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城,一个很大的城市,乃是前朝高丽的王都。
李小牙等人来的时候,为避开伏击刺杀,一路骑马急驰,并没有在开城停留,如今返程路过休息一天,倒是可以抽空逛逛。
程白羊告诫一群即将出门的锦衣卫,一定要注意安全。
“程老大,您放心,我们不会惹事的。”
“小心不要中套。”
“我们没那么容易中套。”
“如果有美女勾引你们,你们能挡住吗?”
“呃……”
三郎独树一帜:“丑的我也挡不住。”
“……”
众人无语地看向三郎,你是真不挑啊?
三郎耸肩道:“女人关了灯都一样的。”
马漏从房里走出来了,幽幽的道:“谁说都一样的?”
“……”
一群锦衣卫哈哈大笑起来,大家都知道马漏胸怀广阔的女人,但是却娶了一个毫无胸怀的娘子,受老丈人威压,还不敢纳二房。
李小牙也出门了,招呼程白羊:“我要出去逛一逛。”
“你不怕遇刺?”
“我们打扮成朝鲜武士,戴着头盔出去就行了。”
程白羊很谨慎:“你出门做甚?”
“我想逛逛看开城有啥稀罕玩意儿,买一些回家。”
“你先前在王都,不是买了一堆小玩意儿了?”
李小牙兴致勃勃的道:“汉城是汉城,这里是开城,开城曾是高丽的王都,可能有一点前朝的东西。”
麻子看向有点担心的程白羊,笑道:“我们跟朴总官打过招呼了,他会派几百名朝鲜武士跟着我们一起混出去,哪怕有刺客在外面伏击,他们也认不出老大。”
程白羊看着已换上一身朝鲜武士甲胄的李小牙,问道:“护心镜戴了吗?”
李小牙点头道:“放心,连护裆镜都戴了。”
“……”
跟在李小牙身后的宝子,敲了敲自己的裆部:“我也戴护裆镜了。”
程白羊翻了一记白眼,不知不觉,护裆镜已成为他们南京锦衣卫的标配了。
出门探路的王二领着山鸡,小牛子等缇骑回来了。
“大都督,方圆两里内,应该没有刺客提前设伏。”
“我们出发。”
“等等。”隔壁一间屋舍开门了,徐长今也装扮成朝鲜武士,嫣然一笑:“我也跟你们一起出去逛逛,我好久没逛过开城了。”
李小牙看着女扮男壮的徐长今笑了,她就像影视剧中扮男装的女人,除了剧中的男人看不出来以外,所有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是女人。
稍后,李小牙领着一群扮成朝鲜武士的锦衣卫,领着四百名真正的朝鲜武士,浩浩荡荡出门了。
值得一提的是李小牙还邀请了柳成炫一起出门逛街,面对贵宾的盛情邀请,柳成炫自然不敢拒绝,但他并没有换上朝鲜武士服,反而换了一身崭新官服,刻意突显他是一名朝鲜文官,他们士林派在民间声望不错,反叛的义士通常不会伤害他们,这才就不怕被刺杀李小牙的义士们误伤了。
机智如我!
市集熙熙攘攘,数百名朝鲜武士所过之处,一派兵荒马乱景象。
统领护卫的程白羊皱起了眉头,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他们又听不懂人们说的话,不能提前感知预见危险,他们的李大都督一向喜欢当缩头乌龟,今天却破天荒伸出了头。
李小牙也像程白羊一样,思家心切,如果不出意外,妻子已怀有数月身孕了,他即将升级为人父了,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期待与喜悦,他买很多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因为不知道生男生女,所以只要看到是小孩子的玩意儿,他就会买下来。
麻子等当了父亲的锦衣卫,他们能理解李小牙,那种初为人父,想将世上所有宝贝都买下来给孩子的心情,因此一向谨慎龟缩的李小牙,难得冒险出门逛街。
李小牙领着柳成炫一起出门,却没有靠近。
柳成炫刻意展现一身官服,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是想当灯塔,为刺客照明,同时也是在刻意表明自己的身份,好像在说你们行刺的时候,看清楚一点,可不要伤到我了。
开城一处客栈,一名神情谨慎的斗笠男子,走进一间屋舍。
“卫率,我们收到消息,李小牙出门了,还领着柳成炫,徐长今,但李小牙换了一身朝鲜武士服,混在数百名朝鲜武士之中,不太好辨认。”
金秀中冷哼一声,问道:“他们乘车了吗?”
“没有。”
金秀中双眼微微一眯:“不出意外,李小牙应该会陪在徐长今身边,柳成炫应该也在身旁。”
“李小牙带着柳成炫,估计就是为在挡我们的暗箭。”
金秀中不屑的道:“死了一个柳成炫,还有张成炫,刘成炫,我们只要杀掉大明使节,让大明与朝鲜交恶就行了。”
斗笠男子看了一眼天色:“我们这就出发吗?”
“当然。”金秀中已经起身,冷冷道:“等天黑还怎么辨认出李小牙?”
金秀中只领了十几名携带火器的反贼,骑着马出了客栈,而后其余反贼也结账离开了。
金秀中等人快马来到市集附近,找了一个地方拴住了马,他们压低斗笠,混进熙熙攘攘的集市人潮。
徐长今穿了一身男装甲胄,近看自然一眼就能认出来女儿身,但她混在一群衣着完全相同的朝鲜武士里面,远远看去就很难辨认了,只有身穿司谏院官服的柳成炫鹤立鸡群。
徐长今站在高处,观察了一会儿,始终没有发现李小牙,只因一群朝鲜武士,全戴着高围脖罩面,正面都只能看到一点脸,如果是侧面,脸一点都看不到。
眼看着李小牙一行人,正缓步开离市集,似乎要返回驿站了。
徐长今看着柳成炫与身旁一名男子交谈,当即点燃火铳开火。
“轰!”
市集一处屋脊顶部,升起一团烟火。
柳成炫身旁一名朝鲜武士,应声倒地,但倒地的朝鲜武士,并不是金秀中瞄准的目标……
常安也在枪响的第一时间,两眼翻白,直挺挺地倒地了。
金秀中的同伴们,也从各个伏击点开火了,柳成炫身旁的朝鲜武士,瞬间倒地一片,而隐藏在一群朝鲜武士当中的锦衣卫,也纷纷掏出火器还击了……
市集一阵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