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蕾娅收回那两缕精神力,面对小莲花这个甩不掉小尾巴,她斟酌的说道:“你要找的,是我那另一半按照颜肆意志行事的灵魂,并不如今的我。”
“如今我的两者灵魂归位,现在站在这里的,是来自外星的芙蕾娅,不是曾经帮你平定西湖的人类颜肆。”
“希望你能想明白这一点,曾经你所认识的颜肆,早已经不在了。”
芙蕾娅自认为自己说的已经很清楚的,但作为脑子很轴小莲花却迟迟难以理解其中的意思。
因为在他看来,虽然性格,外貌变化很大,但他所见的灵魂始终都是她,她的灵魂还是如初见时的洁白,散发着柔和的亲和力,小莲花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否定自己就是颜肆的存在呢?
小莲花脑子绕不过弯,小莲花表示不懂。
芙蕾娅也不想多费口舌解释,除此之外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便是召回她手下的人类成员。
一直以来,芙蕾娅一直派遣手下的人去搜罗各地的陨核,所有人都不知道陨核这种能带给人类超脱自然能力的神奇石头到底从何而来。
但芙蕾娅清楚,这些陨核跟她一样,都是天外来物。
不知从哪处星系中飘荡而来的陨核,在坠落地球时巨大的身体分裂成无数块散落世界各地,分裂开的陨核乍一眼看去和普通石头一般无二,但这些陨核,却意外的是树母最佳的营养供给。
虽然在地球上也能适应生存成长,但地球土地所提供的营养却是太过稀薄,以至于树母生长极其缓慢,直到树母感应到陨核的降临,托芙蕾娅找到一块过后,树母将其吸收后成长速度进一步提升后,从一开始芙蕾娅独自寻找到逐渐拥有人类手下,让他们代替自己寻找。
但令芙蕾娅苦恼的是,她如何都甩不掉小莲花。
解释他不听,丢也丢不掉。
他一直固执地认为芙蕾娅就是颜肆,认为这都是她在躲避约定的借口。
被惹烦的芙蕾娅一把按住小莲花的脑袋,阴恻恻的说道:“说了多少遍,我不是颜肆,一直以来不过是我代替她在活着而已,你所见到的不过是颜肆的身躯,拥有颜肆意志灵魂的我而已。”
小莲花眨巴着眼睛,但抱着芙蕾娅腿的力道丝毫不松懈,依旧一脸真诚道:“可颜肆就是颜肆。”
芙蕾娅:......
无论如何都跟这一根筋的小玩意说不通了。
所以当芙蕾娅现身集合地点后,众成员就注意到他们的主多了个腿部挂件?
但众人只是惊讶一瞬,然后齐刷刷行礼,齐声道:“我主。”
然后皆双手捧着,低头奉上他们这段时间拿到手的陨核。
芙蕾娅一勾手指,那些陨核便纷纷飞往芙蕾娅,围绕在她的周身任君挑选。
对于这次的收获,芙蕾娅倒是很满意,毕竟六个人能找到三十多枚陨核已经超出她的预期了。
不经意间看到排最前面的临也和齐郁,芙蕾娅盘点陨核的手一顿,似是回想起什么。
而一直挂在芙蕾娅腿上的小莲花突然耸动鼻子,嗅嗅空气中的味道,似乎也是回想起什么,突然用恶狠狠的目光瞪着临也。
临也感受到突然的恶意目光后,小心的抬眼后便看到那个粉毛小孩在恶狠狠的瞪着他。
临也:?
他似乎和这小孩没怨没仇吧?
“临也。”
芙蕾娅的突然呼喊让临也瞬间回神。
“在,我主。”
下一秒临也身体不受控制的抬起自己的手,显然是被芙蕾娅精神控制住了,然后在众人不解的疑惑中,这只扬起的手狠狠的抽到了自己的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所有人都懵了。
瞪大眼睛不明所以的临也:?
一旁的齐郁:?
另外四名成员:?
