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扎西声音也有些飘,显然也被吓得不轻。
队医摇头,“不知道,像是被什么东西扎的,大小类似于螺丝刀口径,不过,他的衣服怎么没有破?你们在现场有看到什么吗?”
无邪和阿宁摇头,当时的情况,他俩还真的没观察到有什么特别地方。
找不到原因也没关系,现在的重点还不是这个,队医让扎西和无邪一人按住高加索人一边,先给他包扎,从医药箱里拿出一支注射液,给他打了一针,又拿了个小氧气包给他吸,高加索人很快安静下来。
一通操作完毕,几人身上都是汗,队医擦擦额上的汗珠,“他现在还很虚弱,不适合搬动,设备都在车上,需要搬进来,还有他现在需要帐篷和睡袋给他保暖,等他情况稳定下来才能出去,你们想想办法怎么运进来。”
扎西站起来,“我去,只有我看得懂我的石堆,知道路。”
无邪道:“你和露露一起回去吧。”
阿宁是不会离开的,高加索人如果有情况还需要她做决定,他一个男子,有些武力值,能保护他们,所以花南露和扎西作伴回去是最好的安排。
花南露也赞同,她站起来,拿起背包,掏出两个水袋放到无邪背包里。
扎西摇头,“我一个人快点,你们在这还有个照应。”
花南露觉得他是嫌弃她跑不快会拖后腿。
因为他话刚说完拔腿就跑,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后边追。
无邪笑,拍拍花南露的脑袋,“没关系,你确实跑不快。”
看着扬起的尘,花南露认同的点头,“确实,我跟着去就是拖后腿。”
队医解开绑在高加索人身上阿宁的衣服,将衣服还给他之后,背包里的保暖布,给高加索人的几个重要部位保暖。
无邪升起无烟炉,加大火焰,给几人保暖,还拿出烧酒。
递给花南露的时候有些迟疑。
“能喝?”花南露问。
无邪点头,“喝一点,隔壁的晚上很冷,我们刚刚又出了汗,不做好保暖很容易病倒。”
“那我喝咯。”说完就闷了一大口。
“我说你急什么。”无邪很无奈。
阿宁看着两人的互动有些想笑,紧绷的情绪得到了缓解。
花南露递给阿宁。
阿宁小口小口喝了几口就还了回去。
火焰升起,带来了温暖,队医身子缓缓,继续给高加索人处理伤口,花南露递给他一瓶止血药粉。
“止血的。”她指了指又沁出血的腹部。
队医见花南露不害怕,让她帮忙拿手电打灯,无邪和阿宁退到一旁。
不知道为什么止血药粉一直都止不住他的伤口,花南露拿着药瓶,有些纳闷,难道说过期了?
队医让花南露去休息一下,走了这么远又帮忙了这么久,他都顶不住,要缓一缓才行。
高加索人状态也稳定不少,可以让花南露去休息了。
花南露挨着无邪坐了下来,真的是坐着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帐篷都搭起来了,扎西的速度确实很快。
一晚上他就带着队伍来回了。
高加索人已经被搬回帐篷内,花南露去看了一眼不是高加索人所在的帐篷,阿宁躺在睡袋里睡得正香,她已经好久没得闭眼休息了,花南露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白天光线足够,黑夜里黑色的岩石暴露在视野之中,显现出了各种奇异的形态,配上无垠的戈壁,一种说不出来的壮观。
扎西说这还不是成年的雅丹地貌,要再经过百年的风沙侵蚀才能完全体现出雅丹地貌的瑰丽。
花南露想象不出来,等她回去之后一定要去看看他口中的成年雅丹地貌。
土丘上有人在忙忙碌碌的往下吊东西。
乌老四正在指挥。
“他们这是把沉船的东西给挖出来?”花南露有些心疼。
无邪看着他们一筐筐的运下来,“是的,到时候你上报的可能就只剩下一具空壳了,可能连空壳都没有。”
这群人可是连土都一起挖了!
