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倭人嘴里的布条刚被拔出,便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八嘎!快放开我!”
朱由校原还有些耐心对他慢慢盘问,可这八嘎两个字,却激起了他的怒火。
当即便向孙康旺说道。
“给你一盏茶的功夫,撬开他的嘴!”
“请陛下放心,臣保证连他娘身上长了几颗痣都问出来!”
孙康旺说完,冲那倭人狰狞一笑,随手便提着他朝甲板下的船舱走去。
仅仅转眼间的功夫,甲板
“雅蠛蝶!”
“雅蠛蝶”
“我什么也不知道”
“求求你,不要这样”
“啊!”
“说了!我说了,别再弄了”
等到孙康旺再次把倭人丢到朱由校面前时,他的四肢已经彻底粉碎性骨折,像是一滩烂泥似的,趴在甲板上,丝毫动弹不得。
他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不停的从额头渗出,眼中尽是哀求的看向朱由校。
“是、是许把总的,他让我们过来运粮,小的只知道这么多,求求你,快杀我了”
朱由校心中一动,连忙追问道。
“许把总?他全名叫什么?”
四肢的疼痛,让那倭人不敢有丝毫隐瞒,当即答道。
“许、许心素!”
听到这个名字,朱由校还未开口,旁边的孙康旺便挥手喊来了一名小旗。
随后,那小旗跑回舱室中,取了一本册子过来。
孙康旺接过册子,快速翻至中间的一页,向朱由校道。
“陛下,找到了!”
“许心素是李旦的把兄弟,也是前些年李旦在大明的代表之一,身份和郑芝龙差不多。”
“但是在李旦死后,此人便和郑芝龙分道扬镳了,奈何他的根基都在大陆,海上的实力薄弱,因此他的商队没少被其他海盗劫掠。”
“为了保证商队的安全,他巴结上了福浙总兵俞咨皋,得了个水师把总的身份。”
“自那时起,便摇身一变,从海商变成了官商。”
可朱由校却再一次皱起了眉头。
“既是投了官府,成了水师把总,许心素手下为何会有倭人?”
“官商,有鬼鬼祟祟大半夜运粮的么?”
“漳州百姓都无粮可吃,他运什么粮?”
“往哪运?”
“小小把总,不过统领四五百人,手下何来如此多的海船?”
孙康旺一脚踹在那倭人的肚子上,冷声喝道:“问你呢,快说!”
那倭人早就坚持不住了,为了早点挨上那一刀,像竹筒倒豆子般问什么说什么。
“粮、粮行!”
“漳州粮行有粮!”
“小的也不知道他们从哪来的粮食。”
“还有,许把总平日里不止做官商的买卖,自从有了把总的身份之后,没少带着我们在海上劫掠。”
“许把总虽然只是把总,但麾下的兄弟足有千人之多,海船也有近百艘,这些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朱由校闻言顿觉不妙。
漳州缺粮,按照正常的逻辑,此时正是高价售粮的好时机。
可那些粮行不抓住这个机会发国难财,反而把粮食交给许心素运走,为什么?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东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于是便转头看向孙康旺。
“既然许心素要运粮,那么在船上留守的人数应该不会太多。”
“立刻派人过去,把那些船全都控制起来!”
“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是!”
孙康旺躬身一礼,转头离去。
在留下一半的船只拱卫福船之外,其余船只全都向着月港驶去。
岸上的锦衣卫在接到命令后,也采取了同样的动作。
月港里面静悄悄的,许心素的船队上,大多数人还在沉迷在睡梦中 ,每条船上,只有那么个人在放哨。
突然间,一人无意间的回头,发现了孙康旺带领的船队。
“你们快看,有船队!”
他连忙向同伴呼喊道。
同船的几个穿着皮甲的兵卒闻言立刻跑了过来,打量了片刻之后,其中一人皱眉道。
“没有旗帜,看不出身份。”
“去,敲锣,把人都叫起来!”
咣咣咣的锣声,很快便响彻在月港上空。
此时孙康旺带领的船队,和对方相距已不足千米,听到那隐隐约约的锣声后,当即喝道。
“挂旗!”
“是!”
随着他一声令下,鸟船上冉冉升起了蓝底的日月旗。
其它各船见状,也都纷纷照做。
旗子刚升起没一会儿,对面便有一艘鸟船向这边划了过来。
约摸一柱香后,那鸟船便来到了孙康旺前方数十米外。
“不知对面是哪个卫所的兄弟?来此所为何事?”
不等他开口,对面那鸟船上便传来了喝问声。
孙康旺闻言眼珠子转了转,随后便直接表明身份道。
“本督锦衣卫指挥使孙康旺,尔等可是许心素手下?”
对面那人显然有些意外,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回答道。
“不知是孙提督驾到,有失远迎。”
“我等正是许把总手下水师,不知孙提督有何指教?”
孙康旺道:“许心素何在!本督奉命前来传旨,速速让他过来接旨!”
“提督大人见谅,请容我等回去通传!”
对方回了这句话后,直接调转船头,返回了月港。
李定国和孙康旺在一条船上,见状忍不住问道。
“孙大人,怎么办?”
孙康旺回头看着他笑了,指着港口里的那些船道:“你们神机营每人都背了一口箱子,里面装的应该是在东厂做出来的那些宝贝吧?”
“怎么样,有没有把握打中?”
李定国两眼一瞪:“看不起谁?八百步内,指哪打哪儿!”
孙康旺闻言心下大定,看向桅杆上的旗手道:“传令下去,全部散开,跟过去!”
“对方若有异动,让神机营直接开炮!”
锦衣卫这边的动作,逃不过对方的注意,发现孙康旺在尾随之后,那艘鸟船立刻便提高了船速。
等它回到港口之后,停靠在那里的大船很快就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