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木讷的看着阿孤,满脑子却都是刚才,“法正”扭脸看我们的那一瞬间。
尽管我很确信,我们隐蔽身形的位置是一个非常好的地方,有非常多的石柱恰好挡在我们的前面,如果单单是用眼睛来看的话,那么“法正”能够看到我们的概率其实相当低。
但是
“法正”真的是在用眼睛来看我们吗?
或者,就和阿孤说的那样,“它”能够用一种冥冥之中的感应,来预知我们的位置?
倘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么我们的处境岂不是很糟糕?!
不不对!
我立即把头转向阿孤,说道:“阿孤,那个‘法正’大概什么时候会再一次来寻找我们?”
然而阿孤却半脸铁青的说道:“没有什么再一次——它行事完全没有规律,‘变化无常’这个词语是对它的最好描述。不要看它刚才的移动速度和动作都很缓慢,如果它愿意的话,那么我们很容易就会被它追上。”
我倒吸了一口气——这个意思就是说,我们的身边会一直都跟着一颗不定时炸弹,它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以及用什么方式来“引爆”,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去处理,哪怕连稍微协调一下都不行。
“这还真是他娘的棘手”
虽然我还没有完全理解透阿孤刚才说的“因果”,但是我却忽然想到,如果真是因果的产物的话,那么我们是无法躲避“它”的,而且最重要的是
“阿孤,我们得赶紧上去!”
似乎是明白了我心里所想的,阿孤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答应了一声。
我心道,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这边心里正暗暗的狐疑着,那边我已经伸出手,想去回收洞穴入口处的那两根蜡烛。岂料阿孤却大呼一声住手,直接一巴掌就把我的手给打了回去。
我满腹困惑,正想对阿孤询问一番,却见到她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随后走到一边,在地面上捧起一抔灰土,在手中碾碎了之后,举到蜡烛的火苗上空,慢慢的碾撒了下去。
只见蜡烛本来呈现亮黄色的火焰,在接触到灰土的一瞬间,忽然冒出了一股青烟,随后火苗的颜色,从蜡烛的棉线底部向上延伸开始变化,逐渐的变成了淡灰色。
看到这一个场景,我顿时诧异的说不出话来。而接下来,在看到蜡烛火焰完全变成了淡灰色之后,阿孤又从脚边的地上捧起一堆灰土——这一次,阿孤的动作就没有刚才那么谨慎了,反而变得粗暴了许多——她几乎是把自己的手掌当做了铁铲一样,狠命的挖土,然后在一个很短的时间内,那两根蜡烛就已经分别被埋在了各自的一个灰土堆中,从外面看,几乎已经完全看不见蜡烛了。
“你这是?”
我看着阿孤的举动,心生好奇,不由的问道。
“你也是个莽汉,刚才没看见这两个蜡烛被‘法正’触碰过吗?”
阿孤冷冷的扫我一眼。
“‘法正’是因果物,所以被‘它’沾染到的所有东西,无论是生命体还是非生命体,在上面都会多多少少惹上一丝因果气息,因此,如果你也触摸了这些蜡烛,那么你的身上就会一直留存下‘法正’的因果,这样,你就一辈子都休想逃离‘法正’的追逐了。”
我顿时感觉后背的脊梁骨阵阵发寒——永远逃不出“法正”的追杀?就刚才被“法正”有意无意的盯了一眼,我就已经感觉自己像是触了电一样,不能动弹一下,这要是被“它”一直追着,估计我这辈子都要活在一个噩梦中。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用这镜世界的灰土来干扰它的因果联系,”阿孤看了那两个小小的灰土堆两眼,道,“这个‘法正’诞生的源头,正是因为我和这个荒墓不,我和镜世界的纠葛,所以利用镜世界的千秽土,可以有效遮盖那一丝因果联系我们也可以在短时间内,不必担忧‘法正’会持续不断的追杀我们。”
“追杀”
我猛地想起,阿孤身上的那些伤痕。
“阿孤,你身上的那些伤”
“住口。”
阿孤竟然一点都不愿意提起此事似的,看起来颇有些烦躁的吼了一句。我挠了挠头,识相的闭了嘴。
“趁着‘法正’离开的空当,我们先离开这个地方吧。”
阿孤冲我打了个招呼,随后头也不回的除了这个洞穴。无奈,我也只好拣起背包,大步跟了上去。
“我们下一步,是打算”