“土匪!”花南露暗搓搓骂道。
人在队伍中,不敢大声骂,要不然人家直接把她留在这里,哭都没有地方哭。
看不过眼,花南露还是往帐篷走去,以免太过于愤怒说出什么不利于自己的话。
人,识时务者为俊杰!该低头时低头。
唉。
叹气。
定主卓玛和她的儿媳妇煮了早饭和酥油茶,见到花南露便朝她招了招手,花南露拉着沉默不言的无邪一起过去吃早饭。
他喝了碗酥油茶,拿了块面包,对着花南露道:“你就在这里,我去问问现在什么情况。”
花南露点头,没看他,沉迷在酥油茶的美味之中,赞美的话一句接着一句蹦出来。
搞得扎西都不想帮忙翻译了。
定主卓玛倒是很开心,看花南露的眼神更加慈爱。
“我敲,我就不应该来这里!”花南露连连后退。
谁懂啊,她就是想过来看看高加索人现在怎么样了,刚刚听扎西说他有点不好,就想着过来看看。
看完高加索人之后,迈着沉重的步伐准备去找定主卓玛讨杯奶茶喝,半路见到乌老四那边围了一群人,无邪也走过去,就想着凑个热闹。
鼻尖弥漫一股奇怪的味道,倒也不算臭,却像硫磺一样烧喉咙,她捂着鼻子好奇凑过去,发现人群里边正在砸几个破碎的罐子。
花南露心头一边喊着造孽啊,一边又好奇盯着不放。
乌老四拿起罐子往外边倒东西,花南露觉得这罐子有些像酒罐子,有些纳闷,之前不是说是丝绸之路吗,运往西方不应该是丝绸、茶叶、瓷器吗,还有不太精美的陶罐?
要说陶罐内装的是美酒,那也得包装一下外壳吧。
好奇,着实好奇。
当看到罐子里边的东西时,花南露恨不得掐死自己的好奇心。
乌老四将罐子里的东西倒出来,一股股怪味也随之传来,倒出来的东西混着泥巴,圆乎乎的,还有黑色的毛发。
一看到那形状,花南露就不太好了,他喵的,罐子里的人头!
裹着泥巴的人头球!
显然无邪也看清是什么东西了,他脸色十分难看,要呕不呕的,看得花南露都想呕。
她挪到无邪身边,“这就是古人的福尔马林?真变态啊,裹在泥里还怎么看啊?啧啧,难道腌起来,用到的时候再拿出来演示?”
无邪侧目,心想,你好像也不遑多让,感觉好像看过好多的样子。
“难怪我觉得味道难闻呢,福尔马林的味道哪里有好闻的,想不到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保存尸体的东西味道都不咋地啊。”她还在嘀咕。
无邪咬牙,“小变态,你闭嘴吧。”
花南露有些疑惑,“大体老师有什么可害怕的,就是古人怎么能这样,搞这么多标本,不是说剖腹验尸都不能接受吗?”
无邪:“你哪来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知识?”
花南露理直气壮,“书里。”
她说的是书里,不是课本上,无邪瞬间悟了,感情是小说啊。
“你少看点小说吧。”
接着就听人群里面的乌老四捧着人头,边清理边道:“这是西王母国的诡异传统,这个肯定是西部其他部落的奴隶,估计是在两三岁的时候就将他的脑袋装进这个陶罐里,从缝隙中塞食物进去,直到成年时塞不进食物,便砍了他的头,做成献给西王母的贡品,这就是人头祭祀的传统。”
花南露听得龇牙咧嘴,感觉自己呼吸更不通畅了,以及脖子好疼,该死的奴隶社会啊。
有人说传说中的西王母不是很和蔼的一个神仙吗?
花南露表示很赞同,虽然被无邪科普过,可还是架不住自己从小接受的神话故事里温柔善良的西王母。
想不到又被人扫盲式解释一遍,封建社会想要巩固权利,自然是不能用依靠和蔼可亲来统治臣民,想要稳固自己的权利和地位,必须要依靠一些神鬼手段,靠的就是这些神秘恐怖的仪式。
花南露听得直点头,很符合实际,就是太残忍,感谢生长在这个自由的时代。
无邪问乌老四为什么要先塞进罐子里再砍而不是砍了再塞。
乌老四道:“很多西域的部落都认为人死之后灵魂是从眼睛或者耳朵里飞出去的,先塞进罐子里就是为了困住他的灵魂,这样的祭祀才有意义。”
花南露摸摸脖子,想要退出去,就听有人问,脑袋都塞进陶罐了,那人怎么生活。
乌老四还没回答,就有人笑道:“生活?祭品的生活相当的优越,被选择为祭品的人一般吃的都是给神的食物,整个部落最好的食物都供给给他了,并且在性成熟时期,还会有美少女来服务。”
说完他还感叹自己要是有这福利待遇,做个祭品也是很不错的。
话题逐渐变得带了颜色,花南露在无邪的注视下退了出去。
唉,其实也没什么不能听的,当年学药学的时候什么没见过啊。
夜谈的时候,天南海北什么没聊过。
保守了,无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