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答了一个字:“会。”
苏景觉得他是真的很无情,边帮他忙边说:“客户服务部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你认为我留在AL对AL会有好处?不是坏处?”
“每一个年轻人都是有潜力的,你不能看轻自己。”他仍旧语气平和。“未必这样的,我的潜力在哪儿我自己都找不着了,别人还能帮我挖掘出来吗?雨水浇灌的土地上能长出珍稀植物,但它同时也能长出浪费养分的野草啊。”苏景抬头看着他侧脸说,为了离开AL,能够顺利
的辞职。顾怀安转过头看她:“这世界万物都有它来到的价值。野草是生态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你别小瞧了野草,它能给人类带来利益。比如感冒药,成分中的药用植物长在地上,你肯定会当成浪费养分的野草给
拔了扔远远的。”
“拔就拔,还扔远远的,我没那么手欠……”
苏景不打算跟他继续这个话题。
顾怀安平常话本不多,冷不防的长篇大论起来,苏景总会担心他心里有什么阴谋酝酿。
顾怀安做的东西色香味俱全,回来路上,他问苏景想吃什么,苏景说想吃辣椒,怎么做都成,只要是辣椒就一定好吃。
买完辣椒,厨房里苏景动手帮忙处理辣椒。
他教苏景怎么快速把辣椒掰开去掉里面的籽,备用。
苏景学着样子照做,但是三个辣椒掰完之后发觉手指被辣的难受,酥酥麻麻的开始疼了起来。
苏景站在厨房边吸气边甩着被辣到的爪子。
“手怎么了?”
“辣到了。”苏景说。
他过来查看苏景的手,苏景看着被他拿在手里的手指,抽出来说:“你手热,沾上热的辣的更疼了。”
苏景拧着眉,被辣的心烦意乱。
他打给家里人,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缓解手指被辣后的痛感,说了两个办法,苏景试了,都不太管用。
最后,顾怀安弄了一盆水,加入冰块,搁在地上。
苏景把手伸进去冰着,的确舒服,但是想到肚子里的孩子,苏景把手拿出来:“不行,水太冰,我身体不好受不了凉。”
苏景起来自己换了平常温度的凉水,把手伸进去,只是要一会换一遍才能让手指不疼。
顾怀安以最快的速度做好晚饭,苏景却没有吃饭的心情,因为被辣到的手指只要离开了水,就会更加的疼。
匆忙的吃了晚饭,苏景立刻就去把手指搁在水里。
苏景变成了离不开水的人,那猫跟在苏景身后好奇顽皮的瞧着,顾怀安难免觉得这画面十分滑稽。
发现他笑,苏景低头:“应该让你感觉一下。”
顾怀安微一扬眉:“我皮厚的刀子都插不进去,辣椒算什么。”
苏景脸热,听了这话就回忆起上回在他的办公室里骂他皮厚的事情。
他皮厚本就是事实,否则怎么他掰辣椒示范之后没有被辣到?
苏景以前的作息规律是晚睡晚起,现在的作息规律是早睡早起,一切全是为了孩子的健康着想。
顾怀安仍是在书房里忙碌,苏景找了一本书看,看着看着,眼皮发沉地睡去。
书本掉在地上,床边有地毯,所以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
十点过几分,顾怀安从书房出来,走向卧室,瞧见苏景已经睡着了,眉目清秀,跟白天满眼的小算计截然不同。
苏景的手指在微微地动,指尖有些红。
他在想,睡着是不是就不会觉得指尖有热辣感?或是睡着一样能感觉得到指尖的热辣感?
