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Yo,衣服大小还合适吗?”
陆遥的室友敲了敲门。
“嗯,还行……”
就在刚才,被Eric带走的辛巴突然跑了回来,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特别是那些国内来的医生们,简直是吓得抱头鼠窜。
混乱中有人把陆遥撞倒,好巧不巧,撞在了一边的啤酒桶上……
一身的啤酒味,她只好先回自己房间换衣服。
“Sue,你能进来帮我拉一下背后的拉链吗,好像卡住了……”
Sue是营地里另一位女工作人员,也是陆遥的室友。
陆遥因为之前出了一个月的任务,行李还没来得及整理,而营地里唯一一件干净的衣服还被弄脏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向室友借衣服穿。
门外的人听到陆遥在房间里的呼唤后撩开帐篷走了进来。
陆遥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感激道:“麻烦你了。好久不穿连衣裙,我都快不会穿了。”
陆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噗嗤”一声笑开了。
她忍俊不禁道:“我其实从小就手残,不怎么会做特别精细的事,可我这人却偏偏喜欢穿各式漂亮的小裙子。你知道我以前都是怎么穿上的吗?我先把带扣子和拉链的背面穿在正面,拉好之后再慢慢转到背后……除了裙子,就连内衣我都是这么穿的!我简直快要被自己蠢哭了……”
陆遥现在穿得就是背开拉链式的连衣裙,其实不能怪她,这种裙子原本就难穿,她又是在不开灯抹黑一片的环境下,又是慌里慌张的,所以把自己的头发给夹进了拉链里。
陆遥感觉到一双手正在将自己的头发一点点从拉链头里清理出来。
“Sue,你知道外边这个医疗小组会在马赛马拉呆多久吗?和之前那些小组一样,最多三个月吧?”
背后的“Sue”似乎一心都扑在了清理陆遥的头发上,没顾上回应陆遥。
陆遥低垂下头,叹了口气:“这里的条件确实太艰苦了,很少有人会愿意在这里呆得长久吧……”
“不止三个月。”
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陆遥一慌。
“别动!”那人出声警告她,“当心头发勾掉了!”
闻言,陆遥果然不敢再乱动。
那人见她老实了,才缓缓开口:“这次的项目,不同以往几次。这是国内一次专项项目,只挑选了我们国家的十二个人参与,没有其他国家的医学工作者。而且,这个项目最少三年。”
帐篷里只有一盏发出微弱光源的小台灯,几乎看不清什么,但他的手很巧,可以在不弄疼她的情况下清理衣服拉链中夹着的发丝,这么高难度的操作之下,他还能和她聊天。
“三年?”
“嗯,当然如果你想要回去,也可以,国内会另外挑选其他人顶替。”
陆遥觉得就刚才那些所谓的国内医学界精英,恐怕很难在这里呆上三年,搞不好连一个月都待不下去。
头发终于被全部清理了出来,但陆遥觉得背后裙子上的拉链反而在往下滑?
陆遥感觉一股清冽的气息渐渐向自己靠近,她想要回过头,却惊异地感觉到有一片温柔的东西擦过她的耳垂。
男人沙哑蛊惑得声音在她耳畔响起:“阿遥……”
“嗯……”陆遥闪躲着逃避。
“我好想你。”舌尖轻舔而过,挑动起了不知名的热浪。
这四个字,像深埋心底的魔咒,在被揭开封印之后,不管不顾地冲破而出!
陆遥闭上眼,忍着耳边脖颈还有心里的酥麻难耐。
“你想我吗,嗯?”他把她满头的长发用手作为发带绑起,让她的天鹅颈呈现在自己面前。
“别、别这样。”
陆遥下意识想要逃,却被他大手一挥轻而易举地抓了回来。
缠绵的吻落在她背后,他低沉暗哑的声音也从背后传来:“阿遥,说你想我好不好?”
手游离在她腰侧。
陆遥感觉自己全身一僵,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有多想我,”他低声笑,“阿遥,你的身体要比你的心诚实多了。”
“阿遥,我很想你,每一天都很想你,想见你,想抱你,想和你在一起。”
陆遥感觉背上有冰凉的东西。
陆遥闭上眼的同时垂下双肩,这是她准备投降的姿态。
热泪涌上眼角,陆遥哽咽:“我……我也很想你。”
陆遥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将自己紧紧地往身后的怀抱中压。
“阿遥……阿遥……我的阿遥……”双手和薄唇在她身上制造出一波高过一波的暧昧涟漪。
陆遥被他扳过身体,强势地箍在怀中,热浪席卷着两副渴望的身体和思念成灾的心。
“不行……阿遥……”这场由路君峰挑起的缠绵在快要冲破最后的防备时,被他叫停。
陆遥早已迷了心智,双手双脚像只八爪鱼缠住他的身体,不让他离开自己。
“怎么了……”陆遥拿自己的脸不断蹭着他的胸口。
她现在被他激发起的内心渴望早已无法克制,甚至比他还要急迫。
“Sue不会这么早回来的……她男友和我们一起出了一个月的任务,今天晚上她不会回来……”陆遥以为他担心和自己同屋的室友突然出现。
他拉住她正探向自己腰腹的小手,在她耳边克制道:“不行,我没带、没带那个……”
陆遥偏头用力吻住他的唇。
路君峰的黑瞳愈发深沉。
“阿遥……你这样……我可就……”他已经忍到了极致,可他不想伤害她,所以才用超乎寻常的毅力强迫自己收回想要把她不管不顾压倒的欲望!
