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羽晨大声疾呼,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受了天大的委屈呢!卫督眉头暗皱,心中也是不快,但却不能对这位闿阳城的天骄发作。
看着满头大汗的雄壮大汉,凄苦悲惨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口中甚至渗出一不少血沫,这样的伤势明显已经是伤及肺腑的重伤了,不由得将一腔火气都是对准了周浩。
“小子,还傻不拉几杵那作甚,难道伤了人,不知道赔罪吗?”卫督声色俱厉,仿佛看见就是周浩暗算出手,将同样修为境界的大汉伤的如此之重。
周浩冷然望了眼卫督,眉头一挑说道:“前辈之言在下不敢苟同,如果说是云某暗算伤了对方,那道歉也无可厚非,晚辈原本只是在此瞻仰九璇楼,并无与其有任何交集和冲突,可这汉子无故从后方突袭一个筑基修士,难道说我连反抗都不能吗?”
卫督眼神森冷却不理会周浩所说分辨之言,对周浩的恶感愈发强烈,转而对沐羽晨接着说:“沐公子,既然来到璇玑城,那就是我璇玑城的客人,你放心,卫某定给你这师弟讨个公道,但不知要如何处置这个小辈,沐公子尽管道来。”
沐羽晨甩手松了魁伟大汉手臂,站起身拍拍手掌,回头吩咐身后之人,“还楞着干什么?赶紧将你们师兄抬回去疗伤,记着,好生照看,出了任何差错,别怪沐某翻脸。”
看着几个抬着受伤大汉的修士,临别之际不忘伸手拍了拍依然装死的大汉两下脑袋,吓的魁伟大汉冷汗涔涔,几乎委屈的眼泪掉出来,那样子如同一只小奶猫一般,让人即气且憎。
回过头来,这才回答卫督询问,说道:“既然卫前辈在此,那事情就好办,怎么说也是在璇玑城治下出的不愉快,此小贼妄为修士,在闹市之中出手伤人,这幸亏我那师弟还有几分手段,如若换做一阶凡俗之人,或者练气小修,安还有命在,故而晚辈以为,如此恶贼不杀不足以震慑宵小,不除不足以抚慰良善。”
卫督何许人,筑基后期修士,虽说年岁上可能不足以支持他继续进阶,但漫长的修炼生涯中,见过,经历过的事情何其之多,见识过的人更是数不胜数,要不也不可能坐稳璇玑城城主治下三个实权位置之一。听完沐羽晨一番话,不由心中凉气直冒,对这风度翩翩,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修士却是暗生戒心。
不过这些都是一闪而逝的思绪,目中冷光闪烁,对着仍然在一旁毫无表示的周浩喝道:“蠢货,让你自己认错服软,是为你好还不自知,既然你丝毫不知悔改,也就怨不得本督铁面无私了。”
“来人,将这恶贼拿下,废其修为,扔到钜陨峡去采矿。”卫督不由分说,戾喝一声,呼啦啦人群被数名黑衣府卫分开,直奔周浩。
“哼!”周浩冷然怒视卫督。
卫督虽说身份极高,修为也是筑基后期,但并不代表所统领的修士都是高手,再者对于周浩一个形单影只的外来户来说,一个小小的筑基初期修士,三五个筑基根本没放在眼中,之所以三五人一起出手,也只是习惯使然。
一声冷哼,周浩身体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澎湃的炙热气浪轰然四散,四周无数看热闹的修士眼见动手在即,纷纷往后退走。黄忠碌原本低伏的头颅却在周浩冷哼之时陡然抬起,目中灼灼,似乎已经做出了抉择,内心之中所积压的怒火已经到了爆发的边沿,四下扑击而至的修士,均是往日同僚,自然识得其人。
“住手……”
黄忠碌也是筑基中期,五层的修为,在府卫中作为一位队长,自然有其高傲之处,往日同僚之中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今日之事虽说不是因为自己,使周浩陷入绝境,但作为邀请之人,一番挣扎,终究还是良心难安,原本如果只是说两句软话道歉,大不了再补偿些灵石,揭过冲突也就罢了,然而沐羽晨开口就是要取周浩性命,心思歹毒狠绝断然不是善类,加之几次三番想要将璇玑城扯进去,必然有所图谋,而身为府卫一再忍让避嫌,还寄希望于三大都督之一的卫督,能够将这狼崽子压制,再息事宁人,但万万没想到,事与愿违,却是自己想多了,这卫督哪是会公正无私之人,简直就是吃里扒外,完全将璇玑城出卖,这让视璇玑城为家的黄忠碌如何自处。
而卫督明显偏袒对方,甚至不做调查,便判定周浩行凶,还要废其修为,贬入钜陨峡去采矿,这和直接杀人有什么两样,完全是在给璇玑城抹黑。
“什么?”围拢的修士眼见黄忠碌阻止,立刻停止不前,他们受卫督统领,但不代表可以无视黄忠碌的声音,当下纷纷侧目,难道这黄头要违逆卫督的意思。
沐羽晨在一边眼神闪烁,嘴角勾起一丝狞笑,这可是他最想看到的,最好璇玑城的两位府卫闹个不可开交,哪样自己的图谋,城主大人的谋算才能实现,自己也能更加受城主赏识,那样资源,宝物,美女还不是应有尽有。
“黄忠碌,你想干什么,难道想要包庇这恶贼不成?你可知道你的身份?”卫督火冒三丈,一个下属的府卫队长,居然在自己发出明确指令时,阻止同僚办事,往小点说,是对自己不尊,这事换做其他时间,也就是个误会之类。可往大了说,藐视城主府都督的命令,那就是背叛璇玑城,这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是谁给他的胆子?
