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林幼鱼横尸街头。
她的尸首被衙役拿草席一卷,丢进了乱葬岗。
陆凝婉听说了这件事,心中慨叹万分,命人去给她烧了点纸钱。
从宫中回家的路上,顾萱萱憋得不行,于是从马车上下来,一对小短腿在雪地里甩得飞快。
砰——
她撞上了什么。
包裹成毛团子的顾萱萱弹到了松软的雪地里,她迷茫地望着天,一脸呆萌。
“对不起,小妹妹,姐姐没看路。”一位穿着碧色衣袍的女子慌忙将顾萱萱扶起来。
顾萱萱看到她的脸的瞬间,眼冒金光。
【哇!好漂亮的姐姐!】
【拐回家给大哥当媳妇!】
女子茫然四顾,“咦?小妹妹,你的家人呢?”
“窝住在北街。”她的眼睛水汪汪的,一脸渴望。
女子的心都被顾萱萱给融化了,她捏捏顾萱萱的脸蛋,“姐姐送你回家吧。”
“好!”顾萱萱重重点头。
陆宅。
顾萱萱推开门,跟山大王似的威风粼粼的进门,“窝回来了!”
“娘亲,大锅,看窝带什么回来了!”
陆凝婉、顾泽熙、顾玉珏一脸疑惑的从屋中走出来。
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停留在门口的陌生的女子脸上。
“这是……?”
女子福福身,恳切地说:“我不小心撞倒了小妹妹,所以送她回家,顺便上门赔罪。”
顾萱萱一脸快夸我的表情。
【我给大哥找媳妇咯!】
【姐姐可漂亮了。】
【我把姐姐拐回家咯。】
陆凝婉哭笑不得,她瞪了顾萱萱一眼。
可不能随便拐人回家。
“咳……”顾泽熙的脸染上淡淡的红。
“多谢姑娘,萱萱不懂事,麻烦你了。”陆凝婉笑容温婉和蔼。
女子笑着摇头,“伯母叫我蓉儿就好,既然把小妹妹送回家,我就告辞了。”
陆凝婉发自内心的感谢,她挽着蓉儿的胳膊,“蓉儿,喝杯热茶再走吧。”
盛蓉儿推脱不下,只好答应下来。
她为人耿直豁达,很是健谈,知道面前就是京城中传得沸沸扬扬、大名鼎鼎的陆凝婉一家子,她立马就卸下防备。
“夫人,顾江流、赵可儿不是个东西!我爹娘厌恶他们家至极,每次路过他们家都要啐上一口!”
“上次路过,我弟弟没啐他们,我爹还把他喊回去,按头让他啐了一口!”
陆凝婉被逗笑了。
“我此次出门是来找老绣娘绣荷包的。前几个月我不小心把娘留下的荷包弄丢了,这种双面绣,听说只有住在北街的老绣娘会绣。”盛蓉儿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陆凝婉心疼的轻拍盛蓉儿的肩膀,她道:“蓉儿,双面绣,我也会绣。你若不嫌弃,我倒可以试一试。”
盛蓉儿惊喜地看着陆凝婉,她连忙站起身,冲她福礼。
“多谢夫人!您的恩德,我不会忘记的。”
陆凝婉扶起她,“相逢便是缘分,我还不一定能绣出来,不必多礼。”
顾萱萱抱着奶壶,吨吨吨的喝着。
【萱萱要有嫂子咯!】
顾泽熙在门外听到顾萱萱的心声,尴尬的轻眨眼睛。
……
忠义侯府。
顾耀祖、赵可儿去祝家道歉认错,低声下气,被祝家夫人骂得狗血淋头才接回了祝明月。
祝明月这次回府,整个人跟脱胎换骨似的,一改之前温柔体贴的形象。
“明月,都是我不好,都是林幼鱼勾引我的。”顾耀祖扶着她坐下。
祝明月冷哼,“当初你娘下作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跟你娘一样下作?”
