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暗广场上的仪式到了高潮,本教教皇格里高利站在中间的祭坛上,伸手虚按,乳白色的信仰之力自手心所触虚空涌现,如微风拂过湖面,轻柔的穿过四周百万的信众,喧嚣逐步安静。
祭坛周边是本教精华,一圈5阶红衣主教,数百名5阶枢机主教,不计其数的4阶大主教和3阶主教。他们之外是负责保护的教皇卫队,然后是维护秩序的圣菱兵团士兵们。人山人海的信徒们都非常克制,分为不同方阵,分布在无暗广场四周,安静和肃穆的等待神迹。
格里高利穿着纯白礼服,只有圣菱项链一件饰品,头戴一顶高高的白色礼帽。他一撇左右,无暗公爵尼路穿着一身黑色礼服,而另一边是红衣主教亚历山大,两人都是恭敬而立。这一刻他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确是摆脱了该死的位面囚牢,摆脱了法之国的阴谋,长达70年的坚忍磨练,终于回归大位。
“请,天堂之门!”格里高利庄严的说道,脑子里却在想,乌尔洛的信仰已经动摇到如此了,为了一个晨曦神恩竟然退席,过后务必严惩。老教皇嶙峋的面容露出笑容,和所有人一起注目着盛装的八位圣骑士。他们从天使桥桥头整齐迈步而来,一路上信徒们洒下无数花瓣,他们抬着的正是至高神教三神器之一的天堂之门。
“格里高利的元力果然到了7阶!但很奇怪,我隐隐感觉他实力并不高我多少。对了,晨曦女神会降临观礼吗?”鹰眼向一旁的白娜问道。他这位置是无暗广场南面的一座带露台的豪宅,自然是门萨产业。至于白娜,是鹰眼用爱宠巡视时,发现她们两人在送别零,看完这段凄美画面后,特地派马车邀请而来。
明日香端着远视魔镜,偷偷打量着阳光英俊的八位圣骑士。
这是一种1阶魔法物品,一个木制双筒,前大后小,轻便美观。里面是两片透镜晶片,中间有个菱镜,在这1公里多距离上,可以将视图放大15倍。同样设计的魔法物品,随着物品档次提高,附加的魔法也有不同。明日香小手里拿着的仅仅是附加了防水术的普通远视魔镜。不过越是强者,对于窥视越敏感,此时反而是这种简单物品不会引起麻烦。达到8阶以上神位的存在,更是读其名字就有可能被感应,因此一般用神职或名号来称呼,而异位面的强大存在,大多数人只敢用手势来暗示表达。
“伊芙姐姐有可能会来。咦~~乌尔洛真的去神谕庄园了!”白娜不愿意和人多说伊芙的事情,摇头岔开话题。她是6阶圣域,目力极其强大,扫描数圈确定了乌尔洛和海德竟然缺席。
“嗯,红衣乌尔洛上午突然的出城,让各方非常惊讶。传言说他可能是去神谕庄园领受晨曦神恩。”鹰眼彬彬有礼的端上果汁,白娜持着玻璃杯靠上栏杆,俯身去看街道上的人群。
“传言不足为信。那一晚晨曦本有意给我神恩,但我是蓝盾的信徒,所以婉拒女神的好意。第二天,我告诉了妹妹零,她入内祈求得到了晨曦神恩。现在她已经转生到不知何处,还请鹰眼阁下放出消息澄清事实吧。”明日香接话,“至于乌尔洛阁下,是我转述了晨曦的简单口谕,让他现在马上回神谕庄园。看来他是遵守了。”
“那祝贺零小姐,愿她的新生幸福安宁。”鹰眼先做了个德鲁伊的祈福礼节,再有意无意的说道:“乌尔洛,他是一个辗转纠结在世俗和神教中的人。当时晨曦降临,他犹豫之下还是来了,现在为了一个口谕,退席教皇回归仪式。嘿嘿,至高神本教的继承人选之一,却腆下脸来谋求晨曦神恩。不过设身处地可以理解,如果我面对盘根错节的亚历山大,也是优先考虑力量为上。”
“晨曦她是古神,执掌过自然和预言神职,又在东洲再登混元。这个口谕肯定对乌尔洛主教有益的。我很感激这位主教先生几天来对东区贫民们的慈善关怀。”明日香隐隐的为乌尔洛维护。鹰眼已知这位高瘦美女的善良脾性,只是不置可否的一笑。
“快看!天堂之门!”“神啊!愿您的国召唤我!”“至高神保佑!”“圣天使就要降临了吗?”“我们只信仰你,我们尊你为父,至高的神明!”“亲爱的主,让我满心赞美你!”“主护佑我一生平安!”随着天使之门的护卫队从天使桥头经过精灵神殿,许愿池,商业神殿,航海女神殿等等地点,街两边的人群里响起不断的尖叫和骚动,信徒们纷纷做着圣仪。而众多中小神殿,都有神职人员列队在殿前的广场面前行礼以示尊重。
露台上三人也瞩目在这雄壮庄严的队列上。护卫队穿过圣菱士兵,教皇卫队,来到祭坛前,那黑布包着的门便自然的漂浮而起,悬在自格里高利面前。垂暮的老人围绕着它慢慢踱步,用古老的神语唸咒,每一个字音都晦涩难明,但7阶力量鼓荡之下都让百万人海感受到振聋发聩(kui)。随着咒语的展开,乳白色的光辉从黑布中浮现,缠绕着那扇门的黑布逐渐褪化为条,直至为丝,最终为无,露出了神器真容。
