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出那条过道,看不见褚殷放。\r
空调冷风降落到头顶,汗毛竖起,唐徽刚刚那股沸腾的灼烧感,逐渐排解。\r
会馆的工作人员看见她,“唐女士,我们BOSS有请。”\r
唐徽稍稍回神,意识到对方口中的BOSS,就是地下拳场的幕后大老板。\r
她扫了眼紧攥的手机,界面停留在通话记录,呼入34秒,不知道褚殷放有没有听到全程。\r
唐徽跟着工作人员走特殊通道。\r
作为宜然新材料的总裁,要比寻常人格外优待很多。\r
一到地盘,还有人专门送上来水果茶水。\r
是为拉赞助的事,地下拳击场的大老板开了个丰厚的条件。\r
他貌似知道的很多,直击要害:“韩平野就是个蝼蚁。只要你往褚殷放身上砸钱,就是我的合伙人。”\r
唐徽是生意人,最大的准则就是:有利可图就办事。对方诚意这么足,也就伸出手。\r
“合作愉快。”\r
出来的时候,天刚黑,唐徽踩点到达枫林小区,独居室,敲响门。\r
很快,打扮入时的唐依曼来开门:“就等你了。”\r
唐徽在进门的途中,看到桌上的残羹剩饭,笑了下:“等我?”\r
唐依曼讪讪:“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就先吃……”\r
“别藏着掖着,有什么事?”唐徽皮笑肉不笑地说。\r
重组家庭,有后爸就有后娘。\r
下一秒,姚文山拄着拐杖站出来,他旁边还跟着个人,青年身材干瘦,和姚文山一个模子。\r
不是她同母异父的弟弟姚浩博,还能是谁。\r
看见唐徽的一瞬,他眼神闪烁,“款儿姐,我想找工作,听说宜然有招聘会,你能把我塞进去吗?”\r
“走后门,早说啊。”唐徽扯了扯唇。\r
就在三人觉得有戏的时候。\r
她话锋急转,“不行。”\r
姚文山啐了一口,象征性踹姚浩博一脚,恨铁不成钢骂道:“连这点事都办不好,没用的东西!”\r
指桑骂槐。\r
唐依曼维护着说:“徽,你帮帮你弟弟。”\r
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r
唐徽恶心透了这副嘴脸,一手把唐依曼推开,对姚浩博说:“我记得你之前帮人洗钱进去了,有案底。”\r
顿时姚浩博不吭声了。\r
姚文山霍然站起来,手指着她:“你还敢题!当初要是你把浩博捞出来,他要什么没有?我养你长大,还不帮我办事,白眼狼!”\r
唐徽嗤笑:“你养我?你跟我妈能在尧城养老,难道不是靠我爸的抚恤金?倒是你,既吃白饭又不当人。”\r
“哎呀,唐徽好不容易回来,有话好说,文山你也消消气。”唐依曼在一边劝和。\r
话里话外都拿唐徽当外人。\r
说起这个唐徽就更恶心了,生理性的恶心。\r
一个虐待继女禽兽般的继父,一个委曲求全恋爱脑的母亲,还有一个同母异父吸血的妈宝弟弟。\r
“你!”姚文山恼羞成怒,扬起手要打。\r
唐徽眉目寂然,“你敢打我,就不怕我断供?”\r
姚文山的手生生停在了半空。\r
他们现在住的房子,房产证上写的是她的名字。\r
这些年都是唐徽还房贷,给他们送钱,就是他们的摇钱树,要不叫她款儿姐呢。\r
才一个钟头,唐徽就待不下去了。\r
刚开门,传开一道清冽低醇的男声:“哟,过生日呢?唐老师怎么不叫上我。”\r
众人齐刷刷看向门口。\r
唐徽听到这个声音,不知怎的,心脏忽然落定。\r
褚殷放套个坎肩叠穿蓝黄格子衬衫,满身腱子肉,把衣服撑得鼓胀,信步走进来。\r
他目光从唐徽脸上扫过。\r
唐徽整个人像只全身毛发竖立起来的猫,这时候谁要敢靠近她,都要被她哈气刺挠。\r
他再看一眼屋内人,掸了掸衣服。\r
姚文山下意识后退两步,拐杖啷当掉地,踉跄摔倒,姚浩博更不敢吭气。\r
哪怕他不动怒,没表示,只站在那里同唐徽说话,就是头等的威慑。\r
唐依曼连忙扯出个笑:“殷放来了啊。”\r
“嗯。”褚殷放收了视线,斜斜睨了一眼唐徽。\r
“走这么快干嘛,我不是说了,给叔叔准备了一份大礼么。”\r
哪来的大礼?唐徽疑惑看向他。\r
她可没跟他说今晚姚文山过生日。\r
请神容易送神难。姚文山拼命给唐依曼使眼色,让她周旋,唐依曼一时半会也插不上话。\r
婆家都来人了,旁人怎么有胆教训她?\r
半晌,褚殷放轻声哂笑,将智能拐杖塞进姚文山手里:“好好收着。”\r
唐徽掀起眼皮,这就是所谓的‘大礼’?\r
不仔细听还以为是‘好好受着’。\r
姚文山刚触碰到,就有强烈电流通过,整个人都软瘫在了地上。\r
混乱中,两人前后出了枫林小区,唐徽走到车旁,司机早早等候。\r
褚殷放两手抄兜,脸上神色始终冷酷。\r
唐徽干巴巴地说:“捎你一程?”\r
“不用,款儿姐,你忙你的吧。”说这话的时候,他口吻含笑,姿态很随意。\r
还没几分钟,褚殷放就从姚浩博嘴里得知唐徽的外号。\r
唐徽脊背僵硬,气哼哼地瞪了褚殷放一眼,转身坐上车。\r
就这个空档,他过去拉住她手腕。\r
唐徽看看她的手,再抬眼看褚殷放,意思是:起什么劲儿?\r
他指腹从她手腕滑到她的小臂,靠近一些:“款儿姐,我的酬劳呢?”\r
很难不让人多想。\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