次吐息,都如同春日里最温柔的风,携带着淡淡的花香,轻轻拂过肖容的心田,让这份情愫在无声中愈发醇厚。
毕竟是年轻的小伙子,哪里受得住这般挑逗,肖容被勾得心头乱跳,呼吸粗重,一双铁臂将她揽入怀中,恨不得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当中才罢休。
“只要郡主心中有卑职一席之地,即便是刀山火海,肖容亦愿为您踏平,无怨无悔。”
血气方刚的男子打横将梁卿卿抱起,大步向内室走去。
梁卿卿依偎在他坚实的胸膛,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她非但没有丝毫抗拒,反而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享受与期待。
在那宽敞而柔软的床榻之上,肖容的动作轻柔而虔诚,他的唇瓣如同细雨般轻拂过梁卿卿的每一寸肌肤,带起一阵阵酥麻的战栗。
梁卿卿闭目沉浸,任由那炽热的吻火在周身蔓延,仿佛整个世界都融化在了这份缠绵之中。
然而,在这份迷离之际,她的心底却悄然勾勒着另一个身影——
那眉宇间总是笼着一层疏冷,如同寒夜中的孤月,让人遥不可及却又心生向往。
墨璟晔,墨璟晔……
正当情感与欲望交织至巅峰,即将迎来不可言喻的瞬间,门外忽地响起一阵急促而充满喜悦的通报声:“卑职有要事禀告郡主。”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如同惊雷划破夜空,瞬间将室内的旖旎氛围击得粉碎。
梁卿卿猛然睁开眼,眼中的迷离被一抹清明所取代,体内翻涌的情欲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
她攸的起身,推开身上的肖容,嗓音无比清醒的道;“进来回话。”
那人闻令之下,步伐骤急,仿佛一阵疾风,穿越了那层被甜腻熏香温柔包裹的内室门槛。
室内,光线柔和,映照出另一幅清雅与旖旎交织的画面。
青年静立于侧,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床榻之上,只见肖容衣衫半解,面色绯红如霞,胸膛随着急促而不安的呼吸轻轻起伏,显是方经一场情欲的洗礼,余韵未了,眼神中尚存几分迷离与释然。
而郡主,则斜倚于绣榻之畔,一袭绫罗绸缎轻垂于地,宛如流云般柔顺,半遮半掩间,酥胸微露,肌肤胜雪。
面颊上泛起的淡淡红晕,宛如春日里初绽的桃花,娇艳欲滴。
然而,在这份妩媚之中,唯有她的双眸,清澈如水,冷冽如霜,与周遭的旖旎氛围格格不入。
梁卿卿眸光如寒冰般掠过那后生,声音清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狗奴才,既知事态紧急,何故还这般磨蹭?速速道来!”
那后生闻言,身子一颤,连忙匍匐于地,声音里夹杂着惶恐,道:“是,禀郡主,那位唤作云裳的妇人已经被搜寻到了,此刻就囚在府中的下人房里,她还抱着一个孩子,那孩子似乎病了。找到她时,她正在一家药铺求医。”
梁卿卿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中藏着深意,仿佛是对即将上演的戏码充满了期待。
她虽未亲眼见过云裳其人,但关于她与墨璟晔之间错综复杂的故事,早已是军中私下流传的秘辛。
所以才在辰乾宫内,刻意装作云裳的模样,意图勾引墨璟晔生米煮成熟饭,幻想着事成之后,借由祖父之威,向那墨璟晔施压,迫其就范,成就一段她梦寐以求的姻缘。
可墨璟晔的意志力太强,她竟失败了。
如今墨璟晔的心头肉在她之手,就不信掌握不了他。
想到这儿,梁卿卿几乎已经想象到,墨璟晔会如何卑躬屈膝求她的画面。
“办得好,本郡主定重重嘉赏。”
“是,多谢郡主。”后生奓着胆子,鼓起勇气,目光不由自主地滑向郡主那曼妙的身姿。
只见她肤如凝脂,曲线柔美,宛若画中仙子,足以令世间所有男儿心生向往,魂牵梦绕。
梁卿卿察觉到这细微的窥视,非但不怒,反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仿佛她这副倾国倾城的容颜与身姿,正是她独有的骄傲与魅力所在。
她轻启朱唇,笑声清脆悦耳,带着几分戏谑与嗔怪:"再这般大胆偷窥,小心本郡主挖出你的一双狗眼"。
肖容在一旁,早已对那后生赤裸裸的视线感到不悦,此刻更是眼神一凛,释放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寒意,冷冷开口:“还不滚出去。”
后生深知肖容在郡主身边的地位,只能立即应声,退了出去。
梁卿卿素来偏爱那男儿间为她针锋相对的戏码,每当此景,她的心中便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愉悦与满足。
她轻轻抬起那双已褪去鞋袜、白皙如玉的纤足,宛若不经意间,将它们轻轻搁置在肖容坚实的肩头,眸中闪烁着狡黠与妩媚,柔声道:“瞧瞧你,这般严肃作甚?不过是个微不足道之人,何须如此介怀?”
肖容闻言,一把捉住那在他肩头轻轻摩挲的玉足,耐着心头的欲火,声音低沉而充满沙哑,道:
“卑职见不得郡主的身子被旁人瞧去,卑职大胆,只希望郡主能永远都属于卑职一个人。”
男子年轻俊美的脸庞上,燃烧着难以言喻的热情,那双眼眸仿佛蕴含了世间最绚烂的火焰,让梁卿卿的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
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染上了几分柔媚与诱惑:“那你还等什么……”
肖容闻言,眼中的血色愈发浓郁,理智的防线在这一刻轰然崩塌,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狂澜,再一次压向梁卿卿。
青天白日,侯府郡主不顾院中仆从走动,那一声又一声不堪入耳的吟哦之声,直到午后才渐渐停歇。
初春的黄昏,冬日余威犹存,寒意料峭。
云裳抱着烧得身体发烫的孩子,跪在梁卿卿面前苦苦哀求。
膝下的青石路透着刺骨的凉意,却不及她心中焦急万分的十分之一。
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每一声哀求都凝聚了她作为母亲最深的无奈与祈求。
“求求您,让我带孩子去瞧郎中吧。我女儿已经发烧整整一日了,再烧下去会烧坏的。”
她仰望着面前这位衣着华贵,容貌不俗的女子。希望她能大发慈悲,帮帮自己。
梁卿卿的目光如细丝般轻轻缠绕在云裳周身,她的容颜、举止乃至每一个微妙的语态变化,都未能逃脱这缕无形的审视。
云裳身姿柔弱,面色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腰肢细得令人心生怜意,几乎不见人间烟火气,就连女子引以为傲的曲线,也显得那般楚楚可怜,让人不禁想要呵护。
审视半晌之后,她发现眼前的云裳,虽有着一份清丽脱俗的美,却也不过是瘦弱中带着几分勉强维持的风姿。
说到底,不过是个已为人妇的寻常女子罢了。
实在称不上什么国色。
里比得上自己?
那墨璟晔到底瞧上她什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