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速的飞行持续了一天一夜,整整三千里的路程,景翀都感觉到了身下的金毛秃鹭身体都在颤抖,很显然这超负荷的赶路早已经超出了它的极限。
再看那山间的七彩鹿,依旧生龙活虎的上窜下跳,看来上古荒兽的体质还是远非这些普通野兽可以比拟的。可好在金毛秃鹭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虽然比不了七彩鹿,却也应付了这么久,它已经很不容易了。
意识到这些,景翀的心里也有着些许的不忍,但是事已至此了,也容不得他多去考虑,四不像的生命似乎显得格外重要。
又飞出近百里,一座大山挡住了去路,大山高耸入云,连绵烟云覆盖其上盈盈绕绕很是奇特,金毛秃鹭陡然间刹住了身形,半空中一个栽歪差一点坠落在山崖之中。
景翀意识到了一丝的危险,所以不敢耽误,发出指令让金毛秃鹭在对面的山间停下,同时认准了七彩鹿的所在的方向,却发现对方同样的选择了停留,这样一来景翀脸上也欢喜了几分,最基本也可以给金毛秃鹭有休息的时间。
金毛秃鹭真的太累了,浑身上下都是汗水,汗水都浸湿了毛发,它小心翼翼的落在山间,在一片空地上停留了下来,浓郁的迷雾也显得更加密集,他们刚刚停下就迷失就方向。
“完了,失去了七色鹿的踪迹!”景翀刚刚着地,就不由得一阵后悔,现在忙活了一天一夜还是跟丢了,他这个遗憾与悔恨就甭提了。
此时的翟杏娘没有自怨自艾,她周边忙碌着抓了一些小动物喂金毛秃鹭吃下,吃了些东西之后的秃鹭明显缓解了很多,但它的身体还是非常的乏力,想要再次飞起已经不太可能了。
无奈之下,景翀只得选择放弃这种方法,他们安排金毛秃鹭在这附近的隐蔽处隐藏了下来,同时做好了标识,金毛秃鹭很是劳累,所以也非常配合的隐藏在了山间休息,而他本人则是拉着翟杏娘的手再次御风飞了起来。
然而令他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因为他刚刚御动风声飞起不到二十丈的距离,突然间感觉到自身的重量似乎翻倍的增长了起来,下一刻身体一抖,完全脱力,两个人竟然径直的朝着下方落去。
“这是怎么回事?”惊呼声中翟杏娘一声呼喊,如此一惊也顿时让景翀冷静了下来。
二十丈距离虽不算高,可一旦就这样坠落下去的话,就算不能摔死,也摔个残废吧,景翀自己倒还没什么,偏偏身边还有个女孩,他总不能连个女人都保护不了吧!
因为这样想着,他再次提起来战气之力,这一次却显得非常顺畅,身体虚空之中一定,再次悬在了当空。
这样一来景翀就意外了,为什么自己一飞到二十丈的距离就会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扯下来?而二十丈之下的空间却丝毫不受影响?是本地山体有问题,还是又被人施展了秘术?
一想到秘术,景翀就是面色一变,郝三婆的厉害他是见过的,自己能够顺利逃生已属不易,倘若这次再遭遇秘术师的暗算,自己哪里还有应对之法?
心头一沉,景翀
也没多想,既然他们都陷入了秘术之中,那么说不得也进入了此山之中,很有可能也被困了,那么说来,四不像还在附近。
有了这样想法,他也不敢耽误,一回头看向翟杏娘,两个人对视一眼,默契度十足,他们撒开脚丫子就朝着山林深处跑去。
那个方向正是最后看见四不像的方向,两个人毫不停歇,在迷雾之中横冲之撞,然而脚下的路似乎无穷无尽,他们走了整整一天,依旧没能走出山林的边缘,气喘吁吁的蹲坐在地上,两个人四目相对,再次确定了一个事实,“迷路了”!
又迷路了,这几天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总是一进山林就会迷路?在西皇谷之中迷路,遇到了红尾鹿,而在这片充满迷雾的山林之中又会碰到什么呢?他们不知道,所以只能够漫无目的寻找出路。
从情人鸢出来已经好几天了,不知道聂海渊他们几个现在情况究竟怎么样了?他们一定备受煎熬的等待着自己去救他们,还有采柳儿姑娘,一个人躲着有没有被郝三婆抓到?她被抓的话可不只是简简单单的囚禁了,很有可能再次被残忍的杀害。
想到这一桩桩的事情,景翀就有点头大,他捂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摁倒葫芦瓢又起,这一路走来他们就没有消停过,是不是因为自己太爱管闲事了?不知不觉就陷入一个个的困境之中?
可是这些事又不得不管,眼下七彩鹿生死未知,他也不知道说不得用了什么方法拐走它的,倘若说不得没有杀心倒还好些,如果真的污蝎王谷一样的心思,这活生生的荒兽岂不是又沦为鱼肉?
