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我第一次发现你的面目如此可憎。”顾泽熙一字一句地说。
周围的百姓都看傻眼了。“他的眼睛好了?”
“这是顾泽熙吧?顾泽熙可是京城才子,三岁识千字,四岁就能七步成诗。”
祝明月的双臂不受控地颤抖起来,她忽然犯怵起来。
“快下跪吧!”顾泽熙轻扬下巴,强大的气场外散。
祝明月咽了口唾沫,因为太激动,她的声音都在颤抖,“你不瞎又怎样?我们耀祖扎扎实实学了这么多年,而你荒废了三年,你跟耀祖能比吗?对不对,耀祖?”
“……”顾耀祖的唇都在颤。
他僵在原地,双腿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他的脸上毫无血色。
从小到大,顾泽熙的辉煌在他脑海里一幕幕闪现。
他因为顾泽熙被娘亲痛打,被爹爹嫌弃的画面也随之而来……
“耀祖、耀祖,你说话啊。”祝明月摇晃顾耀祖的手。
可顾耀祖脑袋一片空白,根本回答不出一个字。
他脸色难看地落荒而逃。
祝明月被留在了原地,她觉得失了面子,指着顾泽熙放狠话,“你们给我等着!”
话音刚落,顾萱萱就松了狗绳。
汪汪——
大黄跟小黑龇牙咧嘴,追着祝明月就咬。
祝明月落荒而逃。
……
顾泽熙双眼恢复的事情很快传到了忠义侯府。
百寿堂。
顾江流闻言郁闷地连声叹气,“泽熙是个好孩子啊!当初就不该放他走的。”
“泽熙两三年都没翻过书了,而耀祖才中了解元!有什么好可惜的?”老太太定定地坐着,手里拨弄着佛珠。
顾江流自言自语地说:“是啊,而且陆凝婉也不如赵可儿身份尊贵!赵可儿可是皇上的表妹啊,陆凝婉算什么东西?”
说着,他沾沾自喜地笑了,“虽然没娶到万灵,但四舍五入我也成了皇上的表妹婿!万灵当了这么多年的船妓,恐怕早被人玩烂了,我还不稀罕呢。”
老太太赞同地颔首,“江流,你要让耀祖好好考!给我好好打陆凝婉的脸!”
“娘,您就放心吧,耀祖的诗词才华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就算泽熙没失踪,也比不上耀祖。”顾江流正色道。
老太太揉揉太阳穴,“对了,赵可儿是死了吗?这么多天都没来给我请安!让她给我滚过来!”
“好。”
……
陆宅。
陆凝婉告知了顾泽熙、顾玉珏、顾萱萱明日皇上会来的事,让他们三人守口如瓶,行事小心。
顾泽熙把方才书局发生的事说给陆凝婉听了。
“无妨,反正已经离开顾家了,你双眼恢复的事早该说了。”陆凝婉柔声道。
“那我去准备科举了。”于是,顾泽熙去了书房。
顾玉珏也道:“娘,那我也去温书了。”
陆凝婉的眼睛有点酸。
俗话说得好,不蒸馒头争口气!
她承认,离开顾家后,她心里赌着一口气。
她想要狠狠打顾江流、老太太以及赵可儿的脸。
让他们追悔莫及,甚至让他们去死!
可孩子们都太懂事,不用她督促,他们都上进好学。
“萱萱,哥哥给你买新书了?”陆凝婉蹲下笑着问。
“木、有。”顾萱萱眼珠子飘忽不定,她抓抓头上的小揪揪,脚底抹油就想溜。
陆凝婉打开装书的盒子一看,瞬间变了脸。
盒子里的三字经被撕成一片一片了!
“顾萱萱!”她抄起鸡毛掸子。
顾萱萱吓得往外跑,“啊……”
“你怎么能撕书呢?”陆凝婉追在她身后。
“娘亲疯了!娘亲疯了!”顾萱萱边跑边说。
陆凝婉气得快要吐血。
小棉袄漏风了。
玄鸟被惊得飞起,“今日晚餐,竹笋烧肉……”
大黄跟小黑也吓得跳到一边。
顾萱萱边跑边对着天上骂:“凑(臭)玄鸟!”
砰——
她撞到了什么,小身子弹到了地上。
一个颀长的黑影笼罩住她头顶的光线。
“阿婉,别这么教孩子。”梁州辞弯下腰,温柔地将顾萱萱抱进怀里。
陆凝婉的脸发烧,她气不打一处来,“她撕书!”
梁州辞压低眉宇,跟顾萱萱对视,“是吗?”
“……”顾萱萱心虚。
“萱萱,要对书籍有敬畏之心。”他说道。
顾萱萱抱着脑袋,露出痛苦的表情,“头、痛。”
陆凝婉蹙了眉。
“是不是磕到了?我去叫府医来看看。”梁州辞满脸担忧。
顾萱萱悄咪咪瞥了陆凝婉一眼,“痛痛……”
【嘿嘿嘿,萱萱真聪明!】
【萱萱头痛,娘亲就不忍心打萱萱了吧。】
【这都是跟梁首辅学的呢,他就死装!】
陆凝婉:……
梁州辞的表情也变得微妙起来。
“真可惜,头痛要喝很苦的药,也不能吃鸡腿了!”陆凝婉长叹了一声。
鸡腿?
顾萱萱露出心痛的表情。
头可断,血可流,但是鸡腿不能不吃!
“娘亲,头不痛痛了。”顾萱萱又指着脑袋。
陆凝婉被气笑了。
“阿婉,萱萱还小,不想学就不学吧。”梁州辞劝道。
【还是萱萱的便宜爹好!】
顾萱萱认同地点头。
陆凝婉叹息一声,“我只是想给萱萱开蒙而已。”
“不如我教萱萱吧。”梁州辞道。
顾萱萱瘪瘪嘴,似乎认命了。
“这怎么能行?太叨扰你了。”陆凝婉摇摇头。
他却笑了,“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更何况,我不是白教的,我每日会来蹭饭。”
陆凝婉只好答应下来。
于是,用完晚膳,梁州辞指点完顾泽熙,就去教顾萱萱。
“萱萱,叔叔给你讲历史故事好不好?我们先学成语。”梁州辞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给顾萱萱打着扇子,毫无首辅的架子。
顾萱萱打了个哈欠。
跟白泽讲历史?
是在开玩笑吗?
毕竟凡人只能知晓片面,而她却知道全貌甚至没一个细枝末节。
漆黑炎热的夏日晚上,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抬头观星,画面看起来无比和谐。
房中,绣着团扇的陆凝婉看到这幅画面,不禁莞尔。
“梁首辅真像个父亲,有模有样的!”海棠打趣着。
陆凝婉瞪了她一眼,“别污了首辅的名声。”
“莫非夫人是怕京城传言,梁首辅克妻?”海棠冲她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