那是一座古老的门,老旧铜制门框是远古时取材于无暗附近的矿山,岁月的痕迹在其上留下陈旧的包浆。斑驳的门板前后两面一样,绘制着八副宗教的壁画,是历代教皇遍请巨匠逐步绘制的神教历史。八副画像栩栩如生,线条从粗犷逐步到非常细腻,画面从平面到富有景深感,装饰从简单到逐渐华丽,但是都着力显示出主人物的庄严肃穆。镀金的表面上覆盖着乳白色光辉,金白交互中展示出庄严又纯洁,看到神器的人,无不憧憬天堂山的美好。
格里高利拿起一柄老旧的权杖,用其上的宝石缓缓的凝重的虚点天堂之门,每点一下便“咚”的一声,对应一副画像上绽放出乳白色的光辉,神器的力量被逐步唤醒,无声的诉说着一位存在的伟大。
“信仰!”至高神主导创世之光,众古神围绕他。
“力量!”七位主神供奉他,随同他,天堂山冉冉升起。
“慷慨!”他赐下三神器,授予第一选民,旧教成立。
“节制!”封神之战中,一座巨大山脉被他随手提开。
“忍辱!”神子下凡,立教,传教,离世,复活回归天堂山。
“宽容!”西洲帝国皇帝皈依,跪在一个教堂前,圣杯洗礼。
“谦卑!”三神器的分散,三个山河版图上闪动着信仰之光。
“勤勉!”无数信徒的虔诚脸庞,对着一座空中的山脉叩拜。
场中圣光辉煌,以天堂之门为圆心形成一个乳白色光盘,一道光柱喷射而上,延绵进云层,巨大的力量的在其中不断攀升,天堂之门则在缓缓缓缓的打开。
7阶!信仰的本身,光芒柔和纯洁,仿佛轻柔海风拂面。
8阶!神性的存在,光芒晦暗难觉,明明可见却不可描述。
9阶!规则的力量,光芒消失不可察觉,只知其无处不存在。
信徒们泪流满面,纷纷跪下祈祷,主教们跟着吟唱起歌颂至高神的诗篇。不少强者们半跪行礼,还站着的强者们,无不心旌动摇!
“姐姐说过,至高神的信仰本身是好的,错在人把它绑在欲望之上。”白娜看着光柱,对着明日香说,后者有点无力,头正倚在白娜身边抵抗那伟大力量的感召。
“对的。。。不对!那是什么!”鹰眼沉吟转为猛地惊呼,伸手指向半空,白娜顺着他颤抖的手指看去,明日香撑着戴上远视魔镜。
只见两道红光从无暗广场附近的阁楼,以及位面竞技场上一闪而过,投射到天堂之门上空数百米之处。那消逝的光影中似乎还有悲惨哭嚎的人脸,弥漫着淡淡血气和邪恶。速度太快,也只有极少数强者能注意到这异变。接下来一瞬间,仿佛细小的烛火烧穿了厚厚的天幕,突兀有两个血红小点凌空浮在那里。
绝大部分人本都憧憬着天堂之门完全打开,想看到乳白的光芒后面神居的天堂,但从缝隙中倾泻而出的光芒却突然间暗淡和吞吐不定。越来越多的众多圣域都感觉到异样和不安。光芒锐减中,天堂之门重新关闭。格里高利一脸惊愕,他突然感觉胃中早上饮下的升阶灵液在急速变质。这本来能暂时提升他力量到7阶的灵液,散发出一道无害但强烈的邪恶气息。
“天哪!这个教皇是邪魔,看他召唤出什么了!”身旁一直肃穆的尼路突然指着教皇,然后再指向天空大喊。所有人猛地看去,大片的信徒却被惊愕的发抖或瘫软,尖叫不断响起。
空中,刚才浮现的两个血色光球已经飞速扩大,狰狞的露出真面目——一个巨大蛇头的双瞳,中间一枚紧闭的竖曈。它是如此巨大,身躯延绵接近3公里,头部向下宽阔如一座倒立的城堡,身躯缠绕勒紧一条虚无的管道,那管道瞬间就被勒的扭曲,乳白色的信仰之力喷涌而出。它吐着信子,转动抬起头部,张开猩红巨口,虹吸着虚空管道溢出的乳白色的信仰之力。那片片黑鳞上缓缓张开邪恶的力量,把天空染为一片黑幕。黑幕下无数蜂巢一般的小方格逐步浮现,里面的恐怖仆从在疯狂的抓挠最后的保护层,那对血肉的饥渴躁动遮天蔽日的笼罩到无暗上空。
“那。。那是虚空蛇巢!这是库尔奎策!死亡魔蛇!”外围一个圣域祭司失声而语,看服饰应为航海女神的牧首,他和商业女神的牧首站在一起,两人都相当于至高神教红衣主教中的佼佼者。
但错愕之下,他忘了忌讳。
那蛇似乎察觉到,恐怖的蛇头略转,额间的竖曈张开,那是布满死亡气息的黑色晶体。两位圣域和周边的神职人员如遭无形重击,纷纷全身一软,倒地死去。
见状,人群恐慌的炸开奔逃。
“4觉瞳术。。。死视!”鹰眼倒抽一口凉气,脸色发白,颤抖的手放下,抓牢了栏杆。白娜则是皱眉一脸凝重,左手方提起,明日香猛地抓住,冷静的说:“白娜,我们不要冲过去,先去下面帮助平民疏散!”
此时一道绿光从库尔奎策口中落到无暗广场中间,地面瞬间多出一片千余米直径的圆形阵图,一座巨大虚幻的门竖立其上。
门被猛地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