我小心翼翼的问道,实际上我是更加希望先去寻找通往墓殿的道路的,毕竟“江簇”还一个人独自留在了上面,怎么说也是我们队伍中的一员,我们不能就这么放任“他”不管。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阿孤叹了一口气,“但是眼下,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你放心,‘江簇’本来就是镜世界的人,虽然因为某些原因,所以‘他’和我们走到了一起,但是‘他’的本质却还是一个镜像只要江簇不死,那么‘他’就不会死。”
阿孤说这番话的时候,我感觉她就好像在说一段绕口令似的,而她嘴里的“江簇”到底指的是谁,我也只能依靠上下文来判断。
“可是你这么做,未免有些太冷血了。”
我语气有些不善,或许是我的性格比较软弱,心地也不坚强,尽管这段时间“江簇”一直都没有给我好脸色看,但是从“他”的行为举止上看,“他”一直都把保护队友作为第一目标,所以我也是发自内心的把“他”当做我们队伍中的一员。虽然我还不能把“他”就当做是江簇本体,但是他们俩的身影,在我的眼里,其实也快要融合在一起了。
对于我的话,阿孤就像是置若罔闻一般,直接忽视掉,径自的走着自己的路。
“阿孤?我和你说话呢,你是不是应该给个反应啊?”
我说这话,倒不是因为我觉得自己的面子上过意不去,而是我很想知道阿孤对“江簇”的态度到底是怎么样的——“江簇”一直都以“前辈”这样的敬称来称呼阿孤,可是阿孤却一直都对“他”不理不睬的,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我却觉得,如果阿孤再接着这么下去,估计她会寒了“江簇”的心。
就好像这次阿孤说出了“暂时放弃‘江簇’”的话来,这要是搁我身上,我完全忍受不了。
“你希望我给你一个什么样的反应?让我表现出一副,‘哇,我们不能失去江簇’这样愚蠢的样子吗?”
阿孤忽然猛地转过头来,眼中寒芒一闪而过。
“我告诉你,凌回,我们的现实世界现在已经受到镜世界的影响,正在一点一点的逐渐被侵蚀着,如果我不能理智的做出某些决定的话,那么很有可能两个世界就会在某一个时间点重合在一起,那么现实世界的生物,不论是人类,还是其他的动物,就将再也分不清现实还是幻象了,你明白吗?!”
我面无表情的听着阿孤把这些话说完,一直到了确定她不再有发言的迹象以后,我这才开了口,说道:
“阿孤你把自己的能力想的太强了一个人的能力终究不可能改变世界,你这又是何苦把这种使命感看得那么重我甚至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究竟背负了一些什么任务”
只见阿孤忽然冷笑一声,说道:“可是,如果我不去做这件事情的话,就没有别的人去做了也没有别的人可以做到,兴许有了灰色视觉的你可以做到,但是你却又那么的懦弱,所以麻烦你来告诉我,我现在应该怎么做?是选择去搭救江簇,还是继续做我坚持了那么久的事情?”
阿孤的话顿时让我的心犹如坠入万丈冰窟中一般——在相处了那么久的时间以后,我竟然到现在才发现,阿孤的心是那么的冷酷,阿孤对我的评价我完全可以接受,我的确是懦弱,但是不管怎么样,她对“江簇”的见死不救,却让我感到非常的难受。
“既然你这么想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
我默默的跟在阿孤的身后,满脑子都是她说的那个词语,“懦弱”。、
如果我能够拥有和他们一样的身手,那么我也可以强大起来啊
我自问应该可以做到,但是转念一想,当面对那些恐怖的怪物的时候,即便我拥有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力量,难道我对它们的恐惧心理就会因此而消退吗?我分明已经有了灰色视觉,但是在面对荒墓给我造成的幻象,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却依然是怎么躲避和怎么逃跑。
三省吾身,省到最后,虽然是这么个结果,倒也没有出乎我的意料。
我摸了摸自己的背包,里面沉甸甸的,装着不少东西。
“是应该坚强一点了。”
随后,我盯着前面阿孤的后背,默默的在心里做出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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