“卫前辈,并非黄某包庇何人,而是属下觉得此事是非未分,卫督便随意处置一个筑基修士,这传出去,还让外来修士以为我璇玑城府卫,凭借手中权势,胡作非为。”黄忠碌此时完全豁出去了,但到底久经战阵,不会直接去动手,和人打交道,自然不会失了道理,有道是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黄忠碌据理力争,周浩看在眼中,只得暂时压下蠢蠢欲动的狂躁灵力,静观其变,毕竟自己不能图一时之快,置黄忠碌于不义。
“胡言乱语,难道你瞎了吗?此人将闿阳城道友伤成那样,两人又素不相识无冤无仇,难道还不足以说明此贼倚仗修为,为非作歹十恶不赦?”卫督怒斥。
黄忠碌却不在乎,“卫督大人,你只看见那修士受伤,却没问因何而伤,再说即便他受伤了,也只怪他修为不精,而你偏听闿阳城修士所言,就要治这位道友之罪?再说作为修士,难免磕磕碰碰,即便这位道友出手重了点,大不了补偿一些灵石也就是了,可您却一意废人修为,这却是有些过了。”
“哈哈哈!”沐羽晨大笑出声,“卫前辈,你们这璇玑城的府卫,可真是好笑,难道本公子还能诬赖一个散修不成?”
冷眼看了下沐羽晨,心中对这个看似仪表堂堂,却恶毒无比的家伙根本没去理睬,抱拳向四方大声说道:“各位道友,各位同僚,今日之事我黄忠碌亲身所经,这位道友应本人之邀,来九璇楼一叙,而那位闿阳城后来之人,一声呼和,也不管前方是否有人,强行以身躯胡乱冲撞,而这位道友当时背对其人,仓促之间规避抵御对方突袭,作为修士这无可厚非,只是保全自身的正常动作而已,哪知对方修为不济受伤,这就是前因后果,大家评评理,到底是谁的错,是谁活该?”
“好!哈哈哈!说的好,本少真是见识了,因为自己无能,却要借势反打一耙,真真好不要脸啊!”人丛头顶因为黄忠碌一席话,引来一道无比高昂的耻笑。还不忘损了对方一把。
“轰……”原本胜券在握的沐羽晨,没想到凭空杀出一个管闲事的,一股浓郁的杀意透体而出,猛然抬头向上望去,最中喝到:“哪来的狗东西胡言乱语,瞎了你的狗眼。”
围观修士纷纷抬头,九璇楼上,依红扶翠一派温香软玉中,鹤无忧在花团锦簇之中,配上她那比之女子还要精致的容颜,真如一个浊世佳人翩翩少年。
原本还算平静,只不过窃窃私语的围观者,顿时响起一片呼哨调笑声,楼上的莺莺燕燕都是女修,虽说大多不是什么名门望族或者世家小姐,但修士本身就善于保养容颜,即便原本比较朴素的样貌,经过了筑基的洗筋易髓,也变得花容月貌气质非凡。
而九璇楼三层,此刻面向门庭处的四五个窗棂间,挤满了女修,指指点点间品头论足,让一众修士看得心旌摇曳,周浩也没料想到,楼上居然还有人敢明目张胆出言帮助自己,讽刺明显占据优势的敌人。
不错,就是敌人,从沐羽晨出言要治自己于死地,就被标注为死敌,而卫督不分是非,不问缘由便要废了自己,更是被周浩视为死人,周浩长期单人独骑出没荒野,或者说很少和修士交往,对于某些事情的处理方式,也极其简单粗暴,那就是,是朋友可以毫无保留,但是同样的,被认定会伤害自己,会于己不利,那么就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