盯着瞧了一会儿,他瞧见苏景渐渐皱着眉心。
顾怀安早已习惯晚睡早起,毫无困意,他起身出去到书房拿了喝水的马克杯,接了一杯凉水,返回卧室,把苏景的手指轻轻地搁在杯子里,手指没入水中。
苏景的手动了一下,顾怀安手中的被子也跟着移动。
他坐在床边,附身一只手拿着马克杯。
过了一会,苏景的眉心舒展开来,睡着的样子忽而变得格外恬静舒服。
顾怀安不觉竟反复去换了几次的水,轻笑一下,最后却把马克杯扔在了垃圾桶里。
苏景早晨醒来的时候,动动手指,发现没有又热又辣的感觉了。出了卧室就闻到一股香味儿,走到厨房门口,看到是顾怀安在做早餐,他穿着一条家居裤,上身干脆全果,他转过身看苏景时,苏景的视线看到的却是他腰部以下的人鱼线,露了一半,他在私人空间穿的
未免太随性,但作为男人他的确很是养眼。
“我去洗漱。”苏景怕流鼻血。
早餐是蛋包三明治,一共两份,还有牛奶和煎火腿。
他搂着她的腰,吻着她的嘴唇和脸上所有。
顾怀安缓缓地睁开眼睛:“躺下,好不好宝贝儿?”
苏景吓了一跳,挣脱不开,下一刻已经被他拦腰抱起直接搁在餐桌上。
他哪里是要吃早餐,是要吃她。
“不行,真的不行,”苏景有了哭腔。
顾怀安一只大手扯掉苏景的睡裤,懒得跟她废话……
苏景撑着桌子起来,忍不住大叫:“不要,我怀孕了!”
早餐两人在外面吃的。
家里连接厨房的餐厅内一片狼藉,临出门时苏景听到他打给钟点工,简单交代了几句,但语气实在算不上好。
那猫围观着早上主人大战过的战场,贪吃的舔了许多流到地上的牛奶,地上干净,他索性就让那猫舔个够。
最后顾怀安还是西装革履的蹲下抱起了猫,带出厨房,关上了厨房的门。苏景重新洗澡时,他也洗澡,两人都不说话,身体赤裸相见她都没有了丝毫的情欲,心里装着的事情压得她喘不过气,他在她身后洗澡,察觉到她过于沉默便双手按着她的肩膀,吻了两口她肩上有牛奶的
地方,而后专心洗澡,他拿了条浴巾出去时叮嘱了句:“自己洗澡小心。”
苏景不明白顾怀安究竟什么意思,这个孩子,他要还是不要?
顾怀安住的地方,以后还是不要再来了。
两人去公司,苏景始终没有跟他说一句话。
路上遇到红灯,他的手机响起。
“嗯,你说,”
“他说要多少?”
“这样,你安排他在医院附近等我,”
“对,我今天没那个精力耗,她在我车上,不用给她打了……”
苏景听着,是邹哥打来的电话?
医院那边有事?
顾怀安挂断,目视前方说道:“你姐夫去了医院。”
“他要做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他要了多少?”苏景问他,就见他眉头微蹙地拿出烟盒和打火机,那根烟刚搁在嘴上,他就又拔掉扔了。
苏景无法知道顾怀安的心里在想的事情,但从他的一系列动作上可以看得出,他还是稍微有一点点在乎这个孩子的。
他说:“你姐夫想要五万块钱,这是个开头,我先给他。”
“凭什么给他?”
“你别急,让他拿五万先玩,拖到把你姐安排出院了再说,他这么闹你姐身体受不了。”顾怀安开车去了医院:“见了你姐夫你别说话,交给我处理。”
温明伟被警局放了出来,拘留24小时。
一辆白色路虎行驶过来,温明伟认出这车,是那个姓邹的说过的车,车牌号码也对得上。
温明伟跟两个男的站在路边上,一副痞样,叫来的两个人像是给他壮胆的,顾怀安坐在车里驾驶座位,降下车窗,面部毫无表情的问了一句:“你是温明伟?”
“我是,你就是苏景的老公?”温明伟不敢置信的瞧了一眼这人,还有副驾驶上的苏景,伸出手,要握个手。
顾怀安拿过一个黑色皮手包,打开,里面装着五捆钱,他连手包带钱全扔在了车外的地上:“收据就不用了,都免了!”
温明伟讶异,蹲下,捡起地上的皮包和摔出来的几捆钱,全是真钱,没骗人。
白色路虎已驶离,漆黑的车玻璃合上便再也看不清车里面人的脸。温明伟只顾笑着数手上的钱,但也没忘把那值钱的手包夹在腋下,心里合计,以后再去哪儿赌钱,手里拎着这个手包能显得自己有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