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爱月亮，我只折服那夜月光。
文/柚白
-
是风裁剪了云做成了霓裳，是星星提着灯笼
照亮不知名的远方，是月亮用皎洁的银针
编织熠熠的网，打捞旅人未命名的梦。
-
都说少年的爱意灼热，带着一腔孤勇，奔向无数个朝阳。顾菟却觉得，自己都爱意是月光。
微弱，摇摆，黯淡。
她不是什么小说女主，没有姣好的容貌，没有特殊的才能，更没有做什么事都能误打误撞碰到男主的神奇定律。
就是普普通通的，生活在这个普普通通的星球上，看月亮无数次升起又落下，月光慷慨弥漫过海洋，却又吝啬收网。
终是一无所获。
而她喜欢的碧华，是她眸中最美的月亮。
“菟子，你为什么会喜欢他啊”朋友曾好奇的问过她。
“碧华，是月亮的别称噢”她答非所问道，心底却是热潮一片，泛着光。
和其他常年居于第一，亦或者校草校霸那些招人喜爱的男生不同，碧华，似乎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罢了，不逃课不违纪，成绩也不过年前一百摇摆不定，在张扬的青春里浅淡的不值一提，却又最是真实。
我们的青春，或许大抵都不是炽烈无比。但度过几个盛夏光年，便也成了不可战胜的夏天。
-
荒谬的心动。
也许是那夜碧华的眸子真的很好看吧。顾菟无奈的笑了笑，也是，喜欢上一个人，竟然如此随便。
二十一世纪的廉价爱意遍布街道，本是讽刺和不屑，自己却失足，终不能免俗。
1月31日，窗外烟火不断。
她出去看月亮，却先看见了少年。
雪白的羽绒服，黑色的耳机线，垂着头，双手插兜，夜色遮住了他脸上的雀斑，却显得有些哀伤。
大概是十六岁少女特有的胡思乱想，莫名觉得他有些孤独。
像没有星星夜晚的月亮。
于是，那夜他站在月光下，她没看月亮。
似乎过了近一个世纪那么长，碧华终于抬起了头。
对视，心慌，躲避。
顾菟觉得，自己十六年来，遇到最尬尴的事，就是现在。出来看个月亮，碰到了自己的同班同学，这也就罢了，自己还盯着人家，更恐怖的是，还被当场抓包。
碧华笑了。
“元宵快乐”
“啊…”顾菟张嘴，呼出一大口白气，却因为裹了围巾，模糊了镜片。
待视线重新清晰，少年已经离开了。
蠢笨的暧昧，似乎也融于夜色。
和他一起。
“元宵快乐”少女站在他站过的位置，小心触摸了铁栏杆上他留下的温度，很暖。
酒红的烟花在面前炸裂开来。
-
“哎，碧华你知不知道一个惊天大秘密”
年少人从来藏不住秘密，这个年纪，一件事，只要有第一个人知道，就必然会人尽皆知。这不是轻信，而是未经世俗打磨的单纯。
故事开始总是“我只告诉你，你可别跟别人说”，故事的中间是无数句这样的话，故事的结尾，是震惊的你怎么知道，和原来你也知道。
“顾菟喜欢你哎”
“…我早就知道了”
“哈哈哈哈，碧华你竟然有人喜欢”男生大概都喜欢这么开玩笑吧。
然后便是喧哗的起哄声。
“碧华你竟然不跟我们说说，当时秦淮被表白时可是全程汇报啊”
这个年纪，喜欢最沉重，好像说了爱你就真的会爱一辈子一样。这个年纪，喜欢最是轻飘飘，我们付不起责任，所以当成玩笑。
“…菟子，他们都在说你喜欢碧华。”
“嗯。”
她不在意的笑笑，心里却耿耿的，谁会喜欢自己的喜欢被当成笑料？
害怕你不知道，害怕你知道，更害怕你装作不知道。
其实有的时候，她真的错以为月亮是她的。
就像那天晚上她确定少年笑了一样。
他们时常对视，他和她也会躲闪，他会拿她开玩笑，她也会偶尔关心一下他为什么不吃晚饭，甚至很久以前，他也主动拉过她的手…
可能这些事，就像月光一样，在太阳出来的那一刻，烟飞云散了吧。
顾菟笑了笑，反正也没有多喜欢，反正，也只是因为那夜月光甚美。
很多朋友都知道这件事，但没有人知道，顾菟在那个夜晚脉搏的频率，意思是，没有人知道，其实那阵子小兔子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月亮。
-
碧华，那夜算和你一起看了月亮吗？应该只能算上和月亮一起看的你吧。
月色重时，我匿在夜色中看你，月光褪去，我爱你人尽皆知。
-
感谢你曾予我的月光。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