紧接着接连不断的巴掌声响起,现场寂静无比,只有临也不断自扇巴掌的动静。
直到临也的双颊肿成记忆中的猪头模样,芙蕾娅才切断控制放过了他。
芙蕾娅心情颇好的从座椅上起身,说道:“接下来不需要你们再去寻找陨核了,想干嘛就去吧,只要活过七日后的血月夜,你们,乃至这个世界都将迎来新生。”
话落,芙蕾娅便消失在六人眼前。
六人面面相觑间看到临也肿如猪头的脸时,齐郁到底是没忍住嘲笑出声。
虽然不知道临也为什么会遭到芙蕾娅的惩罚,但齐郁并不在意,但只要临也不好受他就舒服了。
临也默默用出治愈异能为自己疗伤,同时含糊不清的说道:“窝似做错啥了吗?主为什么要这么对窝?”
齐郁嘲讽道:“可能主看你不顺眼吧,毕竟你一脸欠揍样。”
临也:?
其他成员心中默默认同齐郁话的同时,纷纷告别道:“几位,既然时机已到,那我们七日后的血月夜见。”
“如果大家还活着的话。”
此话一出,就连一直吊儿郎当的临也都认真严肃起来。
待芙蕾娅瞬移回树母旁时,先是被遍地娇艳的玫瑰一惊,然后微微蹙眉,一眼看穿到底是谁将此地搞成这样。
朝着放置颜肆尸身的地方走去,所走之路那些拦路的玫瑰花丛皆是自觉地为芙蕾娅让出道路来。
血玫之戒蔓延出这些玫瑰花丛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颜肆的尸身,若是此刻来的是入侵者,血玫之戒会毫不犹豫将对方杀死,但面对芙蕾娅,它也莫名有一种臣服感。
这份臣服感不是来自两者绑定的认主契约,毕竟与血玫之戒绑定认主契约的是颜肆本身,而这份臣服感来自血玫之戒的本能。
小莲花当即感觉不妙,他当即嚷嚷道:“怪不得你不承认自己,原来是背着我有别的花了!”
芙蕾娅低头看向小莲花:?
小莲花当即从芙蕾娅的腿上跳下来,指着那一朵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声泪俱下地控诉道:“是我的颜色不如它娇艳吗?还是开得不如它好看?所以你选择了它抛弃了我?!”
说着,小莲花的头顶很快长出两朵莲花,他不服地指着自己脑袋的莲花说道:“我的花开得也不赖呀,凭啥它可以我不可以。”
芙蕾娅默默薅起小莲花的后衣领,不管他不满的控诉,径直来到颜肆的尸身旁,掩盖在尸身上的玫瑰花丛窸窸窣窣的撤离,露出
让小莲花完完全全看到颜肆的尸身后,芙蕾娅才开口道:“你看到了吧,她才是真正的颜肆,我不过是占据她肉身的冒牌货而已。”
小莲花在看到颜肆的尸身后就不闹腾了,他在颜肆和芙蕾娅两人之间来回打量,然后喃喃道:“但是,灵魂都是一样的啊。”
芙蕾娅摇头,显然是不认同小莲花的话。
她放下小莲花,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你曾经所见到的,是我那拥有颜肆记忆与意志的灵魂,但现在经过融合,在你面前的是,依旧拥有颜肆的记忆,但早就失去颜肆的意志,仅仅只是芙蕾娅的灵魂。”
“按理说两者都是我的灵魂,但各自继承的意志不同,所以我不认同两者是同一灵魂。”
“所以如今在你面前的,是我芙蕾娅,而不是你心心念念的颜肆。”
这次,小莲花睁着愚蠢迷茫的眼睛,此刻他似乎理解到芙蕾娅话中的一些意思。
看着因为过度思考而陷入大脑宕机的小莲花,芙蕾娅只是来到颜肆身旁蹲下,小心翼翼地将那两缕精神力注入颜肆的体内。
虽然芙蕾娅清楚,这一切不过是挣扎的徒劳。
为了树母,为了族人,她没有另一半的灵魂可以分给颜肆了。
起身,手指一勾,那三十几枚陨核便飞到树母的树干之上,一点一点嵌合进树干之中。
待三十几枚陨核被树母吸收,树母的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几圈。
小莲花也从大脑宕机的状态被树母的变化吸引过去,他懵懂地看着树母,除却感到对方蓬勃的生命力外,竟然还在对方的身上感到慈祥的感觉?
