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上漂因为身上绑着铁链,沉到湖底去了。
麻子等人也是满脸鄙夷之色,就这?还水上飘?改叫水下漂算了。
“老大,捞不捞?”
李小牙没心没肺的道:“当然捞了,好歹人家也算贼首,留下至少能游个街,震慑一下水贼。”
“……”
麻子撇撇嘴:“死的也能挂到城墙上。”
“……”
几名水师兵卒跳下水,将沉到水底的水上漂给捞起来了。
水上漂怎么说也是水贼,即便身上绑着铁链,沉到了湖底,也只是呛了一点水而已。
麻子开始指挥一群水师的兵卒,打捞被沉到湖底的两门佛郎机大炮。
不到半个时辰,两门佛郎机大炮的母炮以及子炮纷纷被打捞出水。
佛郎机炮是一种后装滑膛火炮,分母炮与子炮两部分,首先将弹药装入子炮,再将子炮放进母炮的炮腹中,而后点燃子炮火门发射炮弹,它跟明朝的火炮很不同,佛郎机火炮的炮腹粗大,尾部有转向装置。
佛郎机炮最大的优势是装弹发射快速,缺陷是子炮与母炮炮腹之间气密性不佳,容易导致火药燃烧冲力外泄,造成火炮射程较短,射程与明朝现有的火炮差不多,并没有优势。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佛郎机炮目前就是占了一个装弹发射快速的优势,就足够傲视群雄了。
李小牙摸着两门崭新的佛郎机炮,看向水上漂点点头:“不错,你成功挽救了自己一命。”
“……”
“装车,运回去。”
十几名水师兵卒将佛郎机炮抬上炮车,固定好之后,拉回到微山岛。
午后,李小牙率领大军押着近千名水贼返回济宁。
战船上,李小牙迫不及待测试佛郎机炮,先前随何鳌去跟佛郎机人交涉的时候,他也曾试过佛郎机炮,不过当时试的是海船炮,口径炮身比蛟龙帮这两门佛郎机炮大多了。
通常一门佛郎机火炮,都会配至少三个子炮,打完一发炮弹,取出一号空子炮,换上提前装好弹药的二号子炮,同样已装好弹药的三号子炮预备,而一号空子炮利用这个时间填装弹药,由此形成循环,可不间断开炮。
“轰!轰!轰!”
李小牙只享受了一会儿快速开炮的快感,便将弹药打空了。
“他娘的,这么快就打完了,不过快是快,射程威力一般。”
麻子询问道:“老大,这两门佛郎机火炮,我们要卖吗?”
“不卖。”李小牙耸肩道:“拉回南京,我们留着玩。”
“哦。”
李小牙摸着下巴,虽然没能抄到蛟龙帮的金银财宝,但缴到六艘大船,至少能卖几万两银子,倒也不算亏,皇上给的期限快到了,他们返回济宁,审完蛟龙帮的水贼,就可以上奏朝廷,启程回南京了。
济南府城,刑部山东清吏司的官兵正押着一辆囚车前往菜市口。
囚车中坐的是京杭河道穷凶极恶的女贼首萧十三,经南京三司会审,被判秋后处斩的她,前两天刚押回山东,将在今天午时斩首示众。
围观群众一路跟随着囚车,指指点点议论。
“听说这女贼杀了好多人。”
“是吗?”
“我一个远房侄子就是被飞鱼帮沉江的。”
“真是一个女魔头。”
坐在囚车中的萧十三,一派坦然之色,她宁可被砍头,也不愿被发配边关为奴。
入秋的天,微有一丝凉。
官兵人马行至一家客栈,二三十名蒙面人从二楼飞下来,与官兵打斗起来。
劫囚车?围观群众吓坏了,慌不择路逃跑。
两名落在囚车上的蒙面人,手持锋利巨斧,很快就将锁囚车的铁链斩断了。
萧十三很是惊讶,飞鱼帮的兄弟,几乎都落网了,到底是谁冒死来救她?
劫囚车的一群蒙面人,武功很高,轻松将数倍官兵击退,两名蒙面人将囚车打开后,劈断萧十三脚踝之间的脚镣铁链,并撬开锁住她手脖的枷锁,而后为首的一名蒙面人,吹了一声口哨。
一群蒙面人立即互相掩护着撤离,异常默契,他们掩护着萧十三逃进一处民宅,宅中已备好二十多匹骏马。
为首的蒙面人招呼道:“萧姑娘,快上马。”
萧姑娘?萧十三哑然一笑,问道:“敢问诸位为何冒死搭救妾身?”
“我们先出城,有话回头再说。”
萧十三心头满是狐疑,救她的人全是江湖一流高手,但她一个都不认识,他们为何会冒死搭救?
为首的蒙面人一马当先,领着二十几骑快马,一路风驰电掣,冲到城门口,他们根本不理会城门官兵的拦截,骑马冲过关卡,闯出了城门,城门楼上的卫兵马后炮射出数箭,而后眼睁睁看着一群人马消失在官道。
一群人马不停蹄,远离府城后,拐进一条岔路,进入一片林子,让马儿休息吃草,众人下马收起兵刃,摘下了蒙面巾。
萧十三看着一张张陌生的脸,全是生面孔。
“你们是?”
大广义看着萧十三蓬头垢面,却仍然娇艳的脸庞,目露一丝痴迷,微笑道:“萧姑娘,十多年未见,你仍是娇艳如昔,十多年前,你我曾在姑苏花船之上有过一面之缘,你可否还记得?”
萧十三盯着大广义的老脸,半响后,扎心的道:“对不起,妾身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
大广义尴尬一笑,提醒道:“你当时偷了老夫的银子。”
萧十三略显愧疚的道:“对不起,妾身真不记得了。”
“呵呵。”大广义爽郎道:“无妨,我们前两天押货来济南城,正巧路遇姑娘被押进刑部清吏司,既然遇到了,老夫自然要设法搭救。”
萧十三很感动,她一生遇过无数江湖豪杰,听过太多男人的山盟海誓,等到她真的落难了,却没有一个男人敢冒死救她,反而是十多年前,仅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愿意冒死搭救。
“妾身犯的可是死罪,你们不怕被妾身连累吗?”
大广义笑道:“老夫妻儿早逝,如今孑然一身,不怕被连累,若是东窗事发,老夫一人承担即可。”
“总镖头,此地不宜久留。”
大广义眼见马也休息得差不多了,招呼众人上马,一路风驰电掣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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