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朱由校迷迷糊糊的醒来,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伸手在被窝里摸了一把,咦?
手感不太对?
他连忙回头看去,却见宫女秋儿不知何时钻进了自己被窝里。
而原本应该躺在那里的成妃却已不见了踪影。
我去
怪不得会做那样的梦!
秋儿那熟睡的脸上还带着一丝余韵,让他不忍打扰。
算了,就这样吧!
若是她能受孕,自己也能摆脱心底的担忧了。
从床上翻身下来,脚刚塞进靴子里,门帘便被人从外面挑开了。
回头看去,却是成妃。
“陛下醒了?臣妾服侍您更衣。”
成妃迈着小碎步走过来,从旁边的衣架上,将常服取来,给朱由校披在身上。
朱由校指着秋儿道:“先给她个嫔妃的名份吧,等回宫后,再把仪式补上。”
成妃点了点头:“一切自然由皇爷做主。”
明朝后妃十二阶,嫔妃算是从五品,从宫女直接提到这个品阶,也算是少有的了。
朱由校洗漱之后,便向粥棚那边去了。
辰时中,秋儿才缓缓醒来。
听到她的声音,成妃的另外一名宫女兰儿,便带着柳月等四位医娘进到了房里。
到了床边,柳月深深一福。
“秋娘娘,先让奴婢给您检查一下身子,再行更衣!”
听到这个称呼,秋儿的脸色唰的一下红到了耳后。
而此时的朱由校,已经身处城外的粥棚里。
鮥瞳和那四位宣武郎,拿着本子,在百姓中间游走着。
他们在登记百姓中的渔民和船匠。
赈灾粮吃一粒少一粒,如今还未过年,按照近几年的情况,至少要到来年二月,地里才能种植庄稼。
虽然现在大明已经有了三季稻,但第一季最早也要到五月份才能收获,这还是在温度回升理想的情况下,若是温度上来不,收获的时间只会更晚。
这期间,还有近半年的时间,单靠着朝廷赈济,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必须得让他们想法子自力更生了。
不止是这边的粥棚在登记信息,其他三处城门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甚至就连锦衣卫也被派了出去,在衙役的带领下,去了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在漳州,除了依靠大海吃饭的那些渔民外,还有大量的百姓是靠着龙溪江讨生活的。
登记这项工作,足足持续了两天,结果也是很令人满意的。
整个漳州,光渔民就有一万余人!
船匠虽少,却也有数百。
除此之外,还有四家私人开设的船厂,最大的那一家船厂,竟然能独立打造出海沧船来。
福船其实不只是一种船的名字,也是一种船型的统称,其下分为五种型号。
其中第一种和第二种,都被称之为福船,为大明水师的主力船型。
但这两种吃水皆在三米以上,在浅水区作战会受到限制。
第三种,被称之为哨船,又名草撇船。
第四种,便是海沧船,又名冬船,吃水在两米左右,有风使帆,无风使桨,长约二十五米,宽约六米,舱深两米七,排水量约两百吨。
第五种,便是鸟船,又称开浪船。
以民间船厂的能力,可以独自建造出海沧船来,足可见其实力不凡了。
那家船厂名叫舒氏船坊,就在漳州西南五十里外的西溪江畔,东家叫舒雅,手下有三百船匠。
朱由校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便向这几家船厂下了订单。
订单上只有一句话。
放开了造,造多少,要多少!
不止如此,还给他们各自派了一队锦衣卫过去作镇,以防有宵小滋事。
三天后,一万多名渔民被召集到了月港,除了人员以外,他们还带来了各式渔船四百多艘。
当然,这些渔船多以小舢板为主。
以往他们都是独自出海,或是十几条船结伴出海,如今看着海面上连成一片的船只,一个个都在猜测朱由校想做什么。
朱由校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不让他们闲着!
港口外面的海滩上,渔民们簇拥在一起,从朱由校的角度看过去,黑压压的一片。
他清了清嗓子,大声喝道。
“乡亲们!”
“论打渔,朕听说你们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所以朕让人把你们都叫了过来,没别的事,就一条,出海打渔!”
“当然,你们也别想太多,此事不算出役,算是朕雇佣你们!”
“同意的随朕一起出海,每天有二百文钱可拿。”
“不愿出海的,就留在岸边,会有其他的事情交给你们去做,只不过每天只能拿到五十文钱。”
“朕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考虑。”
他每说一句,便有锦衣卫骑马传话,确保每一个渔民都能听到。
话音落下,鮥瞳便上前将点燃的线香,插在了地上。
那些渔民都愣住了。
每天二百文钱!
四天便是一两银子!
一个月,便是七两!
若是有了这样的收入,不靠赈济,自己买粮都能养活一家老小了。
“还想个屁!干了!”
转眼间,就有人主动站了出来。
“就是,就算没有这二百文钱,冲着二位娘娘亲手给咱们盛粥,这活也要干!”
有人紧随其后,也举起拳头,道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若不是陛下,俺娘差点就饿死了,这个恩,得报!”
“干了,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活动活动筋骨!”
“陛下都亲自下海了,咱们还想啥?”
“”
很快,平静的港口,就变的热闹起来。
上万人的议论声,掺杂在一起,直震的朱由校耳朵嗡嗡作响,就好像有j20在头顶盘旋一样。
他压了压手,示意渔民们安静下来。
可根本屁用没有!
无奈之下,只能取出左轮,对着天空放了几枪。
“砰!”
突如其来的枪声,终于让渔民们安静了下来。
朱由校见状,直接大手一挥。
“既然如此,那就出发!”
这些渔民吃饭的家伙什儿都随船带着,也不需要他再去准备什么。
渔民们一伙,上到一条舢板上,随后便摇起橹,从码头移开,在远处候着。
而朱由校也没闲着,他转身上了自己来时所乘的那艘福船。
直至所有的舢板全都离开码头,而岸上只剩下稀稀啦啦的一些渔民时,朱由校向马老六摆了摆手。
马老六见状,咧着嘴,一声大喝。
“升帆,摇桨,出海喽!”
福船开动,其余的广船、沙船也紧随其后,而那些渔民们的舢板,也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