顾耀祖鬓角的青筋暴起,他眼中燃烧怒火。
可看到她胎动的肚子,怒气被堵在嗓子眼里,想发却发不出来。
“我日后不会了,明月,我的心里只有你。”他挤出虚伪的笑。
祝明月的心凉冰冰的,就好像再也捂不热了。
她的心里有恨也有无尽的悔意。
可事已至此,若是和离,她肚中的孩子怎么办?
她高高在上地说:“我想喝鸡汤,让你娘给我炖一盅。”
顾耀祖的脸都绿了,可还是咬咬牙说:“好。”
出了寝房,他一拳砸到了柱子上。
“耀祖!”赵可儿心疼地看着他的手。
“娘,祝明月欺人太甚,她这不是把你当成了老妈子吗?”顾耀祖的脸憋得通红,看着赵可儿满是歉意。
赵可儿叹了口气,“就当伺候我孙子了。为了孙子,我受点委屈也没什么。”
“我真是一秒都忍不了了!若不是看在孩子跟祝家,我恨不得掐死她。”顾耀祖的脸上闪出杀意。
顾锦鱼扯扯他的衣袍,灵机一动,“大哥,盛国公府的三小姐在找荷包,找到荷包,她就会嫁给你。”
小说里有一段剧情,大哥考上状元后,会跟探花郎成为挚友。
探花郎捡到一个绿色的绣有腊梅的荷包,没成想那是盛国公府三小姐的,二人因此喜结良缘。
若是大哥能获得盛国公府三小姐的荷包,那么……
“妹妹,什么样的荷包啊?”顾耀祖仿佛捕捉到了希望。
顾锦鱼摇摇头,“大哥,你买通盛三小姐的丫鬟,一问便知。”
“好!”顾耀祖心中的郁闷化为云烟,仿佛看到了希望。
……
过年期间不用上学,顾萱萱跟着顾玉珏到处疯玩。
放炮、放烟花、串门……
萧风因为顾江流,前段时间得罪了大批官员。
十四王妃是个心思活泛的,特意借过年邀请了许多官员前来聚会,其中就包括陆家以及陆凝婉一家。
大人在庭前议事,小朋友都聚集到了后院。
厅堂中。
华将军笑道:“你们听说了没?顾江流当真带着五千士兵去抗击寒部了!”
“哈哈哈!他这个傻子,寒部兵力剽悍,他死定了!”
“听说他临走前还对陆夫人放话,他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哈哈哈……”
陆凝婉听到这些,刚喝进嘴里的茶水险些喷出来。
好丢人!
嫁过一个贱人,跟犯罪有前科似的。
梁州辞轻拍她的背脊,柔声安慰道:“阿婉,没关系的。”
陆凝婉也在心里安慰自己,忍一忍,或许明天顾江流就死了。
后花园里。
不知是哪个小朋友起了个头。
“我爹可厉害了,他会给我做风筝。”
“切,我爹更厉害,他当年是状元!”
“我爹……”
小朋友非要争个输赢,在后院吵闹起来。
后面叽叽喳喳,吵得人耳朵疼。
响声很快就惊动了厅堂中的大人。
于是大人都偷偷从大厅里出来,躲在石门外看着自家孩子是不是打架了。
华子安嘁了一声,“我爹才厉害,他不怕疼!昨天晚上跪榴莲跪出血了,也不喊疼。”
华将军:!!!
小朋友露出震惊的表情。
众官员捂着嘴偷笑。
华将军老脸通红,后槽牙磨得硌吱硌吱响。
狗东西!
回家就扒你一层皮!
李星池哼了一声,“你们算什么?我爹考了二十年科举,可到现在秀才都没考中呢。”
李太师愤然甩袖离去。
众官员、夫人:这很难评!
萧如意不喜欢被人抢风头,她叉着腰说:“我爹才厉害!我爹在边地打仗,杀过人,吃过老鼠呢。”
萧风、十四王妃一脸便秘的表情。
众官员、夫人觉得有点恶心。
顾萱萱抱着奶壶,咕咚喝了一口奶,云淡风轻地说:“窝爹次过屎!”
小朋友们:???
众官员、夫人:!!!
陆凝婉快要昏过去。
没脸了,我死了!
“阿婉,我没吃过。”梁州辞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