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娇娇忍不住身子有些颤抖,但不是吓的,而是气的。
气这个人从来没把她当女儿过。
只当她是傀儡。
不听话了就打一顿,控制不住就换一个。
她眼眶有些泛红,死死的盯着面前这个男人,对方朝身后招了招手,残忍吩咐,“去让夫人坐下,总是这么溺爱孩子,成不了大器!”
两名保镖上前,将不停摇头求饶的晋夫人拉开,死死的按在沙发上。
然后晋芝元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像一个让人俯首称称的君王,冷漠的下达命令。
“跪下,认错,我可以考虑这次对你手下留情一些。”
“娇娇,你快跟爸爸认错啊!爸爸是爱你的,都是为了你好,你别惹他生气了,你快认错啊!”
“……”
晋娇娇看着这熟悉的一幕,突然笑了,“怎么办?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对徐崇手下留情呀!他的户籍是丰庆的吧?不管你找杨叔叔,还是李叔叔,还是张叔叔,都不如我的人脉好用,我会让他永远出不来。”
晋芝元儒雅的脸色顿时阴鸷,他抄起旁边保镖递来的马鞭,几步就冲到晋娇娇面前,扬手就要抽下。
在晋夫人撕心裂肺的声音中,晋娇娇闭上了眼睛。
然而等来的不是皮开肉绽的疼痛,而是门外暴躁的一声巨响。
“砰!”
是石头砸在落地窗上的暴里声。
所有人齐齐朝那边看过去。
一张娇俏可爱的小脸,裹着宽大的外套,带着毛茸茸的帽子,伸长脖子往里面看。
但这玻璃是单向的,里面能看到外面,外面看不清里面的丝毫场景。
只是另一边半开的窗户,隐隐传进来外面撕心裂肺声音,“有人吗?有人在里面吗?车子都在你们还房门紧闭,是不是出什么事啦?我报警啦,别怕呀,警察还有十分钟就到!”
晋芝元,“……”
晋娇娇,“……”
姜里?
这人来干什么?
她看到她那张脸的时候,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不想让外人看到她这狼狈的样子。
但反应过来这玻璃也看不见里面,又站定了。
看了看旁边晋芝元的黑脸,冷声讽刺,“听到了吗?警察还有十分钟就到呢!到时候我遍体鳞伤,你就说这四位是入室抢劫的?我舍生忘死的保护你们光荣负伤?”
她说的那四位,是指那四位保镖。
保镖闻言,面瘫脸都差点没崩住,眼神忙看向晋芝元。
晋芝元再疯狂再能耐,也不过是窝里横,听到报警了就已经吓蔫儿了。
这会儿即便再不满,也只能压下思绪,恶狠狠的警告晋娇娇,“你少得意,除非你以后能寸步不离的看着她,否则最好别乱说话!”
这个她,指的是晋夫人。
晋夫人抽泣的声音,在这一刻顿时止住,不可置信的看向晋芝元。
晋娇娇说他用自己威胁她的时候,她没怎么在意,想着只要告诉女儿自己甘之如饴,女儿一定会放弃自己。
她是个冷静果断的姑娘,知道权衡利弊,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但,真听到他堂而皇之的威胁,又想到晋娇娇之前在卧室那些话,顿时觉得浑身冰冷。
她好像,一直用错了方法……
晋娇娇冷哼了一声不语,也算是默认了不会乱说话。
晋芝元这才让保镖将东西收起来退下,然后才让人去开门。
里里在外面嗷嗷叫了很久,嗓子都快喊哑了,也没得到回应,心里不太踏实,忙低头给人发消息汇报情况。
【没有回应怎么办?不会真出事了吧?要么我真报警吧?】
对方显示正在输入的时候,门开了。
她忙回复一条,【开了开了,谢天谢地!】
那头迅速回复,【随时联系。】
里里收起手机,探头探脑的走到门口,看着开门的是保镖,满脸警惕,“你谁?晋娇娇呢?我警告你别乱来……”
“姜二小姐,刚刚先生夫人和小姐在睡午觉,现在刚醒,您请进吧。”保镖恭敬回复。
里里语不惊人死不休,“三个人一起睡午觉?”
这着实是有些怪异啊。
保镖嘴角抽了抽,只是礼貌恭敬朝她颔首,然后退到了一旁去。
里里很警惕,站在门口没进去,沙哑的嗓门儿强行开机,又吼了一嗓子,“晋娇娇,你还活着吗?活着就出来接本小姐!”
晋娇娇趿着拖鞋,慢条斯理的从屋里走出来,“叫叫叫,你叫魂儿呢,大中午的!”
“大冬天的,你睡什么午觉?你不是以前都不睡午觉吗?”里里还是很警惕,没迈脚进去,“你屋里该不会有人入室抢劫吧?”
晋娇娇,“……”
不愧是损友,脑回路跟她一样一样的。
“还有人敢抢你吗?强盗见了你都得跪下磕俩响头!”晋娇娇缓步出来,走到了里里面前。
里里刚准备自豪大方的接受她这番‘赞美’,然后看着她这幅状况,“哟,挂彩啦,毁容啦,那岂不是我才是最美最年轻的豪门大小姐了?”
晋娇娇,“???”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人的嘴皮子这么会侃呢?
而且她什么时候跟她争过这个称号?
谁封的这个称号?
“你确定,你是大小姐?你在姜家排行老二,需要我提醒你?”晋娇娇专业抬杠,冷漠挑拨。
里里无所谓的摆摆手,“你说我姐姐啊,她是最美豪门少I妇,跟我们不是一条赛道!”
晋娇娇,“……”
行行行,好样的。
“你确定我们要站在门口聊天?”里里站在门口,探头探脑,却始终没进去。
晋娇娇扁扁嘴,“进来吧,大小姐,小女子亲自来迎接你。”
里里没迈脚,还是很谨慎,朝她往里面使了个眼色,眼神无声询问。
晋娇娇了然,朝她摇了摇头,无声回答没事。
里里这才大摇大摆的走进门,“晋伯伯,晋伯母,新年快乐呀!”
晋娇娇跟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沉默。
她一直把这人当对手。
但怎么也没想到,她狼狈的时候,全是对手朝她伸以援手。
先是晋熠。
再是姜里。
而且不得不说,这人年纪跟自己一样大,心思倒是比她缜密不少。不像她那么莽撞,冲动将自己置身危险。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来干什么?
她仿佛知道屋里有猫腻,心里警惕,表面还粉饰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