一想到这事他就内心一紧,闲事既然管了就应该一管到底,哪怕最后自己无能为力,也做到了问心无愧,其他的就不用多想了!
短暂的休息之后,景翀又站起身来,目光之中充满了斗志,他气息也随之高涨了起来,“咱们走,我不信就一座山可以挡住去路!”
看着景翀如此激动,翟杏娘也找回了一丝信心,她跟着站了起来,坚定说道,“情人鸢都走出来了,还怕这区区一座山林不成?”
两个人相互打气,信心十足了,然后有一次走进了山林深处。天渐渐暗了下来,各种鸟儿也安静了下来,浓雾弥漫的黑夜诡异的让人心寒,还好两个人相互依伴没有那么恐怖,倘若一个人话,单单这种诡异的气氛就足以让人心惊肉跳。
可就算如此,翟杏娘还是寸步不离的紧挨着景翀,她拉着对方的手臂,走起路来都有点踉踉跄跄,她完全被这种环境惊到了。
“呜呜呜”
突然间空气之中传来了一丝共鸣,这是风惹树林的声音,可是这样的声音太过惊悚了,完全就像是魔鬼的哭泣令人心颤,他们好像走进了地狱一般步步惊心。
“不用怕,只是风声!”景翀安慰着翟杏娘,而他的内心也在颤抖,虽然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鬼,但是自打出世以来,所见所闻的诡异还是让他有些忌惮,可他毕竟是个男人,男人就应该保护自己的女人,如果连他都害怕的话,翟杏娘就更加没有了主心骨。
强忍
着忐忑,他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此时的山林变得更加崎岖了,坑坑洼洼的山路让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很是踉跄,而且这山间怪石嶙峋,每几步都有一处巨石挡路,他们的进程也被明显的耽误。
“呜呜呜!”又是一阵近乎哭泣的风声,此时就连景翀也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这一次的风声比之刚才还要清晰,传入耳中直达精神,让人浑身上下都有种说不出来的凄厉。
一阵阵的声音此起彼伏,它宛如魔咒一般牵引着二人,他们虽然害怕,却挡不住的好奇,顺着声音之处不断前进,这一走就是一个时辰,此时已经夜近子时,阴气的上升让诡异的山林变得更加冷气森森,两个人虽然有点麻木,可依旧不能阻挡的恐惧,他们不敢退却最后的心理防线,一旦溃败,恐怕单单害怕都能够让人吓死。
脚下的路不再崎岖,可那道声音一直没有停止,他们依然顺着声音的方向不断挺进,由于脚下的路变得坦荡,他们走的很快,不一会儿就走出了十多里路,走着走着,眼前的密林变了,虽然依旧的浓雾弥漫,可空间却变得异常的空旷,而且在他们的脚下,正是一处山谷。山谷本来就被烟雾笼罩,所以他们只是在漆黑之中看到一处轮廓,凉凉的风吹过,两个人顿时为之一醒,相继打了个冷颤,这才从那近乎麻木的眼神之中回转过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是不是走出来了?”景翀大惊,随后大喜。
翟杏娘的脸上也浮出了笑容,她依旧拉着景翀的手,激动的像只脱笼的小鸟,“我就说嘛,我们一定会绝境重生的!”
两个人兴奋的无以复加,刚才的恐惧一扫而空。
“呜呜呜,走进来又能怎样?如果再走不出去,不一样是个死么?”突然间,身前身后,又传来了一道哭声,同时附带着苍凉的无奈,这道声音很是陌生,而且竟然同时从四面八方传来,如此的突然顿时让两个人的心再次为之一悬。
“是谁?”景翀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整个人都差点跳了起来,而身边的翟杏娘则更是手猛然一抓,指甲都陷入了手掌的皮肉之中。再看她的脸色变的煞白,汗珠也随之滴落而下。
“又能有谁呢?一个将死之人而已!”这声音不紧不慢,特别在这浓雾弥漫的深夜尤为恐怖,此时这般突然出现,更是让人猝不及防。
好在景翀久经大敌,早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心中纵然恐惧,可一旦调整好了心态,就顿时变的冷静了下来,他凝住目光四处幻视,终于在山崖的不远处的一棵歪脖树旁看到了一道身影。
此时透着浓雾看的朦朦胧胧,但还是看到那是一道真真切切的人影,心中甚是好奇,景翀这才拉着翟杏娘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
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人出现在这里?而且此人说话声音苍凉,很显然是碰到了不太如意的事情,同时他话语之中满布着无奈,很显然有着浓浓的厌世情结。
由于不明所以,两个人依旧显得忐忐忑忑,内心之中太多的疑问,他们不知的此番是祸是福。
眼前一幕出现的太过神秘了,他究竟是人还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