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动手,即便是我们今日刺杀成功,到时候虞南王一定会趁机窃取我们的成果,你真以为我们有本事对付他吗?”李洛师声音里带着一丝警惕,余光打量着周围,只见周遭的人并没有太过在意她,反倒是忙着向宫里搬东西,这才稍微放松下来。
“我们已经潜伏了多年,不差这一时。”
李洛师的声音提醒着李叔小心行事,李叔微微点头,长舒一口气,弓着腰渐渐走上前。
“这本来都是属于我们的地方,如今被燕北行一行人强加占据,我们一定要夺回来。”
冷厉的声音吓得李洛师急忙抓住李叔的手,示意他此时正在宫中,万不得如此。
“你说的这番话若是传到燕北行耳朵里,他必当第一个砍了你。到时候我们的心血毁于一旦,你愧对列祖列宗。”李洛师一个眼神让李叔直接住嘴,一行人缓缓的走向戏台。
红花会的人为了节约时间早已经换了一身戏服,如今在后台整理着唱戏用的道具,上面缓缓的回荡起悠扬的戏声。
昭合欢紧靠在燕北行身边,此时的娇妃也坐到燕北行一旁,与他拉开距离。
只是此时娇妃警惕的看着戏剧,不由得紧咬住下唇,抬眸看向一旁的李洛师。
李洛师整理一切以后坐在娇妃的身边,她自然能够感觉到从娇妃身上传来的寒意,故意端起酒杯敬酒。
“我知道娇妃娘娘还在找我的错处,只是希望你能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皇上开心。”
“我可听说,你今日点的戏是西游记,你可知皇上最喜欢听的可是樊梨花?”娇妃故作骄傲的挑眉看着她,李洛师入宫时间太短,接触皇上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自然是不知道皇上的喜好。
听了这番话,以后的娇妃拍了拍手:“你放心,等唱完这出西游记以后,皇上可根据喜好自己点戏,我们戏台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看着她眼角眉梢浮现的笑意,娇妃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端起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昭合欢的手被燕北行紧紧的攥着,余光警惕的看着周遭,直到唱完西游记,她才慢慢的放松警惕,下巴靠在燕北行的肩头。
“看来这就是一出平常的戏剧,李洛师应该是想让你明白她的苦心。”温暖的气息喷洒在耳边,燕北行不由得摩挲着唇,并未多说话,抓住昭合欢的手确实紧了几分。
直到这出戏唱完,李洛师才恭敬的上前半跪在地上,满心欢喜的说:“皇上,我刚刚听娇妃说皇上最喜欢听樊梨花,我已经派人准备下去,希望皇上能够喜欢这出戏。”
“樊梨花有什么好的,一生并未得到真爱,即便她纵横沙场也只能落得孤寂下场。薛丁山一生娶了三个妻子,樊梨花不过是其中之一,这并不是我希望的。”燕北行声音里夹杂着不耐烦,手指不停的在桌上轻轻敲打。
昭合欢只能上前捏起一粒葡萄,送进燕北行嘴里:“皇上又何必如此,妹妹好心为皇上点戏,皇上就听听吧。”
“等唱完这出戏以后,皇上再点一出独孤皇后的戏。”昭合欢声音格外温柔,整理着燕北行衣服上的皱折,轻靠在他的肩头。
她本不希望在大庭广众之下和燕北行如此接近,可燕北行不放开她的手,只能拉近二人的距离。
如今李叔带着一行人上台,看向燕北行的眼神夹杂着愤怒,只是他此时脸上画着孙悟空的妆容,看不清楚眸子里的真实情感。
一行人隐藏着气息,如今入宫唱戏也只是为了听从李洛师的想法,留在宫中,此时才会卖力演戏,讨好燕北行。
“皇上说的极是,既然皇上想听独孤皇后的戏,我便让后台去准备。”
李洛师转身离开,临走前双眸妒忌的看一眼娇妃,没想到娇妃,刚刚说的那番话只会激怒她。
直到李洛师走后,昭合欢才攥起拳头打在燕北行健硕的胸口:“听戏又有什么要紧的,一切都听从李洛师的安排。”
“我知道。”他反手扣住昭合欢的手,即便是再细小的事情上,也不想让昭合欢胡思乱想。
直到一行人走下台,打杂的便收拾戏台上的桌子,却不想此时,刚刚走上台的男人直接拿着剑,奋力的扑上前。
看到男人有所行动,跟在他身后的一行穿着戏服的男人也从背后拿出剑,直接飞向燕北行。
燕北行此时正转过身和昭合欢说话,感觉到身后凌厉的气息,不由得拿起身后的剑。
昭合欢见男人的剑离燕北行越来越近,错愕的瞪大双眸,急忙推开燕北行。
她转身扑向男人,径直的拉住男人的腿,男人见没机会行刺燕北行,转身把剑劈到昭合欢身上。
昭合欢狼狈的趴到桌台上,身后被剑劈的鲜血淋漓,她紧紧的咬着下唇,浑身冒汗。
燕北行见状一剑刺穿男人的胸口,急忙上前抱起昭合欢,猩红的眸子看着昭合欢煞白的脸,心疼的拍打着她的肩头。
“皇后,你醒一醒,皇后。”
昭合欢背上传来的疼痛席卷全身,她紧咬着下唇,并未再多说话。
行刺的五个人已经被御林军拿下,只是他们嘴里放着鹤顶红,被擒住的那一刻,咬碎了嘴里的药自尽而亡。
一时间,戏台上乱成一团,李洛师和李叔刚刚说完话,听到外面的动静急忙从台里走出来,谁知道此时御林军的剑已经横在两个人的脖子上。
李洛师瞪大双眸,眼神里满是不甘,她从未想过此时行刺燕北行,没想到如今外面乱成一团,看着此时被御林军团团围住的五个人。
李洛师不顾一切的上前,直接跪倒在地,泫然欲泣的看着燕北行:“回皇上,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那五个人不是如何混进戏班中,还想栽赃陷害我。”
她缓缓的上前趴半步,丝毫不畏惧横在脖子上的剑:“皇上你有没有受伤?”