但这个人,似乎是故意在惩罚自己,想要看自己能忍耐到何种地步!
陆遥不给他说话的间隙,用她纤细的身体直接把路君峰压在床上。
在外面出了一个月任务回来后,陆遥急不可耐地就去洗了个澡,几乎一晚上都泡在了水里,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洗浴用品,全身上下一股子清新的橘子味儿。
陆遥此时,全身上下无处不在勾引着路君峰。
可他还是保有着最后一丝清醒。
陆遥被他有贼心没贼胆的态度惹得有些着急,咬着他紧实的胸膛,红着脸道:“我现在……安全期啦!”
话音未落,陆遥整个人天旋地转,被路君峰一个翻身死死地压在身下。
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折射出熠熠星光。
陆遥勾唇,露出左边他最爱的迷人小虎牙。
“你看那里——”陆遥手指着黑暗中的某个方向,“那里就是‘马赛马拉’的腹地。宁静,安详,很像遗落的世界吧?可其实美丽的夜晚只是它的保护色,所有的弱肉强食都被掩盖在了黑夜之下。”
她席地而坐在营地前的空地上,夜风拂过长发,扬起一股子温柔的甜蜜。
陆遥自嘲:“当时我不懂,觉得我们是可以介入大自然,拯救一切生灵的,可原来,自然法则从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坐在她身后的人,双手环住她肩膀,将她小心翼翼地搂在怀里。
“就像你在国内采访时说的‘非人为伤害不予救助’原则,是吗?”
“嗯。”陆遥犯懒,整个人靠在身后的胸膛中。
在她头顶落下一个吻,他真是心疼死了这个傻姑娘。
“可是阿遥,万物都有特例,就像你当初回去找那头母狮和它的幼崽,虽然当时的你只能眼睁睁看着自然法则在你面前发生,可你还是在所谓无法反驳的定律下,救出了Simbon,不是吗?”
陆遥疑惑道:“你怎么知道Simbon是……”
“刚到这儿,就听人说有个傻姑娘从秃鹫手下把一只半死不活的幼狮救出来,还瞒着基地偷偷养了起来,被发现后差点就被赶走。”刚听到这件事时他就料到是某位时常“反骨”作祟的人干出的事。
“阿遥,”他看向刚才她指过的那片“马赛马拉”的腹地,“你看,就算夜色掩盖下有无数的罪恶正在发生,可即使如此,漆黑一片的夜空中还是会有星光,微弱却不容忽视。就像……过去的那些事,那些曾经我们觉得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的事和人,不过是被黑夜蒙蔽了双眼,其实只要我们抬头望向天空,就能明白,不过是抬一下头,就能找到光明所在。只要你心里不在意,谁也伤害不了你,能伤害你的人永远只有你自己。”
即使他在肮脏泥潭中挣扎,也可以做出脱掉一身脏污丢弃所有丑陋不堪的决定,也有牢牢地牵住那个一身白衣,干净纯粹的孩子手的机会。
“路大医生不去教哲学,真是可惜了。”她忍不住取笑他。
“阿遥,你知道吗,我今天之所以能再次出现在你的身边,是因为你爸爸。这个项目的第一位创始人,和第一笔资金投入,都是他。”
如果不是这次的援非项目,他就只能以游客身份来到这里,然后入境几天就得被赶回去,说不定都没有机会遇到她。
“所以你已经原谅他了吗?”即使过了这么久,在陆遥的内心深处也不愿去回忆过去的一切。
“没有人是永远正确的,就好比当初我把所有一切都强加在你身上,我逼迫自己相信我是恨你的,恨陆叔叔。可是阿遥,我错得何其离谱,我用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惩罚自己所犯下的错。”
“阿遥……”
陆遥突然回头,手指轻点在他嘴唇上,不让他说出后面的话。
她对他摇头:“阿峰,不要对我说‘对不起’,在你为了找我差点死之时,我们之间的过去,包括十年分离的时光,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拉下她的手拢在手心,把它们圈成一个小拳头再贴在自己唇边,一遍遍温柔地亲吻着。
“阿遥,我不是想说道歉的话。”他神情认真地看着怀里的陆遥,像是要把过去十年间所有的思念全都倾注在这一眼里。
“你是想指责我没等你醒过来吗?”鬼知道她当时有多害怕他再也醒不过来!怕到连结果都不敢知道就逃走了!
路君峰没回应她,突然张嘴咬住她一截手指。
陆遥觉得他这没来由地“惩罚”有点过重,自己的手指上肯定得留下一圈牙印。
可她依偎在他怀里,感觉到这幅胸膛比之前单薄了许多,想到他九死一生才活了下来,恐怕是身体刚好就赶来肯尼亚找自己。
而刚才……他身上的那处伤疤刺痛了她的眼睛。
路君峰在陆遥的左手无名指上,印上了一排的牙印,他用自己制造的伤口将她的未来圈住。
两人五指交缠。
“阿遥,嫁给我。”
陆遥感觉左手无名指上的疼,从皮肤处一点点渗透入血液,随着心脏的每一次跳动,在身体中循环往复,奔腾不息。
她心里浮起百般滋味,不算惊涛骇浪,却也百转千回……
一辈子有多少次机会能找回自己最爱的人呢?
人生几种最好的状态:
不期而遇,来日可期,不言而喻,如约而至!
(作者有话说:那个……还有一篇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