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合美应声,秦湛在心里叹了口气:“那没什么事…我挂了?”
“嗯。”尤合美回答之后就掐掉了电话,留在秦湛在那边郁闷了一会。
挂上电话,尤合美又重新查看了一下明君的尸体——他死不瞑目。脖子处有一处很深的伤口,几乎快切断了头,他睁的大大的眼睛,写满了恐惧和怨毒。这样的伤口,很像是镰刀之类造成的。这样的话,凶手就锁定在村民里。
尤合美在回客栈的路上想着,为什么村民想要杀明君呢?难道就是因为他出言不逊得罪了山神?
回到客栈,让她没有料到的是,自己赶回去等警察来的人儿,这会儿倒是一点也没了先前看到尸体时惊恐万分的样子,而是围成一圈,对着客栈老板又喊又骂。
“就是你这个老太婆吧!你也太恶毒了吧!就因为明君说了几句你听不惯,就要杀了他么!”
“就是就是,我们会为明君做主!一会警察来了看你还怎么狡辩!”
一群人七嘴八舌,也不知是真的出于对明君之死的悲愤,还是将自身的恐惧都化作了怒气。
“婆婆,你说这话得有依据吧,况且死者为大,随意说这样的话,你就不怕也会触怒神明么?”叶子坤还算是少有的理智的,知道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果然,听到“触怒神明”四个字,老婆婆整个人都像是要跳起来一样:“你胡说!神明只会惩罚你们这样心不诚的人!我一辈子待在这个村庄,神明不可能会降罪于我!”
心不诚?所以的确是有什么隐情的么……
“何以见得?难不成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么?”尤合美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叶子坤,仿佛是没有想到他会问出和自己想法类似的问题。
“当然!”老婆婆的语气有了微妙的转变,让人觉得像是在炫耀什么:“对神明不敬的外人,或是想要逃离村庄的当地人,都会受到神明的惩罚!”
然而就在此时不知道谁伸出来的手,推了客栈老板一把,她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摔在地上。
尤合美见势赶忙上前,挡在了客栈老板的身前:“我不是告诉过你们了么,现在没有证据,不要乱下定论!”
“合美,你就不要再替她说话了,这个恶毒的老女人,她亲口跟我们说明君就是该死!”
此话一出,其余的人都附和着点头,骂声又一齐掀起。对此尤合美也是头疼的厉害,虽然她知道种种迹象都表明,老板这样一个行动都不方便的老年人是完全没有犯案能力的,但偏偏她却这么不饶舌,说这种话引别人误会,也是很难办了。
顾梦失去男友,伤心和愤怒充斥着她,她口不择言道:“尤合美你是不是包庇她?你跟她一伙的?”
尤合美也被气到了,但是她也不想和顾梦计较,毕竟死的是明君。于是尤合美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也没理她,扶着老板到旁边坐下,她给老板到了杯水,很客气的说:“老板,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老板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听你的意思,这个村子之前死过人是么?”
“死过。”
“上一起命案发生在什么时候?”
老板仰起头回想:“是在…今年春天的时候吧……”
春天的时候…距离现在大概有四五个月,尤合美继续问:“死了几个人了?”
“三个了。”
“都是在春天的时候?”
“不…第一条人命…是在三年前了,当时报了案,却没有多少警察来调查,半年后又发生了第二起,省厅才派了人来,却因为查不出凶手不了了之,后来隔了一年又发生第三起…因为实在查不出凶手…村子里开始相信这是山神的惩罚。”老板捧着茶水喝了几口,“这就是山神的惩罚,惩罚我们蔑视神明。”
“蔑视神明?”尤合美不解。
老板呵呵笑了,只是声音太过难听,显得阴森森的:“想必你们也看到山神像了吧,触怒山神,定当死无全尸。”
尤合美微怔,想到老板第一天来时对他们说的话,竟有些不寒而栗:“那些死掉的人,死时是什么样子的?有没有什么特点?”
“被砍掉了头,砍断了腿,做成稻草人,放在油菜花田里。”
尤合美倒吸一口凉气。
被砍断了头和腿?凶手有什么想法?那既然如此,为什么明君没有被砍断腿呢?尤合美的心里还有很多没弄清楚的问题,她皱着眉头思考,没有注意到老板的离开。
差不多晚上,秦湛来了。协警们去封锁了现场,秦湛朝尤合美走来,身后跟着孙雪曼。
孙雪曼看到又是尤合美,忍不住冷嘲热讽:“你是柯南体质?怎么哪里有你哪里就有命案。”
尤合美想来不擅长斗嘴,于是什么都没说,倒是秦湛皱了皱眉对孙雪曼说:“你去工作吧。”
孙雪曼剜了尤合美一眼,气呼呼地去了现场。
“还好吧?”秦湛握住她的手臂,没有一开口就问她的调查结果,尤合美有点微微不自在。她不着痕迹的挣脱了秦湛的手,点了点头:“我很好。”
秦湛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这么久了,尤合美还是这么不领情。秦湛也不多耽误时间,问了尤合美她的调查结果。
简明扼要的将明君一案的具体细节都告诉了秦湛之后,尤合美忽而话锋一转:“你知道吗,在这之前,这里还发生了三起命案。”尤合美淡淡说,秦湛却吃了一惊,为什么他都不知道。
尤合美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谁都不想多事,天高皇帝远的,谁又能注意到这个小小的村庄?用一个怪力乱神的说法就打发了,让村民们战战兢兢这几年,这就是警察么。”
“至少我不是这样,我一定会把凶手绳之以法的,一定会。”
秦湛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跟她一遍一遍的保证着。
尤合美看到秦湛难堪的样子,也有点后悔,她不应该对他发火,他没有任何错,于是尤合美放软了语气:“这个凶手,一定受过什么刺激,他杀人没什么逻辑,手法简单,偏偏这样,让人找不到头绪。为什么会砍掉头和脚?为什么会把死者做成稻草人的样子?”
秦湛沉思,对尤合美说:“走,我们去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