燕北行额头青筋暴突,直接把昭合欢捞起来,把她抱在怀里。
“赶紧把御医叫来。”他颤抖的手指着跪倒在地的李洛师和戏班子一行人,脸色格外难看。
“你们……”
“皇上,此时先不用治他们的罪,一切先交由三王爷,当务之急是先治好皇后娘娘。”娇妃急忙扶住燕北行的胳膊,燕北行才收敛起怒气,一把抱住昭合欢,轻轻的把她送回宫里。
昭合欢意识依旧清醒,只是眼前有些模糊,后背火辣辣的疼。
“皇上,我想这些人应该不是李洛师的人,否则他们也不会这么傻,在唱完第一出戏就着急行刺。”
昭合欢有气无力的说完话,不由得扣住燕北行的手,使了个眼色。燕北行心烦意乱,不想再想那么多,反手扣住昭合欢苍白的嘴。
“你先养伤,不要再想这些事了。”
“我身上的伤不要紧,我是医者,自然能感觉到剑里没有毒。”昭合欢重重地咳嗽两声,扯动了背上的伤口,鲜血横流。
燕北行心疼的扣住昭合欢的手,感觉到她无力的靠在自己身上,着急的把太医叫进来。
太医诚惶诚恐的入门,给昭合欢清洗好伤口上完药,这才跪倒在地。
“皇上不要担心,皇后娘娘的伤口已经包扎完,只要皇后娘娘安心养伤,不出五日的功夫能痊愈。”太医额头渗出汗珠,他从未感觉到如此紧张,就算是跪倒在地也能感觉到燕北行身上散发的霸气和愠怒。
燕北行缓缓抬眸,手指轻轻抚摸着昭合欢的脸,见她此时浑浑噩噩的要睡过去,这才把她扶上床。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处理外面的事情。”他压制心里的怒气,拍打着昭合欢软若无骨的小手,见她平静的闭上双眸,不由得咬住下唇,大步流星的离开。
此时戏台上,李洛师脸色煞白,有气无力的靠在墙头。
燕北兴原本已经做好防范,如今刺客伤了昭合欢,心里压抑不住的愤怒,直接走上前抬脚踢到李洛师的后背。
“到底怎么回事,你究竟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居然会派人来行刺皇上,我看你们活的不耐烦了。”他气得额头青筋暴突,直接拔剑劈向李叔。
李叔身子微微发抖,他早已经再暗中派人传话,今日乖乖唱戏只为留在宫中,没想到如今发生意外。
“请王爷明察,这群刺客不是跟着戏班来的,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姑娘,才会如此。”李叔颤抖着跪倒在地,心里的愤怒纠结成一团,如今的情况也只能乖乖的向燕北兴低头,否则燕北兴岂不是会灭了红花会。
燕北兴收回剑,耐着心思来到刺客面前,把他们的衣服发下来,这才发现他们手臂上印着古怪的标记。
燕北行从宫里走出来,额头青筋暴突,反手抓住燕北兴的手臂:“问的怎么样了?”
身上传来的疼痛让燕北兴脸色煞白,他强忍着疼,缓缓的开口:“回皇上,我刚刚在刺客身上发现标志。”
燕北行耐着心思垂眸,打量着标记,不自然的握紧了拳头。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应该是虞南王训练死士的标志。”
听到这句话的李洛师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哭的鼻涕横流:“皇上,是虞南王的人混在戏台里,只为了行刺皇上。这一切和戏班子没关系,还请皇上饶恕他们的性命。”
红花会的一行人配合的跪在地上,委屈的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