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虞母手挽言母,领着言喜、阮晋等一伙人正往书斋这边走。
言梓自小是个招人疼的,稳重懂事,一张玲珑小嘴好似抹了蜜,把长辈们哄得眉开眼笑。
大姑娘难得回门,竟迟迟未露面。言父会意阮晋去叫人,言喜却风风火火抢着去。
虞母是个爽快人,一向不拘小节,大手一挥拉着堂上的亲,带着一众小辈们一起走向内院。这本也是她长大的院子,返乡探亲,动身看看自己挂念的亲亲外甥女,有何不可。
"阿梓是个伶俐的,她这些个弟妹竟没一个得她半分乖巧。"虞母笑声爽朗,和同胞边走边聊,"你看我那傻儿子,眼下也不知跑哪撒野去了。"
言母笑吟吟地,明显对妹妹褒奖很受用,"载义这孩子身量又拔高不少,仪表堂堂,哪还有小时候体弱多病的样子。你也毋需过于挂心,孩子们终归有自己的路要走。"
"嚯,你还说我呢,"虞母斜睨着,朝阮晋的方向努努嘴,压低了声音,"你还不是为了让梓儿回来打点了多少......"
言母不着痕迹地手肘一击,打断妹妹的话,两个人走在前面,手挽手,面贴面地咬耳朵,不知再说了什么。
一行人,各怀心思。
眼看前脚已经踏入小院,言喜鼻翼微动,嗅到一丝熟悉的沁香。
"母亲。姨妈。"言喜蓦地拦住众人,"别再往里走了。"
"定是在午休,不然怎地会故意不出来待客。晚饭等人来齐了,她自会出席。好不容易回趟家,何必还叨扰她休息,没这个道理。"
言喜话说得咄咄逼人,长辈们却见怪不怪,二姑娘从小就向着她亲,几乎不把别些个放在眼里,不足为奇。
但这大抵是不恭敬,还是该被训两句。
言母刚要发话,却听言喜又道:"今日元宵市集闹得正欢,不如先去街上逛逛,想必有不少新奇玩艺儿和吃食。最喜欢陈记的糯米糍,她都多久没吃到了。"
陈记做糕点的阿伯是老人了,传统老店每日份额少,向来供不应求。言梓还偏偏只喜欢刚出炉不久的米糍,软糯、雪白。若是放久了,糕点会更瓷实,甜度变高,言梓觉得齁得慌。阮府距此约莫三小时车程,婚后言梓自是没再吃到过一块钟意的陈记糕点。
言梓一贯知书达理,端庄娴静,小小年纪便担任起宗族长女的责任,不仅无半分怨言,连偏好、要求都几乎不曾向父母提及。这糯米糍还是言喜日日跟在言梓身边,观察着的一举一动推断而出。若是没有小粘人包似的的二姑娘,父母怕是连言梓喜欢吃什么都不明了。
言母听得有点儿恍神,她的乖乖大姑娘,从小到大,便是没人能挑出一处错,"是了。梓儿喜欢芝麻味儿的,热乎的......"
思及此处,竟涌上些许鼻酸。
众人立于院落门侧,一时屏声静气。
"母亲,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