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体仁很开心!
如果不是在场人多,他都想冲上去抱着朱由校的脚丫子亲两口!
可其他人却不开心了
玛的,老子们被踩的一无是处,他反而混了个太保的名头?
但是对于朱由校的旨意,他们又挑不出一点儿理来!
谁让人家刚刚说的那些句句在理?
别说是年纪轻轻的朱由校了,就算换成自己当皇帝,遇上这样的臣子,恐怕也会大施恩宠吧?
所以,郭允厚等人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齐声高呼。
“陛下圣明!”
随后纷纷向温体仁拱手,皮笑肉不笑的祝贺。
“恭喜温阁老!”
温体仁笑着向他们还礼。
“哈哈哈哈,多谢、多谢!”
但紧接着,他便话锋一转,颇为炫耀的说道。
“老夫知道你们眼红!”
“羡慕可以,但不要嫉妒老夫,更不要恨!”
“只要你们用心做事,迟早也会有这么一天的!”
孙承宗听完,胡子都气的颤抖起来。
老夫活了六十五年,还踏马是头一回见到这么不要脸的!
面对这种不要脸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他,然后让他自己感觉无趣。
想着刚刚朱由校的旨意,孙承宗找到了岔开话题的借口。
“陛下!”
“您刚刚下旨的时候说,加设七科,其中一科为炼丹?”
“老臣不太明白,难道,官员也要修道吗?”
朱由校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确实有一科为炼丹,但并不是让官员们修道。”
“老师应该知道火药的起源吧?”
孙承宗思索了片刻,捋着胡子答道:“据老臣所知,火药相传是唐朝年间的一个道士,在炼丹的时候无意中琢磨出来的。”
“只是不知这种说法,是真是假。”
他想撇开温体仁,但温体仁却压根儿不配合他!
所以,当孙承宗话音刚落,温体仁便立刻抓住机会侃侃而谈。
“这一点,老夫却是知道一点。”
“不止是火药,还有不少的东西,都是道士们在炼丹的时候弄出来的。”
“如水银、如六一泥、如水法炼铜、如秤漏等等。”
“有些东西,或许在刚弄出来的时候,并不会被重视,但是在若干年后,却能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对于这货的卖弄,孙承宗很不开心,于是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这老货,平日里蔫儿不出溜的,今天是磕了什么药了?
一朝得势,没完没了了?
温体仁却只是嘿嘿一笑:“孙老别介意哈,本太保也只是比你多读了那么几本书,这些都算不得什么!”
孙承宗很是无语,向朱由校拱了拱手,便退至一旁不再开口。
这个遭瘟的,太可恨了!
他怕自己忍不住,一脚给这货踹到殿外去!
以前在看古装剧的时候,朱由校很不理解,为什么那些皇帝都爱看臣子争斗。
特别是唐朝的那群莽夫,动不动就在朝堂上抡拳头。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只要这种争斗是良性的,那么无论对于皇帝,还是对于天下百姓,都是一件好事!
瞅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是渐黑,便让内侍去御膳房传了晚饭过来。
皇帝要留人吃饭,自然不会有谁会傻到拒绝。
当一盘盘山珍海味摆上桌,一瓶瓶佳酿倒入杯里时,作为帝师的孙承宗,终于再一次开口了。
只见他皱着眉头,指着满桌的酒菜说道。
“天下万民尚处于饥荒之中,无数人为了一口草根而大打出手!”
“陛下岂可如此奢靡!”
朱由校刚拿起筷子,闻言就又放回了桌上,长长叹了口气后,才解释起来。
“老师可知这道清蒸黄鱼需费银几何?”
“要整整八两银子!”
孙承宗顿时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惊呼一声。
“什么?”
“八两银子,那可是六石米了!”
“陛下可知道,六石米,足以让寻常的四口之家,吃上一年!”
“您如此奢侈,与那商纣的酒池肉林何异!”
此言一出,温体仁便皱眉低喝道。
“孙尚书,言重了吧?”
朱由校却满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继续指着那道鲈鱼说道。
“老师只知这条鱼值八两银子,那你可知为了送这条鱼入宫,需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渔民捕鱼,卖给鱼贩,再由鱼贩送至京师。”
“虽然说起来只是一句话,但这其中,却包含了无数的关节!”
“渔民的衣服、渔网、船只,这些都是消耗!”
“渔贩的鞋子、冰车、沿途吃住,这些也是消耗!”
“所以,虽然朕吃这一条鱼,看起来很奢侈,却在无形中,给百姓们创造了赚取银钱的途径!”
说完这些,他看着温体仁笑道。
“阁老可有什么要补充的?”
温体仁大喜,思索一番后,便拿起筷子,在那鱼盘中扒了两下。
虽然这个动作有些失礼,但在此时,却没人顾得上较真。
扒完了鱼,他才开口说道。
“孙尚书请看!”
“这道清蒸黄鱼,可不止有鱼!”
“还有花椒、青葱、姜片、酱油等等配料。”
“而这些配料,又分别来自不同的产地。”
“就如同陛下刚刚所说的,这些配料,要运至京师,在沿途同样会产生不少的花费。”
“所以说,在寻常人看来,这只是一道昂贵的菜肴。”
“但是站在陛下的角度来看,却是在授人以渔!”
“让更多的百姓找到谋生之法,才是对应天灾的最好办法!”
“所以,这道菜以本太保看来,八两还是太便宜了,应该八十两才好!”
孙承宗愕然:“难道这鱼,不是地方进贡过来的?”
朱由校笑着摇头道:“原来老师是误会了,朕早就跟宫里说过,以后所有的吃用,全都要从城中采买。”
“地方贡奉,概不接收!”
“而且负责采买的也是宫女,她们会扮作富户家里的丫环,以免让人有机可趁。”
“这一切,都有锦衣卫盯着,不会出什么乱子。”
听完了这番解释,孙承宗终于改变了态度,端起一杯酒,起身说道。
“陛下深谋远虑,是老臣错怪您了。”
“老臣自罚三杯!”
朱由校连忙起身,伸手将酒杯夺了过来。
“老师也是好意,这酒,朕替您喝了!”
说完,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又连干两杯。
温体仁酸了!
虽然他是太保,可这地位,还是比不上只是尚书的孙承宗啊
娘的,谁让人家是帝师呢!
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