就像孕育众多生命的母亲。
直到芙蕾娅将他一把提起,对他说道:“好了,现在该说明也都和你说了,你想见的人也让你见了,不管你有没有搞清楚,这里也不是你能继续待下去的地方了。”
芙蕾娅的目光暗淡下来,接下来就是她该向树母献祭,下次能够再看一眼这个世界,就得是树母下次结果的循环了。
不过遗憾的是,下一次的循环降世,她将会遗忘一切。
小莲花猛然清醒,还想多挣扎一下,眼看就要被芙蕾娅揪着瞬移走,树母却出乎意料的让芙蕾娅留下了小莲花。
面对树母的这个决策,芙蕾娅虽然不理解,但还是遵从了树母的想法。
虽然树母没有说明理由,但芙蕾娅相信,树母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小莲花被芙蕾娅丢下,直接摔了个屁股墩。
“既然树母留你,那便留在这里吧。”芙蕾娅说。
揉着自己遭殃的小屁股,小莲花气鼓鼓地看向芙蕾娅,但却看到令他难以忘怀的一幕。
只见芙蕾娅单手覆在树干之上,周身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在这阵柔和的白光中,芙蕾娅的身体逐渐开始瓦解,变成一颗颗白色的小圆球飞进树母的躯干中。
小莲花瞪大眼睛,他能感知到芙蕾娅的精神力乃至灵魂都被眼前这棵庞大的树吸收,而芙蕾娅她自身在渐渐的土崩瓦解。
而芙蕾娅却丝毫不在反抗,任由自己被其吸收殆尽。
但小莲花的直觉告诉他,不能打断眼前这怪异的现象。
他不解的开口询问,语调干涩:“你,你为什么在坦然赴死?”
在小莲花心中,任何生物在被吸干精神力和灵魂之后,无不就是死一字。
芙蕾娅的身躯化作越来越多的小光点涌入树母,对于小莲花的质问,芙蕾娅也只是坦然道:“这并不是赴死,而是为我的族人,以及我,换来新生的机会。”
小莲花怔怔地看着,心中的苦涩却是越来越大。
可是我,才刚刚找到你,我还有很多话没同你讲,虽然你总是否认自己的身份,还说一些让我难以理解的话,但是,但是......
“小莲花......”
芙蕾娅的突然呼喊让小莲花猛地回神。
芙蕾娅在最后仅剩半个头化作光点飞入树母时,她对着小莲花微微一笑,说:“在我降生之前,保护好她吧,保护好,颜肆。”
最后的光点汇入树母,树前再无芙蕾娅的身影,到最后,她也没向小莲花承认自己是颜肆的这个身份。
“凭什么?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听你的话?”
小莲花抹去眼底不甘的泪,话虽这么说,但芙蕾娅临最后的话他还是听了进去。
他蜷身躺在颜肆尸身旁,周围是锦簇的玫瑰花,小莲花看着少女恬静宛如睡着的脸庞,他喃喃道:“这个是颜肆,那个也是颜肆,不对不对,这个是颜肆,那个是芙蕾娅,一样的灵魂,但继承的意志的不同......”
“不对不对,脑袋要绕晕了,姐姐,对,和姐姐说一下她肯定能明白。”
想到这里,小莲花眼前一亮,连忙使用心灵感应去联系并蒂莲。
而就在芙蕾娅将自身完全献祭给树母后。
远在千里的沈行之正在赌桌上与嫉妒对赌。
这不是一场关于物资的简单对赌,双方的赌注是各种的命。
而他们所赌的内容,便是关于这场末世天灾,到底会在何时结束。
而嫉妒抢先回答,道:“我赌丧尸一日不灭绝,末世便永远不会结束。”
嫉妒回应的这个赌约很笼统,也具有很大的回弹性,毕竟谁都知道,丧尸一日不除干净,末世就永远在。
而沈行之似乎在走神,从一开始,他就在静静看着右手上所佩戴的那翡翠手镯,手镯明显的失去了光泽,还随着一道道细微的裂缝。
直到嫉妒拍桌提醒,得意满满的说道:“该你了谎言,可不能押和我差不多的话。”
沈行之轻笑一声,目光从手镯看向嫉妒,说道:“我赌七日后,末世结束,而你嫉妒,你注定活不过七日后的那一夜。”
最后这句话,沈行之没用赌约的话术,而是笃定他不会活过那晚。
嫉妒怒目圆睁,冷笑连连,说:“这可是你说的,谎言,若七日后末世没有结束,那你的一切资产,乃至你的这条命,就都由我收下了。”
沈行之抚摸着手腕上的手镯,说:“自然,我从不吝啬我的赌注。”
他眼中寒光岑岑,说:“这一切,也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