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雷达以誓不为人的口气要报复杨青,但这几天中并没有动手迹象,手下的弟兄该当值的当值,该回家搂着婆姨热炕头的热炕头,一切都在风平浪静中。
杨青也在第二天去了趟镇抚司,拜见了下牟斌,牟斌自然知道他跟大理寺少卿之子雷达的事,神色无奈的训了他一顿,让他消停两天,上任没多久,结下的梁子却是不少。
经牟斌这么一说,自己回想一下,还真把自己吓了一跳,细数一番,上任也才一个月,就跟城西的裴千户、东厂的督主王岳,甚至连大理寺少卿的儿子都勾连上了。
不由单手捂着脸,我这都是造的哪门子孽啊。
身在官场,得罪人是必不可免的,但得罪的三人都是不好招惹的主。
并且杨青发现,现在所走的路已经跟初衷背道而行,本来只想在锦衣卫打个酱油,火候差不多了,就找个由头让牟斌把自己开除,然后回到扬州跟李小姐再补办一场亲事,从此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可是现在呢?
想到现在,得罪了王岳,又扇了雷公子一耳光,你告诉我这还能安然无恙的回扬州吗?
确定不会走在半路上让黑衣人弄死?
杨青很爱惜生命,或者而言,在没搂着三妻四妾,体验一把潇洒人生之前,舍不得死。
那就只有硬着头皮继续混迹在大明官场中,也幸好还有朱厚照这个朋友,不然早就夹着沟子对东厂的王岳谄媚去了。
牟斌的一顿训话杨青不敢有半点忤逆,连忙点头称是,并说日后要规规矩矩的当个君子哥,尽量做到与世无争。
回到百户所,杨青也真如他所言,老实了起来,整天躺在院子里,晒着太阳。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天,直到负责纸坊的黄建过来了,抱拳站在他的身边,“大人,造纸坊已经按照你的吩咐,一切都准备就绪,就等你过去亲自试纸了。”
事情都是按照杨青的计划进行,按道理也是在今明两天动工。
从靠椅上站起身,当即想到了什么,便道:“你去给长乐坊的掌柜递张条子,请那位朱公子来一遭,说是可以试纸了。”
朱厚照的身份还不便于公众,长乐坊也是朱厚照留下的线人,杨青进不了皇宫,就只能通过这种法子来跟朱厚照保持联络。
但说来也奇怪,之前他都是天天溜出来一趟,这几天却是没了踪迹,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造纸这件事刻不容缓,因为杨青没钱,现在很穷,穷的堂堂锦衣卫百户只能暂住在百户所,所以他迫切的需要一座宅子。
黄建点了点头,转身就按照杨青的意思去了长乐坊。
另一头,他也起身往城外的作坊走去。
作坊中的下人都是所里弟兄的嫡系家属,这等造纸技术可不敢让外人掺和进来。
作坊并不大,毕竟是开炉期,等试纸成功后,便可大肆扩张。
下人见了杨青,都纷纷打着招呼,个个脸上都露着高兴的笑容,因为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白净的纸浆。
纸浆越纯白,造出来的纸纯度就越高,也更是验证了前期杨青的话,这若当正试纸成功,这间纸坊的意义就不言而喻了。
他们也都知道代表的是什么,因此脸上都带着一股浓浓的期盼。
杨青走到浆槽前,看着槽中的白色纸浆,将手伸进去捏了一把,很粘稠,要的也正是这样的纯度,但是在颜色上,却是有些不满意。
因为还不够白,没有到达到他预期的效果。
不禁摇了摇头,身边的余洪见大人脸上一副遗憾的神色,便问道:“大人,可有问题?”
“稠度虽然够了,但是这色度还差了些。”
余洪看了眼浆槽中白的跟女人屁股一样的纸浆,又看了看杨青,愕然道:“大人,这色度还不够?”
要知道皇宫里的御纸也远远达不到这种效果,是大人的眼光太高,还是我们的追求太低?
这时,朱厚照匆匆的赶了过来,情绪有些亢奋,人还没进作坊就大声嚷道:“杨青呢?纸造出来了吗?”
杨青扭过头看了眼朱厚照,道:“就等公子来亲自试纸,虽然色度跟我预期时有些差距,但这也只是第一批纸,日后还有改良的空间。”
杨青整的这一套朱厚照不懂,他所在乎的是能不能将纸造出来,颜色是否真的如他所言,比父皇用的御纸还要白,再者就是能不能挣到银子。
因为他真的很缺钱。
朱厚照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既然是在等本公子试纸,那现在就着手开始吧。”
杨青点了点头,随后对着身后的下人招手道:“开炉,造纸。”
身在大明朝没有后世那样的烘托技术,就只能用高温来炙烤,放在太阳底下晒,显然是不行,晒出来的东西加上风干时的气候温差,又不可避免灰尘污染,等纸张成型后色度又回再次降低一等。
所以杨青就想出了一个用炉火干烘的办法,事先让下人在铁匠处打了一批纸张的铁质模型,将浆槽中的稠浆灌入其中,抚均匀后,就加温干烘纸浆,很快一张纯白色的纸张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作坊中的老头儿双手颤抖的捧着刚烘出来的第一张白纸,眼眶中更是有泪花在滚动,像是摸女人脸一样轻柔,递到杨青的面前,“大人,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杨青接过手,捏了捏,厚度是够了。
又曲纸弹了弹,响声很脆。
但有一点瑕疵,就是颜色跟真正的纯白还有一些差距。
眼前的纸只能算是女人的屁股白,算不上***白,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啊。
忽然,手里的纸让身边的朱厚照一把抢了过去,也学着杨青,捏着捏,弹了弹,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纸真的比皇宫中的御纸还要好。
这纯度,这厚度,这声响,成了!
真的给造出来了,激动的朱厚照跟递纸的老头儿一样,浑身颤抖,眼眶中有着泪花在滚动。
没想到,竟然真的给造出来了。
也就代表我朱厚照有钱了,甚至此时在心底都开始盘算要怎么花这笔钱。
第一件事,就是将杨青的毁亲费赔了,再不赔都不好意思上门了,想起那厮的每次登门时的目光就一阵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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