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娇如此明目张胆的挑事,就算是瞎子也能感受出来。
手掌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仍然隐隐作痛,苏晚心里的气本就还没有完全散去,现在的苏容娇可以说是撞在枪口上了。
“姐姐,不要把你的无知当成你炫耀的资本,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类人叫做蠢萌吗?”苏晚笑意盎然,沙哑的声音带着锐利的锋芒。
苏容娇有些不明白蠢萌不是什么意思,不过那句无知她可是听的明明白白,“你……”
“姐姐,这是雀舌。”苏晚摊开手心,白嫩的手掌中躺着一片茶叶。
苏容娇见状嗤的一声笑了,“这分明就是茶叶,苏晚,你当我是瞎子吗?”
苏晚笑而不语,拿了一个杯子,到了一杯水,然后将茶叶浸泡了进去。
茶叶缓缓舒展,一芽两嫩叶,“诸位公子,苏晚告辞。”
她缓步朝着门口走去,苏容娇不明白她究竟是什么意思,伸手就拦在了她的前面。
一直都守在门口的林娇眼中闪过了一抹杀意,但终究还是顾忌着苏容娇是苏晚姐姐的身份,只是曲起手指在她的关节处轻轻一弹。
苏容娇惊呼一声,感觉手臂一麻,横伸着的手臂一下子就收回来了。
苏晚绕过她离开了雅间。
“雨前龙井,一芽两嫩叶,又名雀舌。”
“她真的是苏晚的姐姐吗?怎么妹妹如此有趣,姐姐却如此无知呢?”
“罗铭,你找了一个好帮手啊,这样的人在长陵中,必定会成长为一方人物。”
“可惜毁在了那张脸上,清秀虽然清秀,但终究不若那些美人有滋有味。”
“苏记方酥糕,罗铭,你不会看上那丫头了吧?人家才可十四岁,你想要老牛吃嫩草?”
“别说的我跟变态一样。”罗铭笑骂了一声,“那丫头可是有主的,再说,十四岁还小吗?即便没有成亲,亲事也早就定下了。”
“你还别说,这丫头心灵手巧,人也精明,只可惜了这出身……”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众人齐齐的沉默了下来,而门口的苏容娇则是被所有人忽略了,虽然明知这些人不是针对她,但苏容娇还是感觉自己的脸颊一阵发烫,而这笔账,她也自然记在了苏晚的头上,完全忘记了是她先挑衅苏晚的。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在戌时,茶馆就关了门。
“晚晚,去我家坐坐如何?”李大将东西收拾好,对苏晚发出了邀请。
苏晚想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行,李哥,我能带我朋友去吗?”
“你说的是站在门外的那个丫头吧,成,只是我那地方有点简陋,你们别嫌弃。”李大十分痛快的点了点头,从还没有关门的店里割了肉,买了鸡,一路上他都与苏晚轻声说这话,气氛十分缓和。
“大叔。”
李大一推开门,一道身影就闪了出来。
“木儿,别闹。”李大拍了拍他的头,“有客人在。”
李木闻言松开了李大,看着两个陌生的女人眨了眨眼睛,“姐姐好。”
孩子看起来十岁左右的模样,皮肤白皙,大眼睛眨呀眨的,十分可爱。
“李哥,这是……”苏晚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李大,不会是私生子吧,她心中猜想着,脸上也不由得多了一抹暧昧的笑容。
“我收养的孩子,李木。”
“木儿你好。”
苏晚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我是你晚姐姐,旁边这位是娇姐姐,别看她冷着一张脸,其实很善良的。”
“晚姐姐,娇姐姐。”李木乖巧的道,然后侧身让开了路,“两位姐姐请进。”
小孩儿生的好看,嘴巴又甜,林娇冰冷的脸色稍稍的缓和了几分。
李木招呼两人坐下,然后就拎着东西去了厨房。
“这是木儿写的字?”
木桌上面放着白纸跟笔墨,纸上面有两个大字,虽然笔锋稚嫩了一些,但字却是十分好看的,缺的只是打磨。
李木的小脸儿微微一红,“恩,是先生布置的功课。”
“木儿写的极好,只是腕力不稳。”
被小猪调~教了那个久,苏晚现在也能算的上半个先生了,“腕力不稳,则笔锋易颤,木儿有时间不妨去外面多走走,心大了,字自然也便会多出别的味道。”
“真的吗?”李木的眼睛亮晶晶的,“姐姐能教木儿写字吗?”
苏晚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渴望,一抹对外面世界的渴望,她的心猛地颤了一下,这种感觉她十分熟悉,因为曾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她的眼神就跟这个孩子一样,“你叔叔不容许你出去吗?”
“大叔对我很好,只是他很忙,不会带我去玩儿。”李木咬着唇,目光暗淡。
“那木儿还真是可怜的,可是如果你大叔不忙的话,木儿跟大叔又拿什么生活呢?若是在街头饿死了,木儿又怎么能学习,怎么能跟大叔永远在一起呢?木儿你说对吗?”苏晚摸着他的头,柔声说道。
李木一愣,然后就咧开了嘴角,重重的点头,“谢谢姐姐,木儿明白了。姐姐跟娇姐姐今晚能住下吗?我家好久都不这么热闹了。”
苏晚抬头争取林娇的意见,林娇偏过头认真的盯着茶杯,不发表任何意见。
“好。”苏晚弯起了唇角。
李大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有些兴奋,招呼着众人吃了饭,然后又聚在一起说了一会儿话,看时间不早了,就带苏晚跟林娇去了他们的房间。
第二天去茶馆的时候,苏晚跟李大说带上了不用去学堂的李木,当时就将那个孩子高兴坏了,拽着苏晚的手不撒开,李大去拽他,他还会恶狠狠的瞪回去。
“走了一夜,晚晚你哪儿多了这么大的一个儿子?”罗铭笑着打趣。
“我才不是晚姐姐的儿子,公子不能毁人清誉!”李木涨红了一张脸,替苏晚辩解。
罗铭感觉有趣,心中不禁生出了逗弄他的心思,“哦?那你是谁的儿子?”
“我,我父母已经不在了。”李木的眸光快速的暗淡了下去,小脸儿上满是忧伤。
“罗少怎么也学会揭人短了?”苏晚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揉了揉李木的头顶,“男儿有泪不轻弹。”
李木吸了吸鼻子,抬头,小脸儿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罗少,我将这孩子放在您这房间一会儿成么?”
“我有什么好处?”罗铭倒是诧异这孩子竟然会如此听苏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