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严山!你、你放肆——!”
祁总管心一横,不得不最后一搏,强撑姿态喝道:“老夫可是中枢院总管,你假公济私拿我祁家…如此行事简直荒唐!就不怕尊上夺你职吗!”
“哈哈哈,总管真幽默,若非尊主之命,末将哪敢拿你家啊?”
闵统领突然又生出一对黢黑的健壮手臂,比划出劈砍的样子,意味深长道:“几条胳膊几个头也不够尊上砍的,你说是吧?”
群众见状又吓了一跳,原来传闻中“屠夫闵严山”有三头六臂竟是真的……
虽然大家都是魔修,魔功也都千奇百怪的诡异——但能长出其他肢体的功法并不多见。
就比如凛霜魔尊的骨翼,能做到如此的无不是修魔翘楚。
闵统领当初能入二主的眼,的确是有东西的。
祁家到底有一定影响力,人群中有人战战兢兢站出来:“敢问统领,若是尊上命令,那祁家和大总管犯了何罪?”
闵严山轻描淡写睨一眼,那站出来问祁家何罪的人,吓得恨不得当场跪下再扇自己几个逼兜。
嘴贱怎么的,吃他祁家大米了?
反正此事也要公布的,已有下属去通知刚散朝不久的要员们再去魔律司准备观刑了,夜曜城民众早晚也得知晓……
闵统领淡道:“祁再洲和祁家背叛誓言,辜负二主的宽容,仍暗中勾结鬼麟,泄露魔宫机密,还积蓄力量打算在魔宫脚下搞点幺蛾子。”
“你们都是二主的臣民,若非两主早已察觉祁再洲的不臣之心,届时他在城里做点什么……大家可又要被战火波及了。”
闵统领微微一笑:“主君仁慈宽厚,严令军不得扰民、战不伤平民。万殇、鬼麟还有这位祁总管可顾过你们死活?现在还要帮叛徒说话不成?”
“证据呢!”
祁总管心虚但仍吼道,然而闵统领却轻飘飘拿出刚收起来的八卦盘和密信。
“这儿呢,唉……祁总管非要多问一句,是想给大伙都看看你干了点啥?”
祁总管瞬间不吭气了,随即拼死挣扎起来,却被闵统领一记手刀敲后颈上,吐出一大口老血,昏死过去。
闵统领已经是收着力了。
而群众一时哗然,这可是诛族的死罪啊!
当初两主进驻魔宫,登基前不是没质疑声——虽明面上碍于他们的强大冷酷不敢说,可私底下还是看衰的。
然而短短两个多月,质疑便几乎消失。
一方面是折服于两主的铁血与手腕,另一方面是比起曾经的万殇、鬼麟,乃至冥苍甚至数任魔尊——平民的境遇和城市发展肉眼可见欣欣向荣。
曾经不管哪任魔尊治下,无权无势的平民总是遭殃的,尤其万殇鬼麟时,那真是捂着头过日子。
可凛霜魔尊和唐魔君却真的不扰民,魔宫脚下的夜曜城成了全魔界最安全的地方。
两主又颁布政策下达给魔界各城,不止是恢复战前水平,若按此发展下去,用不了年余就会比之前更繁荣!
而且当初他们打进来,也是不伤平民不镇压掳掠。
甚至那些被清洗的家族,他们的产业利益也没有尽数被魔宫拿走。
除了药材、丹药等,两主挑了一遍又分给有功之臣一些,其他都拿去发展城市了——包括那些家族世代经营的私产。
不横征暴敛反而让利于民,这样的君主还是魔界第一次见。
所以如今人们虽怕两主,却也是真的心向魔宫、敬畏有加。
认为当真是天佑魔界,终于迎来最合适的君王。
再联想到之前万殇和鬼麟统治夜曜城那段日子,便更心向二主了。
怎么现在还有执迷不悟,想重返旧制的?
不过一想是祁家和祁总管,似乎也不奇怪。
毕竟这些世家过去最是优渥,而两主上台后最先清理的就是几个心向旧朝、盘根错节的世家。
哪怕是躲过清洗的,也已不可同日而语,魔宫要职现在都是举贤,世家基本被扫出了权力核心。像祁总管这般还能任职高位的世家已寥寥无几。
至于反抗声。
在两主绝对的武力镇压下……还是命要紧。
所以祁总管觉得他家能躲过清洗,他还能当大总管,是尊上不敢把世家彻底拔了的妥协?
然后就飘了,又觉得能重回世家的往日昌盛?
也是好笑,他为啥不想想其他家族都乖如羔羊——祁再洲之前也撺掇过个别家,可人家对同流合污的邀请都是避之不及。
没直接举报,而是假装没这回事,已是看在过去都是世家的立场和情分上了。
尊上哪有不敢的,这不来了吗?
闵统领拎着不省人事的祁再洲,笑了。
尊上留他家到今天就是为杀鸡儆猴,让那些家族和群臣都收收心。
以后再有类似情况,该举报要举报,别总让唐魔君费心去算,谁又起不臣之心想反了。
现在街道两侧,围观群众跪了一地,皆是面朝魔宫行礼,随即又面向闵严山和他身后部队,声讨祁家。
“都是两主臣民,本将当不起厚礼。”
闵统领用魔气扶起几个离得近的人,魔卫们也上行下效。
待大家都起身后,闵统领开口道:“主君曾说,夜曜城乃至魔界发展都要仰仗人民的力量。诸位把祁家事传出去,各司其职安安生生的,共创魔界鼎盛。”
“遵将军令!”
“还有,有意为两主和魔界大业效命的有识之士,可来守卫司报道。”
闵统领微微一笑,带大部队离去。
他们走后,人群激动议论纷纷。
皆知闵严山投奔两主时出身微末,而今已是统领。
在两主治下,过去军中的腐败、派系、用亲不用贤等种种已是荡然无存。
而且这或许意味着,打入修仙界开疆拓土或指日可待!
两主也许真能做到数任魔尊都做不到的伟业。
因为凛霜魔尊是身怀天魔之体的大乘境,而唐魔君更是一手打造了不死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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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散值,惴惴不安又在魔律司天牢集合后,全都傻眼了。
因为上午朝会时还好端端的、位列群臣最前的祁总管,现在已半死不活地被缚魔索捆着,像死狗般蜷缩在牢房一角。
而还不止他一个。
算上他,祁家三十三口都整整齐齐在这儿了!
群臣都懵了,议论纷纷这咋回事?
但也有没懵的。
祁总管曾笼络过的那些家族成员,此刻正心虚呢,牙齿都在打颤——两主还未现身,可他们已明白用意了。
会不会也是借着今日祁家,来清算他们家的知情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